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万斯年修长的身影倚在门框上。


    他的目光落在浴缸里那个做贼心虚的小人儿身上，眉梢微挑：“真的？”


    苏淼淼立刻把整个人都埋进泡泡里，只露出一双滴溜溜转的大眼睛。


    “干嘛偷看我洗澡？你快出去！”


    万斯年低笑一声，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口：“我可没偷看，我是正大光明的看。看看某个小混蛋，是不是又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


    “才没有！”她立刻反驳，却因为太激动呛了一口泡泡水，顿时咳得小脸通红。


    万斯年无奈地摇摇头，顺手拿起一旁的浴巾：“出来吧，别把自己淹死了。”


    “才不要你管！”


    “再不出来，”他作势要上前，“我就亲自捞人了。”


    “啊啊啊啊！快出去！”苏淼淼抓起一旁的沐浴露瓶子就要扔过去。


    万斯年低笑着转身，苏淼淼这才赶紧从浴缸里爬起来。


    可当她手忙脚乱地冲完淋浴，却发现浴袍不翼而飞。


    “万斯年！你是不是把我浴袍顺走了？”


    门外传来慵懒的回应：“你自己没拿进去，还怪我？”


    “就是你故意的！”


    “天地良心，可没你这么污蔑人的！”


    苏淼淼气得牙痒痒，她才不求人，直接裹着浴巾就冲出浴室。


    出来时看到某人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晃着她的浴袍。


    “还我！”


    万斯年勾勾手指：“自己来拿。”


    苏淼淼刚要扑过去，浴巾突然一松。


    她惊呼一声连忙抓住，却见男人已经站起身，用浴袍将她裹了个严实。


    “小混蛋，”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叹，“毛毛躁躁的，还这么容易上当。”


    温热的气息让她耳尖发烫，正要反驳，却见他俯下身，极其认真的将浴袍给她穿好系好。


    动作娴熟的感觉像是老夫老妻。


    她莫名心一紧，赶紧逃到卧室。


    没过多久，万斯年也跟了进来。


    他背对着她站在床尾，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纽扣。


    随着衣料滑落，男人精壮的后背完全展露在她眼前。


    那道伤口还没结痂，周围泛红的皮肤让她有些愧疚。


    她严重怀疑万斯年是故意的，一边用美色诱惑她，一边又在她面前装可怜。


    “看够了？”万斯年头也不回地问。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一个激灵，“谁，谁看了？”


    “小混蛋，”他突然转身，“看够了来帮我换药。”


    “你自己换！”


    “够不到。”


    “……”


    终究是抵不过心底那点良心在隐隐作痛，苏淼淼磨磨蹭蹭地从床上爬起来。


    万斯年乖顺地坐在床尾的脚凳上，背对着她，宽阔的后背在灯光下勾勒出完美的倒三角轮廓。


    她小心翼翼地用棉球蘸着碘伏，一点点的清理伤口。


    棉签触到伤口时，男人的背肌明显绷紧，却硬是一声不吭。


    “疼就哼出来。”


    “没你砍的疼。”


    万斯年眼神示意手臂那道已经好了的口子。


    苏淼淼轻哼一声，手上的动作却越发轻柔。


    纱布绕过他精壮的腰身，在胸前交叠，最后打了个精巧的蝴蝶结。


    “好了。”她拍拍手，正要功成身退。


    “没好。”万斯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她狐疑地检查着纱布，“哪里没好？”


    “还缺点安慰剂。”


    “什么安慰剂？”


    “你。”


    话音未落，男人已经侧身捧起她的脸。


    温热的唇瓣先是轻轻相贴，见她没有抗拒，便得寸进尺地加深这个吻。


    舌尖试探性地描摹着她的唇形，而后纠缠不休，直到两人呼吸都变得灼热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苏淼淼的心跳快得不像话。


    她从来不懂什么叫喜欢，更不屑于谈爱。


    可万斯年偏偏是个例外。


    从最初嗤之以鼻的抗拒，到如今欲拒还迎的纵容，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她和万斯年之间的关系究竟是什么时候变了质。


    她在心里恶狠狠地想，和自己的所有物亲亲，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万斯年讨厌就讨厌在，给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尝到一点甜头就蹬鼻子上脸。


    “小混蛋，我渴了，给我倒杯水。”


    “自己去倒！”


    “我受伤了。”


    一分钟后，苏淼淼端着一杯温热的水回卧室，见某人已经舒舒服服的斜靠在床头。


    “喂我喝。”他理直气壮地要求。


    “自己喝！”她重重地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


    “我受伤了。”


    “你伤的是背，又不是手。”


    “好疼~”


    苏淼淼翻了个惊天大白眼，还是认命地端起水杯。


    万斯年得逞地勾起嘴角，就着她的手咕咚咕咚喝光整杯水，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眼底满是餍足。


    又过了十分钟。


    “小混蛋，帮我洗头。”


    “自己洗！”


    “弯腰会扯到伤口。”他一脸无辜。


    二十分钟后，浴室里水汽氤氲。


    苏淼淼咬牙切齿的给他擦着湿发，万斯年舒服得眯起眼，像只被顺毛的大型犬。


    “头低一点！”她没好气地拍了下他的后脑勺。


    “轻点，我可是伤员。”他嘴上抱怨，却配合地低下头，任由她粗暴地揉搓。


    吹风机嗡嗡作响，苏淼淼恶作剧般地把他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


    万斯年透过雾气朦胧的镜面，看着她气鼓鼓的侧脸，觉得他的小混蛋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刚关掉吹风机，苏淼淼正暗自庆幸今天的护工工作终于要结束时，某人又慢悠悠地开口了。


    “帮我擦擦身上嘛。”


    见她瞪圆了眼睛，他理直气壮的补充：“你知道的，我一天要洗两次澡，现在洗不了，好难受。”


    “万斯年！”苏淼淼一把将毛巾摔在他胸口，“你别太过分！”


    男人突然握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就把人带进怀里。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那换我伺候你？”


    苏淼淼顿时像只炸毛的猫，手忙脚乱地挣脱开来：“救、救命啊！有变态！”


    说完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浴室。


    身后传来某人愉悦的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