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上董小姐的瞬间，善良的牛敢还下意识踩下刹车。


    可是他突然回过味儿来，老子不是来干死贱人的吗？


    刹车？不存在的！


    他再次猛踩油门，车轮碾爆一对A，濒死的董小姐当扬被送走。


    可笑董小姐的一生都在等待，骑白马的唐僧没等来，驾着七彩祥云的至尊宝也没出现，结果临了来接她的是半挂牵着牛头马面。


    董小姐死了，临死前没有半分悔恨与反思。


    这样也好，毕竟牛敢压根没给她任何时间反应，就送她去异世界当猪仔。


    我杀人了……这是牛敢停车后的第一反应。


    而后他突然想到什么，开门跳下驾驶室。


    牛敢又灌了口二锅头，壮着胆子上前查看。


    “冤有头债有主，撞死你的是我老牛，千万不要找侯主任的麻烦。”


    牛敢上前拨拉了下已经死透的董小姐，看着地上的尸体脖子呈180度旋转才放下心来。


    他淡定地掏出手机：“交通巡警局吗？我撞人了，地点就在西区38号别墅外主路！”


    “是的是的，我没跑，就在原地等你们。”


    牛敢又喝了口二锅头，将空瓶子放在脚下。


    他望了眼陪伴自己多年的大运，总感觉亏欠这车点什么。


    他走到车前，重重地鞠了一躬。


    “老伙计，我这辈子走到头了，感谢你能陪我这么久。”


    “这老头疯了吧？撞死人了这么淡定？”


    “没看他醉醺醺的样子，醉驾入刑，判几年是跑不了的。”


    “地上躺那位好惨呀，刚从别墅区出来的吧？”


    “别墅区的有钱人，死得好！”


    “你这人怎么仇富呢？”


    “仇富不行吗？老人家跑都没跑，谁知道是不是感情纠纷。”


    过往行人指指点点，说什么都有。


    牛敢浑不在意，恩情已报，该怎么处理他都无所谓。


    反正胰腺癌晚期，他也没几个月好活。


    等到巡警和救护车赶到时，牛敢又开了瓶二锅头。


    “你是报案人？”


    “是的。”


    “醉驾？”


    “算是吧。”


    “知不知道你撞人了？”


    “知道，你们带我走吧，我是故意的。”


    交通巡警瞪大眼睛：“你杀人了！知道吗？草菅人命！”


    “我都知道，小伙子带我走吧，趁我还能走动。”


    牛敢扔掉二锅头瓶子，醉醺醺上了交通巡警车。


    “呼叫法医来一趟，先把地上的尸首铲起来，回头再做身份比对。”


    交通巡警中心，询问室。


    “姓名。”


    “牛敢。”


    “年龄。”


    “73岁。”


    “职业。”


    “大运半挂司机。”


    “知道你撞死的人是谁吗？”


    “知道。”


    牛敢顿了顿：“巡警同志，我能抽根烟吗？”


    巡警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淡定的“凶手”，眼神中连半分害怕的意思都没有，仿佛已经认命。


    “给他点上。”


    牛敢深深吸了口华子，醉意清醒了几分。


    “我是胰腺癌晚期，大夫说我就剩下三个月的活头。”


    “癌症晚期？”


    “是的。”


    “我撞死的人是和谐医院侯主任的前妻。”


    牛敢一字一顿道：“这贱人给侯主任戴了绿帽子，而且还大闹手术室，害得侯主任丢了工作。”


    “她和侯主任离婚时分走侯主任一套大房子，还骂侯主任窝囊废。”


    牛敢又深吸了口：“我气不过呀，侯主任是个好人。”


    “他拼尽全力为我治病，让我苟活了十多年，他不该被人这样对待。”


    巡警问道：“所以侯主任指使你撞死他的前妻？”


    “没有任何人指使我，我自愿的，我为侯主任抱打不平，这种贱人活在世上也是害人。”


    “还不如我辛苦点，带她一起走。”


    牛敢把驾车撞人说的就像去菜市扬买大头菜一样轻松，负责询问的三位巡警也愣了。


    以身入局，替天行道呀。


    巡警轻声道：“抱歉了牛敢老先生，鉴于你刚刚才的表述，我们今天不能放你走。”


    “家里还有什么人需要交代的吗？我们可以帮你传话。”


    牛敢两手一摊：“没了，就剩老头子我一把骨头。”


    “唉，大爷，您安心住着，后面什么程序咱们明天再说。”巡警无奈道。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询问的巡警能看得出来，牛大爷是个好人，侯主任更是好人。


    只可惜，好人没有好报。


    董家找了一晚上，也没能找到董小姐的身影。


    “奇怪，电话也不接，信息也不回，跑哪儿去了？”董院长焦急道。


    前来拿人的军事法庭战士严厉道：“昨天还在家里，今天我们来要人就不见了？董先生，您应该知道包庇罪犯是什么结果吧。”


    董母撒泼道：“还没审判调查，你们怎么能说我闺女是罪犯？你们怎么能平白污人清白。”


    军事法庭战士可不惯着他们：“半小时内联系到她，如果半小时后还没有结果，按照规定我们会先行拘捕你们。”


    听到还要拘自己，两头文化流氓慌了。


    “您别急，我再打电话问问。”


    董院长电话还没拨出去，交通巡警中心那边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是董天岚的家属吗？这里是交通巡警中心。”


    “我是董天岚的父亲。”


    “董天岚昨晚出了交通事故，现在在我们中心，需要家属过来认领遗体。”


    董院长大喜过望：“我闺女在你们……不对！你说什么？认领……遗体？”


    “是的，可能遗体这个表述并不准确，应该说是遗体碎片。”


    “啊！！！！！”


    “怎么可能！我闺女昨天还……”


    呜呜呜——


    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一个妙字了得！


    军事法庭战士听到董小姐已经嘎了，只觉得莫名其妙。


    跟着董院长两人一同前往交通巡警中心，等了解完事情经过，他们只感觉世界太魔幻。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巨龙钢铁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黄毛兴奋地找到陆慎为：“董事长，给大老王下猛料的贱人挂了！”


    挂了？怎么挂的？


    陆慎为当即想到什么：“你动手时动静不大吧？如果判误杀，两三年就能出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