“我呢，不高不低，现在年薪也就几十万。虽然发不了大财，但胜在稳定，旱涝保收。”


    “不像某些人，今天看着风光，明天可能就得跑路。”


    “更不像有些人，上赶着去阿谀奉承。”


    “也不看看对方是不是个空架子，别到时候把自己也给坑进去了！”


    这番话，几乎是把在扬所有人都给扫进去了。


    既贬低了杨林创业的高风险，又嘲讽了袁晋等人的“趋炎附势”，唯独抬高了他自己。


    “姓陈的！你他妈把话说清楚！谁阿谀奉承了！”


    袁晋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了起来。


    他本来就因为被杨林拒绝而憋着一肚子火。


    现在陈京这番指桑骂槐的话，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


    “你懂个屁！”


    袁晋指着陈京的鼻子就骂。


    “你以为我们做外贸的都是傻子？连尽职调查都不会做吗？”


    陈京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爆发给弄懵了，梗着脖子反驳：“我怎么不懂了？”


    “欠债两千五百多万，新闻上写得清清楚楚，这还有假？”


    “假你妈个头！”袁晋直接爆了粗口，唾沫星子都快喷到陈京脸上了.


    “老子告诉你！就在上个月，杨林他们家网店搞活动，一天的销售额是多少，你知道吗！”


    袁晋伸出四根手指，又比了个五。


    “四千五百万！”


    “这还只是保守估计！仅仅是一个月的销售额！”


    “你懂这是什么概念吗？”


    “区区两千五百万的贷款，对他来说算个屁啊！”


    “那叫商业杠杆！那叫扩大再生产！你一个拿死工资的懂个锤子！”


    轰！


    四千五百万！


    这个数字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整个包厢里炸响。


    所有人都被震得头皮发麻，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杨林。


    一个月……四千五百万？


    这是什么恐怖的赚钱速度？


    陈京整个人都傻了。


    他脸上的得意和优越感瞬间荡然无存，只剩下了一片空白和呆滞。


    他引以为傲的几十万年薪，跟人家一个月的销售额比起来，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我……”


    陈京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羞耻得无地自容。


    “有些人啊，”一直沉默的吴源，此刻慢悠悠地开了口.


    他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眼神轻蔑地瞥了陈京一眼，“就是见不得同学好。”


    “自己混得不怎么样，就天天盼着别人破产倒闭。”


    “格局，太小了。”


    吴源的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陈京的脸“唰”地一下涨成了紫红色，他再也待不下去了。


    他猛地抓起自己的外套，狼狈不堪地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冲出了包厢。


    包厢里那股子压抑感，也跟着烟消云散。


    气氛瞬间就活了过来。


    刚才还对杨林抱有怀疑，甚至带点疏远的同学，此刻的眼神彻底变了。


    “杨总，来来来，我敬您一杯！”


    “哎呀，杨总您真是真人不露相啊，以前我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几个之前没怎么说话的女同学，这会儿也端着酒杯凑了过来.


    身上浓郁的香水味几乎要将杨林淹没。


    “林哥，你这公司还招人吗？你看我怎么样？”


    一个穿着低胸吊带裙的女生，说话时身子几乎要贴到杨林身上。


    另一个更是直接摸出了手机，点开二维码。


    “杨总，加个微信呗，以后有什么项目，可千万别忘了我们这些老同学呀。”


    热情得有些过头了。


    甚至可以说，目的性太强，让人浑身不舒服。


    杨林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他端起酒杯，和众人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但身体却不动声色地往后靠了靠，拉开了些许距离。


    “大家都是同学，叫我杨林就行。”他淡淡地说道。


    吴源在一旁看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倒是游刃有余，跟几个凑上来的同学谈笑风生，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杨林却坐不住了。


    这种被当成猎物围观的感觉，让他如坐针毡。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站起身来。


    “不好意思各位，我女朋友那边也快结束了，我得过去接她了。”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哎呀，杨总真是好男人啊！嫂子真幸福！”


    “就是就是，那我们就不留您了，杨总慢走！”


    在一片恭维声中，杨林礼貌地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厢。


    ……


    半小时后，星光KTV。


    杨林刚把车停好，正准备给常香打电话，一阵动听悦耳的歌声就从不远处的走廊飘了过来。


    “如果你突然打了个喷嚏，那一定就是我在想你。”


    “如果半夜被手机吵醒，啊那是因为我关心……”


    是王心凌的《爱你》。


    但这声音……


    杨林脚步一顿。


    是常香的声音。


    他知道自己女朋友唱歌好听，但从不知道，竟然好听到了这种地步。


    这完全是专业歌手的水准，甚至犹有过之。


    他顺着歌声看去，发现一间包厢的门虚掩着，歌声正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而在门口，还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约莫三十多岁，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虽然只是站在那里，却透着一股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精明干练。


    此刻，他正闭着眼睛，微微仰着头，手指还在大腿上跟着节奏轻轻敲击。


    杨林没有立刻上前打扰，而是饶有兴致地站在不远处，和那个男人一起，当起了听众。


    一曲终了。


    包厢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


    “哇！香香！你这歌声绝了啊！不去当歌手简直是华语乐坛的损失！”


    “就是啊！这嗓子，老天爷追着喂饭吃啊！”


    门口的西装男人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二话不说，直接推门而入。


    杨林挑了挑眉，也跟了上去。


    包厢内，常香正被几个女同学围在中间，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摆着手。


    “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啦。”


    突然闯入的西装男人，让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下来。


    “请问……你找谁？”一个女生警惕地问道。


    西装男人没有理会她，目光灼灼地锁定了还拿着话筒的常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