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英到底是怎么死的？那个孩子又在哪？”


    梁锁子双目紧闭，许久才开口：“你先告诉我，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


    “不仅有鬼，还有地狱，做坏事都是要下地狱的，尤其是做了天怒人怨的坏事！”


    他忽然蹦出一股大力，疯狂摇头：“那不是我的错，我当时还小。”


    “比你休弃的二妹还小？”


    高阳讽刺意味十足。


    “村子里民风保守，三弟四弟都还没说媳妇，要是让别人知道，我妹妹克夫，怎么会有姑娘愿意嫁到家里来？”


    屋子外面的北风呜咽，狂吼，杂物间被吹得摇摇欲坠。


    就好像有无数厉鬼嘶吼着想冲进房间里来。


    “你是怕落得跟你父亲一样？”


    提到会计，梁锁子很明显抖了一下，瞳孔都扩大不少。


    双手双脚全断了，无力的垂在床边。


    “当年要不是我收养那个孩子，他早就死了！王秀英不应该怪我！”


    高阳直接戳破他的幻想：“那你来说说，自己是怎么对待那个孩子的？”


    他看起来更恐惧了。


    “阳子，我把所有钱都给你，你帮我把王秀英的鬼魂灭了！”


    外面的人听到敏锐的字眼，急忙冲进来。


    “爸，你跟他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把钱给一个外人！”


    高阳嘲弄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梁锁子顿时瞪大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报应！都是报应啊！”


    随即撒手人寰。


    “别死！你先别死！老东西你把钱藏在哪了，快点拿出来！”


    “你个逆子，你爸已经走了，你就不能放过他。”


    男人红了眼，一把推开锁子婶，冲到高阳跟前，凶狠的喊道：“钱是不是在你手里！我奉劝你赶紧…”


    “啪！”


    高阳一个过肩摔，直接将人甩了出去。


    如此仍不解恨，又上前狠狠踹了两脚。


    锁子婶蓬头垢面的冲上来，抱住高阳的大腿,哭喊道：“求你别打我儿子，别打他。”


    高阳收回脚，冲他吐了口吐沫：“以后看见我绕道走，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锁子婶夫妻两就这一个孩子，从小就当祖宗供起来。


    膘肥体壮的身材，再加上嚣张跋扈的性格，从小没少欺负人。


    高阳从小跟父亲在红旗屯的小旅馆生活，距离村子还有好几里路。


    即使如此，他也被对方拿石子砸过两次。


    出门时，高阳意外的看着周天佑。


    “你咋不进去。”


    “晦气。”


    高阳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泥土，赞同的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他将梁锁子临死前的话全都说给周天佑听。


    快到家门口时，他才开口：“那你相信世上有鬼吗？”


    “当然。”借着庭院里的灯光，高阳的目光紧紧锁在他脖颈间的玉佩上。


    周天佑顺着他的目光，垂下头，摸了摸脖颈间的玉佩。


    “你喜欢？送给你。”


    高阳阻止他的动作：“这东西你从小就带着，玉有灵，此生都会保佑你，好好保存。”


    说完，高阳快他一步进门。


    高父高母依然坐在堂屋的沙发上，甚至连神情都没变。


    周天佑见气氛不对，赶紧躲进房间里。


    屋里的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你一直怨恨我是不是？”


    高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事，忙开口否定。


    高父没理会他，吸口烟，自顾自的往下说：“自从你上大学后，我一直很后悔，当年为什么贪心，做错了事，还要你来承担。”


    房间里烟雾缭绕，高母红着眼眶，一言不发。


    高阳坐到他们对面，真心实意道：“爸妈，我很满足现在的生活，我们不应该以眼前的事情，否定整个人生。”


    他往前伸了伸手，握住父亲那双粗糙的手，真诚道：“你相信我，刚才的话并非我真心，我也会努力过好未来的生活。”


    高母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高父拍了拍她的肩膀，转头对高阳道：“对于王秀英的事，我的确不太了解，那时候我们家生活在红旗屯的小旅店里，那里接触的基本上都是外面的人。”


    高阳点点头。


    就在他以为不会得到有用消息时，高父话锋一转：“其实我见过这个女人。”


    房间里所有目光全都聚集在他身上。


    “红旗屯有不少古墓遗迹，二十年前盗墓贼猖獗，很多人靠盗取古墓里的金银玉器发家。我回屯给你爷爷奶奶送粮食时，见她陷在一个被捣毁的古墓里，就伸手帮了她一把。


    她的反应很奇怪，似是不肯相信我会无条件帮她一样，颤声问我要什么报酬，我没理她就要走。


    谁成想她跪下来求我把粮食给她，家里有个小娃娃，再不吃东西就饿死了。


    我想到了你，就分了点粮食给她。


    我不收她的东西，她就告诉我前面有个周王墓，虽然已经被盗的差不多了，但仔细找找，还是能找到好东西。”


    高父当时急着赶路，女人跪地感谢，说出自己的名字，说以后有机会一定报答自己。


    后来再听说这个名字，就说她是专勾人的狐狸精，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她渐渐地成为村子里的禁忌。


    经过李知恩的事情，高群书就变得畏手畏脚，村里人不让传，他就奉为皋臬。


    高阳把自己打听到的信息，捡着能说的，都说了出来。


    “啪！”


    高父一掌将茶几玻璃都砸裂了。


    气的脸红脖子粗，直骂混账。


    又听高阳说，最近村子里死人的事情，应该与她或者她那个孩子有关时，他又默默闭上了嘴。


    许久，高母小声道：“怪不得最近我总听村里的那些大妈喊报应，还到处烧香拜佛求护身符。”


    “现在看来，真的都是报应。”


    “只是可惜了那些孩子。”


    “她是惨死，死之前说一定要报复整个红旗屯 的人。”疯婆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堂屋门口。


    相比较王秀英的鬼魂杀人。


    高阳更相信是那个孩子。


    疯婆婆喊饿，高母温柔的扶着她往厨房走，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开口。


    “我后来见过那个孩子，他是个跛子。”


    “啪！”


    正准备出门的高阳，碰倒门边的花瓶，碎的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