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云城老九街最繁华的娱乐区霓虹闪烁。


    苏淼淼站在皇冠娱乐会所金碧辉煌的大门前，指尖轻抚着包里厚厚几叠钞票。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她轻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弧度。


    这句网络用语，此刻说来竟有几分应景。


    也不知道这个年代的会所，到底有多少钱？够不够多买几块地？


    会所门口的黑西装保安锐利的目光扫过她的装扮。


    剪裁利落的白色无袖上衣搭配高腰阔腿长裤，衬得她腰肢纤细，气质清冷且大气。


    只是她一个年轻女人，又孤身一人，实在不像来会所消费的客户。


    保安刚想上前拦人，苏淼淼已经先发制人，两指夹着张百元港币，动作优雅地塞进他的西装口袋：“辛苦了。”


    即便在云城这样繁华的沿海城市，普通人月均收入也就不到150元。


    保安见面前的年轻女人如此大方，态度立刻恭敬起来，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位小姐，您请进。”


    苏淼淼轻笑一声，迈着优雅大气的步子走进大厅。


    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芒将整个会所大厅照得格外气派。


    “晚上好，小姐。”


    一位穿着考究的侍应生立即迎上前来，目光在她身上快速打量了一番，“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


    皇冠娱乐会所主营商务娱乐宴请，赌博是其地下产业，所以并没有放到明面上来。


    苏淼淼会意地勾起嘴角，用打听来的行话问道，“今晚的私人派对在哪里举行？我想试试手气。”


    侍应生了然一笑，压低声音：“三楼VIP区，需要现在兑换筹码吗？”


    “当然。”苏淼淼从包里取出一叠钞票，在手中轻轻拍了拍，“先换五千。”


    一上来就是五千，这属于典型的生面孔大肥猪。


    侍应生的眼神立刻热切了几分：“小姐，请随我来。”


    他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领着她向电梯走去。


    苏淼淼跟在他身后，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会所的每个角落。


    一楼的布局，安保人员的分布，紧急出口的路线...所有细节都牢牢记在心里。


    …


    电梯门一开，扑面而来的是更加奢靡的气息。


    三楼VIP区的走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两侧墙壁上挂着价值不菲的油画，就连天花板上的石膏花纹都镀了层金。


    侍应生将她带到了走廊最前端的第二间包厢。


    按照这种场所的潜规则，这应该是偏低端的房间，专门用来招待像她这样的生面孔，或者没什么背景的散客。


    推开厚重的隔音门，包厢内的景象映入眼帘。


    整个包厢既没有窗户更没挂窗帘，光线被刻意调得很暗，只有赌桌上方悬着一盏昏黄的吊灯。


    空气中弥漫着雪茄、酒精和清新剂混合的气味，闷闷的，让她不自觉地皱了皱鼻子。


    一张椭圆形的赌桌旁已经坐了四五位客人，有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也有戴着大金链子的暴发户，每个人面前都堆着或多或少的筹码。


    庄家是个四十来岁的精瘦男子，梳着油光水滑的背头，手法专业，眼神锐利，一看就是混迹赌场多年的老手。


    侍应生殷切的安排苏淼淼在末位落座，并给她换了筹码。


    离开包厢时，他快步走到庄家身边，压低声音：“新客人。”


    庄家的目光立刻在苏淼淼身上扫了一圈，从她清纯漂亮的脸蛋到纤细的手腕，最后停留在她面前的筹码上，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小姐第一次来？”庄家操着浓重的云城口音，故作亲切地问道，“要不要我给您介绍一下规则？”


    苏淼淼点点头，手指不安地摩挲着面前的筹码。


    这个动作让庄家眼里的贪婪更甚。


    现在能随手拿出五千元现金的漂亮姑娘，不是港商包养的二奶，就是偷拿家里钱的富家小姐。


    无论哪种，都是不知天高地厚且玩心很重的待宰肥猪。


    “我们这里玩的是最简单的云城百家乐。”


    “分庄、闲、和三种下注。”


    “庄家两张，闲家两张，比点数大小。JQK算零点，A到9按面值，10点只取个位数。”


    见苏淼淼露出困惑表情，庄家随手甩出几张牌示范：


    “比方说庄家拿到7和8，7+8=15，就只算5点。闲家拿到9和7，9+7=16，也是6点。如果您压庄，那就输了。如果您压闲，那就赢了。”


    “同样，庄家拿到5点，如果闲家也拿到5点，这把就是和局，您压和，便赢了。”


    “每把赢钱庄家抽5%水子，这是行规。”


    “另外，最低下注五百，上不封顶。”


    庄家说完规则，意味深长地补充道，


    “小姐要是觉得玩儿得太大，今天可以多观望，试着玩儿个一局两局，等下个月新手普通场出来，再来玩儿也行。若是觉得玩儿得不够尽兴，我们还有更高级的包厢。”


    苏淼淼心里鄙夷，这里吃相真难看。


    本来庄闲和的概率设计均对赌场有利，长期下注赌徒必然亏损。


    关键是每一把赢钱庄家都抽5%，这间接加大了赌场赢钱的概率。


    若是庄家不出老千还好，一旦再出老千，基本上没有一个赌徒能笑着走出去。


    为了快速推进计划，她摇了摇头，“我觉得这样挺好。”


    庄家点了点头，赌局正式开始。


    苏淼淼数出五个紫色筹码，慢吞吞地推到闲字区域。


    1989年的五百元，相当于普通工人几个月的工资，她故意让推筹码的动作显得生疏。


    “买定离手！”


    庄家拉长声调喊道，手中的牌划过绿呢台面，随即娴熟地发牌。


    当两张牌发到她面前时，苏淼淼装作紧张的掀开牌。


    一张红桃Q，一张方块7，正好七点。


    庄家亮牌：黑桃5和梅花J，五点。


    “闲家七点，胜！”


    随着庄家的宣布，包厢内的侍应生将两摞紫色筹码推到苏淼淼面前。


    周围顿时响起几声起哄：


    “新人手气就是旺！”


    “小妹妹要不要帮我也摸两张？”


    “继续押闲啊，肯定连庄！”


    苏淼淼装作惊喜地轻呼一声，双手合十抵在下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翻倍的筹码。


    “看来我今天运气好，第一把就赢了！”


    “还要继续吗？”庄家笑眯眯地问。


    苏淼淼点了点头。


    “那我试试压和！”


    苏淼淼将刚刚的两摞紫色筹码，也就是10个筹码，推到和区。


    整整一千块，相当于普通工人大半年的工资。


    这个大胆的举动让全场哗然。


    押和的赔率是1:8，但胜率不足10%，一般只有赌红了眼的老赌棍才会这么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