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姚锦年覆身过来的时候，唐诺伸手阻止了姚锦年的动作。


    唐诺：“等下，我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要跟你讨论！”


    姚锦年用手肘撑着问，“什么严重的问题？”


    再严重能有他们交流深度感情重要吗？


    唐诺推了推姚锦年的脸，“非常严重！”


    他甚至还坐了起来。


    刚刚回家的时候他本来是想质问姚锦年的，但一边婆婆对他又很好，他直觉可能说出来会伤害到婆婆，又一边要组织语言，就等到了现在。


    姚锦年还是那副半睡不睡、风轻云淡的样子，在他看来，也没什么严重的事情需要讨论，“说呗。”


    “你认真点！”唐诺有些不满了。


    姚锦年也只好跟着坐了起来，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为什么不生孩子？”唐诺一脸严肃，绮丽的脸上好像染上了些许冰霜，看起来还真有点被伤害的样子。


    姚锦年满脑门疑惑，但看到唐诺的表情觉得事情不对。


    不敢胡乱回答了，斟酌着开了口，“我们不是不需要吗？”


    唐诺拍了一下姚锦年，这动作跟毛老太学得那是越来越顺畅了，“你是不需要，那我呢？”


    好家伙，又是亘古不变的养老话题啊？


    怎么说，国人刻在DNA里的？


    姚锦年心里苦笑，他的年纪已经大到让媳妇开始考虑长远问题了。


    “我们互相养老呗！不都是说王八一动不动活得长，看我这样也是个长命几百岁的。”


    姚锦年揽住唐诺的腰让唐诺又躺了回去，“别想那么远的事情，我们现在过得难道不快乐吗？”


    唐诺点头：“开心。”


    他们虽然家穷，但日子在大队里是数一数二的好。


    姚锦年又说道，“我们是社会主义，老了国家也会管的，大队也会管的，再不济侄子们给两口饭吃也没问题的。”


    多重保障，能有什么烦恼。


    唐诺被说得脑子晕晕的，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可…”


    姚锦年手动捂嘴，“烦恼太多人会长白头发和皱纹。”


    唐诺立马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摇了摇头顺便把烦恼甩出去。


    老伴儿说得对，会有人管他的。


    “那你一定不要死那么早啊！”想到没有姚锦年的日子，唐诺心里就一阵恐慌，手忍不住用力收紧，努力地贴近姚锦年。


    他好像已经不能没有他的老伴儿了。


    “放心，为了你，我肯定活得跟王八一样长。”姚锦年闭着眼睛讲情话，耳朵有点红。


    唐诺却又找错了重点，“王八好像也没多长？”


    得益于现在写文章需要学习，姚锦年经常找一些书给他看。


    他记得鳖好像也就活20到40年，海龟才活得久。


    “我们还是干点正事吧。”姚锦年强行转移话题，这个话题他是真的聊不下去了。


    因为冬天冷，他们也只能盖被窝里拉灯干活。


    这样往往能把姚锦年热出一身汗，又不敢让唐诺冷到或者着凉。


    不然冬天这个活动就得停止。


    姚锦年在冬天的时候居然比夏天还想念空调的存在。


    这个话题就这么有意无意地过去了，唐诺脑子一根筋，说不想就是真的不想了。


    反正都是为了美好日子，先把现在的过好了先。


    唐诺表示，他这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唐·俊杰·诺生活形势一片大好，非常合心意。


    后来林灿看唐诺和他“老伴儿”还是甜甜蜜蜜的就松了口气，并表示再也不谈论什么孩子不孩子的话题了。


    太挑战心情了。


    知青点来了一批又一批的知青，但是还是他们的关系最好。


    所以他们也无意破坏唐诺的幸福生活，甚至还会帮着没有公公婆婆、爹妈在身边的王语和刘国强偶尔带带孩子。


    唐诺带完孩子之后表示当爹妈真的好累！


    侄孙子们好玩是因为他们年纪都大了，乡下孩子又都是跟野草一样，扔地里见风就长的，皮实的很。还懂事，凭借着姚锦年从镇上带回来的糖果和小零食，唐诺那可是一呼百应。


    但刘霖什么都不懂，只会哇哇哭。


    话都不会说，你说要怎么带？


    唐诺表示他可以贡献半桶他的奶粉，下次不带了。


    “老伴儿，我不行了！”唐诺两眼发直，如同行尸走肉般挪动着沉重的脚步回了家。


    感觉现在耳边还是响着小孩子的哭声。


    刘霖很壮实，中气足，哭声也很有穿透力。


    毛老太看着唐诺这样直笑，“小孩子都是这样的，饿了拉了难受了，只能用哭来解决。但不哭的就更难带了，大牛小时候啊，更难带，瘦小得跟个小猴崽一样，难受了也不会哭，跟没力气哭随时要断气了一样……”


    想到老儿子刚出生那会儿的场景，毛小雨还是心有余悸。


    那时候不太安稳，逃来跑去的，这孩子就早产了，那时候都没想过孩子能活下来。


    只是想着尽力喂着养着，全了这场母子的缘分。


    哦~


    唐诺好像知道了为什么他们家大牛那么懒还被人讨厌的根本原因了。


    想着唐诺又皱了一下眉头，美目中全是不理解，晚上姚锦年交公粮的时候，看起来不像是很虚的样子？


    看起来虽然也是懒洋洋的，但动作可不含糊。


    “妈，那后来大牛身体好了，他还这么懒，你们不讨厌他吗？”唐诺还是想知道。


    别看他不说，他知道婆婆喜欢他原因是因为大牛，后来可能也有那么点是真的喜欢他。


    但和对姚锦年的根本不能比。


    他也想知道，真的会有母亲无条件喜欢自己的孩子吗？


    写文字在某种意义上会让人的心思更加细腻。


    越是观察身边的人、家庭，唐诺就越能发现，生孩子更多像是一种赌注，包括什么重男轻女、重男轻哥儿，在某种程度上，男性他们觉得最有出息、最可能赢得盆满钵满的赌局。


    他们的爱不是出自于自己的心，而是唐诺也说不明白的，一种特定的、“本应该如此”的、让人惊悚的行为。


    包括他们家那么多的孩子。


    其实也一样。


    “讨厌？讨厌孩子干什么？”毛老太其实活得通透，孩子是她要生下来的，那孩子不管怎么样她都得承担。


    要孩子能选，他们还想去给有钱人、当官的做孩子呢。


    呃，有钱人就算了，资本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毛老太以为小儿媳忍了几年开始看不上儿子懒惰的样子了，心里一颤，脸上还不敢表现出来，脑子里疯狂转悠，


    怎么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