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心里想想，但是心口像是被无数根钢针扎一样，疼的他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高阳心中大骇！


    魔种出事了？


    他深呼两口气，努力平静心情。


    许久，心口处钻心的疼痛才消失。


    正当他想继续观察屋里的情况时，耳边忽然传来沉重又急切的脚步声。


    高阳连忙躲到黑暗中。


    没一会，一个熟悉的身影闯进正堂。


    “爸妈，你们能不能安静点！我距离你们一里地，都能听到你们叫唤的声音。”


    “赫啊，妈求你，救救我和你爸，我们真的受不了了。”


    女人苍老的声音夹着明显的哭腔。


    刘七赫不以为然：“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们，不过是一个月放你们两碗血，有什么不满足的。”


    “疼，真的好疼。”


    “疼就疼点，又死不了。”


    “赫啊，从小到大，我们恨不能把天上的月亮都摘给你，你不能这么折磨自己的亲生父母，会遭天谴的。”


    “哎呀呀！”刘七赫烦不胜烦：“说来说去都是这一套，你们说不累我都听烦了，你们不是说爱我，连命都能给我吗？现在只是要你们的血而已，就鬼哭狼嚎的，我怀疑这么多年你们都是哄我的。”


    “逆子！”


    一直呻吟，没有开口的男人开口了：“早知道你这么不孝，当年就不该…”


    “啪！”


    动手的是刘七赫，他动作熟练的不像是第一次。


    老头的脸被打的偏向一边。


    “父母给儿子掏心掏肺不是应该的嘛。”


    他露出恶劣的笑，凑近他们道：“当年你们不就是这样对付大姐的嘛，现在我只不过用同样的办法对付你们，我有什么错？”


    他伸出食指警告道：“都他妈把嘴给我闭严实了，要是让村里人发现，我有一百种方式让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想必村子里的怪事就是他们搞出来的，为了晚上来取血，不被其他人发现。


    村民们听见的应该就是老两口的哀嚎声。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这种声音的确挺恐怖的。


    一个村子常年闹鬼，的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尤其还是发生在英霞被逼跳河之后。


    稍微利用一下村民的恐惧心理，再加上夜半时分的哭嚎声，足够他们杯弓蛇影，怀疑村子里半夜闹鬼，从而再不出门。


    此时屋里的刘七赫闻到血腥味，嫌弃的退到门口。


    “我出去抽支烟，你搞好了，就来找我，我有事跟你说。”


    老张头没有回应。


    刘七赫像是已经习惯了，径直转身走出房间。


    取血的过程持续三个多小时。


    明明在几个出血量大又不致命的地方划个口子，接两碗血不要十分钟的事，却被老张头拉长至三小时，分明是不想让他们好过。


    仔细看去，两个骨瘦如柴的老人，手腕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细长的伤口。


    “我们知道错了，求求你给我们一个痛快。”


    老张头发出畅快的声音，浑浊的目光里流淌着兴奋的光：“别着急，马上就要结束了，你们整个刘家人一定会整整齐齐的一起下地狱给英霞陪葬。”


    两个老人发出绝望的嗬嗬声，或许是身体太虚，又或者是站在院子里的人根本不在意。


    所以他们痛苦的惨叫更像是一场戏谑又可笑的默剧。


    老张头将两碗血小心翼翼的倒进两个透明的玻璃瓶里。


    高阳心中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测，或许他这么做并不只是为了折磨这两个刽子手。


    将玻璃瓶揣进怀里，他推开门走进院子。


    一同飘出来的还有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高阳赶紧捂紧鼻子，再次缩了缩身体，降低存在感。


    “老张头，之前你承诺我的事情，什么时候兑现?”


    “三天后，你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去茶山，你会得偿所愿的。”


    刘七赫焦急的神色转换成喜悦，他凑到老张头身边，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你放心，你帮我这么多次，又是我姐夫，我保证给你养老。”


    老张头没回答他，向后退两步，躲过他的触碰，径直推开柴门离开。


    确定他听不见了，刘七赫脸上才浮现狠绝的神色，朝着老张头离开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


    随即朝着另一个方向快步离开。


    高阳艰难的站起来，抖了抖发麻的脚，左右看了看，最终朝着老张头离开的方向而去。


    他心里始终惦记着，他放两个老人的血干什么？


    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吗？


    他们放弃的那个孙女，是刘二翠吗？


    还是…


    正当他还是胡思乱想之际，前路忽然被一个黑影拦住。


    高阳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对方先说话了。


    “小鬼头，你从我家一直跟到现在，胆子不小。”


    老张头！


    高阳下意识的想逃，双脚却定在原地。


    “你们年轻人流传一句话，好奇害死猫。”


    他轻呵一声：“同样的，好奇也能害死你！小伙子年纪轻轻，要惜命啊！”


    这话像是警告，说完之后，他一脚深一脚浅的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许久许久，高阳周身笼罩着的让身体无法动弹的威压，才缓慢消失。


    他大口喘着粗气，劫后余生的腹诽：这个老张头绝非普通人。


    如果继续查下去…


    他不敢多想，扭头朝着村委会走去。


    谁知半路上，撞上几个意想不到的人。


    “啊！”


    高阳无语。


    “闭嘴！是我！”


    几人见前面是熟悉的人，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你小子大晚上的乱跑什么？”


    楚安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查案子。”


    “为什么不带上我们，你一个人多危险。”


    高阳说有大发现，几人立马停下指责的声音，连拖带拽的拉着他就往村委会跑。


    不大的房间里，几人围坐在煤炉旁，安静的听着他讲晚上的见闻，都不由的瞪大眼睛。


    尤其是楚安琪，解气的一拍大腿：“这么老张头还是挺有血性的！我以后再也不针对他了。”


    高阳:…


    “关注重点，老张头这个人很危险。”


    思索再三，高阳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我怀疑老张头在豢养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