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再次回到女生宿舍时，东方已经泛出鱼肚白。


    两盆凉水一泼，所有人才悠悠醒来。


    面对众人询问的眼神，高阳将后来的事情一一说明白。


    众人脸色都不好看。


    牵扯到废弃的实验室，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上午没有课，等到女生宿舍的人走差不多了，高阳一行人从大门口大摇大摆的离开。


    迎着耀眼的阳光，高阳深吸一口气，搂住马科的脖子：“老马，帮我忙呗，找个人。”


    宿舍四人中，马科的学习成绩最好，教务处主任也最喜欢他。


    许是待在一起时间久了，高阳只一个眼神，马科立马明白。


    四人在教务处对着主任一阵忽悠，终于拿到档案室的钥匙。


    “你到底想找什么人？”


    “化学系的女生。”


    说完，高阳又添一句：“失踪或死亡的。”


    有了他们三个帮忙，几人很快翻出所有化学系人员档案。


    高阳筛选出爆炸案之前的所有人员档案，一个个查看。


    可高阳在其中看到一张意料之外的脸！


    “这是…”


    李晨东察觉到不对，凑近瞅了瞅，笑道：“不好意思，这个拿错了。”


    高阳躲过他伸过来的手，正色道：“这个人已经死了？”


    “当然，赵志国是学校保安，那次化学实验爆炸，他正好巡逻到那地方，二话没说就冲上去了。”


    “然后就再没下来。”


    “学校荣誉栏，第二排第一个就是他，你没注意到吗？”


    马科跟着插了一句。


    荣誉栏就在学校门口立着，每次进出大门都要路过，高阳从未仔细瞧过。


    看着三人看过来的眼神，高阳声音沉闷的开口：“昨天晚上我遇到的巡逻大叔就是这个人。”


    一瞬间，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档案室里除了风吹过纸张发出的沙沙声，安静极了。


    很快高阳从一堆档案中，找到昨晚上，看到的第一个黑影的档案。


    冷月，只知道是个女人，其他信息不详。


    “你不是说那天有两个黑影吗，不找了？”


    “另一个是秦湘。”


    所有人脸色俱是一变，但很快恢复正常。


    许久，李晨东忍不住问道：“高阳，咱们最近咋老碰见这种邪乎事？”


    噗嗤！


    楚旭忍不住笑出声，档案室里紧张沉闷的气氛立马消失殆尽。


    “走吧，咱们去精神病院一趟，说不定那里会有意外收获。”


    精神病院里，一群穿着病号服的人手舞足蹈，精神亢奋，上窜下蹦。


    楚旭从一进来就神经紧绷，脸上更是嫌弃之色：“这什么鬼地方！”


    高阳调笑：“都说了别跟来，你非不听。”


    “我们学校和精神病院，一个南一个北，你坐公交车得三个小时，哪有我开车快。”


    “可你一个大少爷，能受得了这种地方吗？”


    楚旭拍拍高阳肩膀：“相信大少爷的生存能力。”


    精神病院住院部，高阳出示学生证，立马有护士过来带领。


    “请问秦老师目前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她有自残倾向，我们只能用束缚带绑着，每天下午放风半个小时。”


    “家长有时间，经常来看看，对她的病情有帮助。”


    高阳垂着脑袋，声音闷闷的：“她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了。”


    领路的小护士有些尴尬，一路上再没说话。


    “七十八床，有学生来看你了。”


    两天没见，秦老师双眼通红，身上血迹斑驳，高阳第一眼都没敢认。


    瞧见高阳脸色不对，小护士立马解释。


    “我们可没虐待她，进来两天，不吃不睡，还自残。”


    护士离开后，高阳让楚旭守在门口，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他凑近秦老师：“秦老师你还认识我吗？”


    秦老师那双血红眼睛，死死盯着病房里唯一的窗户。


    窗户那边空无一物。


    “您有什么难处可以和我说，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


    秦老师还是毫无反应。


    高阳不死心，他不信秦老师真的疯了！


    “昨晚上我看到秦湘了。”


    她扭过头，血红的眼睛里忽然流出血泪来。


    嘶哑干涸的嗓子里，努力挤出两个字。


    秦湘。


    高阳鼻头一酸，蹲下身子，直视秦老师。


    “您肯定知道些什么？求求您和我说吧，就算是为了秦湘。”


    秦老师又不动了，继续保持一开始的状态。


    “学校的女生失踪人数越来越多，一直查无踪迹，昨晚上看到秦湘，我就想着您肯定知道些什么？”


    “就算不为了那些女学生，还有你妹妹呢？难不成你想让她永远不得安生。”


    “走！”


    嘶哑干涸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斗不过他，只有逃的远远的，才能活！”


    “秦老师，您一直在逃，现在又怎么样呢？”


    秦老师的眼睛里再次流出血泪。


    许久，她吐出一句话：“蝴蝶！远离蝴蝶，那是诅咒。”


    “什么意思？”


    “高阳，那是我们不能触碰的禁忌，几十年了，太多人因此丧命！”


    对于这一番说辞，高阳根本不信。


    但是秦老师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


    回去的路上，高阳给廖队长打电话，说了凌晨发生的事。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最后他开口让高阳在学校操场的红旗杆下等他。


    “我这里有你感兴趣的东西，你肯定想知道这个冷月是谁吧。”


    一句话勾的精神疲惫的高阳，立马来了精神。


    刚到学校，高阳就跟楚旭分道，刚到操场就看到站在红旗杆下的人。


    对上高阳的眼神，廖队长立马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


    看完后，高阳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这个名叫冷月的女人曾在天堂人间做过小姐。


    那所有的事情连接点除了秦湘，还有天堂人间。


    天堂人间十年前就被端了，现在还活着的幕后之人，是自己无法触及的存在！


    “现在我对你也算是有个交代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会全面接管，你好好地当学生就行。”


    高阳看得懂他凝重的脸色，和秦老师一样，都希望自己能置身事外。


    心里闷着一股气，转头又想，这跟自己有毛关系。


    回宿舍时，碰到守在门口的吴澄。


    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外面套着棕色的呢子大衣，一双灰蓝色的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高阳。”


    未说话脸就红了。


    “谢谢你又救了我，我想请你吃饭。”


    小姑娘纯情又害羞，玉白的小手因为紧张，搓的发红。


    看着她纯洁的笑容，高阳烦闷的心情，瞬间明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