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它早有预料，想也没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扭头冲过去，在男子脚边一翻，肚皮朝上，四肢踩空气，汪汪的大眼睛萌哒哒的看着他。


    “喵嗷~”


    莫清安俯视着它，脸上蒙着一层寒霜。


    黑猫四肢一僵：丸辣。


    它吞了口口水，老实巴交的翻过来，垂头缩在他脚边。


    “那个……”一道略显软弱的声音传来。


    莫清安抬眸看过去。


    陈岐脸庞微红，有些窘迫的躲开他的注视，挠挠脖子，“师兄你别怪它，是、是我不好……”


    黑猫深以为然的点头，这事确实不能怪它，自从上了方虚以后它吃的太素了，这人还用这么香的肉引诱它，要怪就应该怪他。


    似乎看出来它在打什么小九九，头顶视线逐渐凌厉，它缩了缩脖子，抬起两只前爪挡住脸。


    莫清安再次看向面前的青年，缓缓道：“你想要什么？”


    男子语气冰冷，不带任何感情。陈岐一愣，手紧张的捏紧，心扑通扑通的跳，“师兄，我……”


    虽然确实是带目的性，但这样被毫不留情的戳破，多少还是有些难堪。


    莫清安很讨厌这种扭扭捏捏的人，比讨厌顾澜之那种人还要讨厌，分明只要说出来就好了，还要装模作样一下。


    他捏住黑猫的后颈，把它提溜进怀里，冷冷道：“想好再跟我说。”


    他不喜欢欠任何人人情，哪怕只是一块肉的人情。


    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陈岐一慌，连忙叫住他，“等、等一下！”


    莫清安停下脚步。


    陈岐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我想请师兄您教我如何修炼。”


    他有些急切的表示，“我的灵根不好，但我想至少要成为一个真正的方虚弟子，而不是一个待在方虚上的普通人！”


    只要能突破炼气，他就很满足了。


    莫清安终于回过头，上下仔细的打量他。


    又是这种不屈不挠的眼神，最近貌似经常看到这种眼神。


    陈岐紧张的攥紧拳头，强迫自己不要移开视线，柔软的杏眸闪烁浅浅的光。


    片刻后，冷冷的声音响起，“可以。”


    陈岐眸光大亮，脸庞不知是兴奋还是其它，荡起一片红晕。忽然他双膝跪在地上，五体投地的往地上磕，大声喊：“多谢师兄！”


    莫清安皱眉，“你不必如此，我答应帮你但如果你觉悟太低，我不会在你身上浪费时间，我只给你一个月时间。”


    一、一个月？


    陈岐并不是对内门的事一无所知，与他一起上方虚的人之中，目前就两人踏入了炼气期，其中一人还是天灵根，天分根本不是他这种人能比的。


    虽然不觉得自己能在一个月内突破，但还是想试试，如果一个月突破不了，只要他懂得一些，至少以后还能自己琢磨。


    陈岐目光坚定，用力点头，“我知道了，师兄。”


    “明日开始。”


    丢下一句，莫清安头也不回的离开。


    陈岐走到门边，目光情不自禁地追随着男子背影，这位师兄果然如他所料想的一表人才……不，是比想象的还要脱俗俊逸。


    莫清安回到住处的时候，顾澜之正站在门口等他。


    听到动静，骄阳似火的少年郎朝他望来，嘴角毫不吝啬的扬起大大的笑，“师兄！”


    莫清安眼皮一跳。


    果不其然，少年上来就缠着他，让他教他把修为提上去的方法，说的轻轻松松，就好像他真的用什么秘术才有今天的成就。


    虽然语气是自然的，但这种话不得不让人怀疑他的用意。


    莫清安没有急着反驳，而是冷冷道：“如若我真懂得这些秘术，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愿意告诉你？”


    “与其在这里说这种废话，还不如回去潜心修炼，耍这种小聪明只会乱了你的道心，即便你是天灵根，也可能一辈子只能当个弱者。”


    他说的毫不留情，如同利刃般轻轻挑开顾澜之身上那点伪装。


    或许并不是什么伪装，他只是傲慢惯了，不愿承认有人走在他前面。


    顾澜之唇边的笑慢慢变淡，表情逐渐冷下来。


    莫清安侧眸看着他，吐出两个字，“愚蠢。”


    顾澜之狭长的眼眸如吐信的毒蛇，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攻击性，“师兄就如此自信会一直在我之上？”


    他确实怀疑他使用了秘术，什么前面看不出修为，后面突然就爆发，直接跃过炼气与筑基，成为金丹修士，这种话听着就很不可信，顾澜之不信，整个方虚就没人怀疑。


    莫清安移开眸子径直进了屋里。


    朱红的大门被关上，将少年无情的拒绝在外面。


    顾澜之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他刚刚回来的方向，如果没看错，那边貌似是山崖边。


    两人今天算是撕破了脸，接下来的日子顾澜之没有再主动过来找过他。


    而莫清安隔三差五就去一次崖边，指导陈岐该如何突破。


    对方也不负所望，大半个月过去，一点进展也没有。


    陈岐羞愧的低下头，“对不起，是我悟性太差……”


    莫清安倒是不急，“无碍，一月之期马上便到，能突破与否是你自己的事。”


    陈岐抿嘴，失落的喔了声。


    黑猫蹲坐在旁边舔爪子，同看着他无奈的摇头，像是在感叹他的笨。


    陈岐更加羞愧，头几乎要垂到地上。


    莫清安看着他，难得说一句勉强算安慰的话，“一月不算长，普通修士也极少有能在一个月内突破。”


    陈岐抬头，似乎很惊讶他竟然会如此和缓的话。


    莫清安神情冷漠，“怎么？”


    陈岐猛地摇头，脸颊发烫，“师兄……好温柔。”


    莫清安一顿，表情愈冷，“有这个时间想这些，不如花心思去悟道。”


    陈岐低头，轻声应道：“是。”


    一月之期转瞬即逝，陈岐仍没能突破，而莫清安他们也到了下山时间。


    从暗室出来的洛潇潇变得愈发沉默，面色也更阴沉，在接到下山历练的任务后，内心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