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作品:《穿成男主的路人甲同桌》 冬日的街道像被抽干了血液的血管,苍白地横卧在铅灰色的天空下。
车轮滚过,冷风卷着零星的碎雪,在空荡的马路上打转,几片枯黄的落叶随风翻转,发出沙沙的脆响,像是对她无情的嘲笑。
神幽幽面色平静,斜眼看着窗外,是一目了然的南北差距。
物是人非,看来她在南边的时候,北城还下了雪。
“我们这是去哪里?”
机场建在郊外,附近的路她也不熟悉,不知道车是要往哪走。
“医院。”
闻声,神幽幽扭头,觉得陆筝小题大做了。
讶然地看了他几秒,沉吟片刻,缓缓道:
“不用了,晕血这种事没必要过度浪费医疗资源的...”
怕他坚持,再来回折腾,偷觑着他的脸色:
“不信的话,你可以搜一下,晕血轻症是可以自行恢复的,而且我现在感觉良好...”
陆筝微微侧头,低垂眼睑,视线落在她手上的白色绷带,顿了半响,薄唇轻启,不紧不慢:
“事发突然,机场医护少,人手不够,你的伤口是我包扎的...让医生再替你好好包一下,顺便...打针破伤风。”
“...哦。”
一听破伤风,神幽幽瞬间歇了心思,眼球不安地左右转着,那刀干不干净真不好说...
新闻报道里,有人得了传染病后报复社会,到处投毒的例子层出不穷。
机场行凶的人更疯,持刀当众伤人的事都做的出来,谁知道会不会做出其他丧心病狂的事。
神幽幽越想越害怕,扶着真皮座椅默默挺直后背。
暗下决心,一会儿到医院不光破伤风,其他检查她也得跟吃煎饼果子一样,来个全套的。
命不好的人,不该自暴自弃,而是要加倍小心惜命,好好爱自己。
神幽幽想好后,握紧双拳给自己打气,突然眉头微拧,觉得哪里不对劲,开始左右脑互搏。
最终视线落在缠的跟猪蹄似的绷带上,疑惑逐渐充盈眼底。
没记错的话,她就短暂晕了一小会儿。
远没到失忆的程度,鲜血滴在地板上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啊。
可是...为什么...她这么怕疼的人...现在手上居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奇怪?
神幽幽探究地望向陆筝,打量着一旁正襟危坐,侧脸紧绷的人。
难道是陆筝心存感激或愧疚,知道她怕疼,特意给她上了麻药?
不应该啊... “别想了!是我干的!”
系统见不得神幽幽这副傻样子,主动认领“好人好事。”
脑子里响起的声音,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后,神幽幽反问它:
“安排我挡刀吗?”它干的。
“你....”
系统一时语塞,它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天下之事,无巧不成书者多如牛毛,天地良心,这次的事纯属巧合,跟它没有半毛钱关系。
要照她这说法,难不成以后只要跟陆筝沾边,任何发生在她身上不好的事,它都是罪魁祸首呗。
要不是感受到神幽幽强烈的委屈情绪,它哪会一时心软,慷慨解囊,还掏私房给她用止痛剂,真是多管闲事、好心当成驴肝肺。
被人误解,系统态度也不好,威胁她:
“你要是想切身感受一下伤口,我不介意帮你去掉辅助。”
“那倒也不必。”
神幽幽见好就收,认输认的飞快。
管它是心生愧疚良心发现,还是仓库堆太满要断舍离,她是最终受益人就行了。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也真是奇怪。
神幽幽和陆筝两人,从陌生的同桌,到有救命之恩纠缠到一起。
一开始也有过猜忌、怀疑,当然是陆筝对神幽幽单方面的。
关系好的时候,两个人也曾溜过同一条狗、同桌吃饭、下雨封路同一套房子里睡过隔壁房间、生病的时候互相照顾过、认识对方的朋友......
酸甜苦辣也算经历了不少事,虽然最后放狠话说桥归桥路归路,关系被陆筝单方面斩断。
可是,就像破碎的花瓶重新粘起来会有裂痕一样,两个曾经那么熟悉的人,再重新装回陌生人也不那么纯粹。
神幽幽没心没肺的,意识到手不疼,四舍五入自己也没受啥罪,怨气瞬间消散一大半。
再然后,她才后知后觉,感到几分尴尬的气氛。
小眼神四处瞥着,掏出手机掩饰局促。
神幽幽的手机一般默认静音,打开后才发现信息爆炸。
微信消息99+,电话也有几十通,全部来自褚寒一人。
临近年关、首都机场、持械行凶、伤员众多,各种敏感词汇叠在一起,早就引爆新闻热搜。
神幽幽回北城的机票是褚寒订的,到时间没有收到她报平安的消息,反而先看见手机上弹出的新闻。
当联系不到人时,人们总会想七想八,幻想各种惨剧发生。
神幽幽这又是案件事发地,由不得褚寒不多想,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坐立难安。
褚寒没有告知其他人,订完票,就马不停蹄地开车往机场赶。 路途中显示屏弹出“吱吱”来电,褚寒瞄一眼后视镜,右打方向盘,开着双闪停靠到路边。
心脏怦怦跳着,他抖着手点击接听,声音发颤哑然道:
“吱...吱吱...是你吗?”
神幽幽侧身贴近车门,捂着嘴巴压低声音:
“是我,已经安全落地了,不好意思啊,手机调静音,刚才没顾上看,让你们担心了...”
听见她的声音,褚寒吊起的心才堪堪落下:
“...我看新闻说机场有人受伤,你有事吗?”
“呃...是吗,我没事啊,就是有点饿,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
反正他们又看不见,怕褚寒内疚,神幽幽打着哈哈掠过这个话题。
挂断电话后,她下意识转身,想确认没影响到车主人。
结果对上一双阴恻恻的深眸,仿佛她干了多伤天害理的事。
陆筝目光不移地看着她,声音听不出情绪:
“你撒谎一向是这么面不改色、张口就来的吗?”
呃......
完,她这是怎么蹦到这人雷区上的。
神幽幽第一次发现陆筝也挺喜怒无常的,歪着头,咧嘴扯出一个尴尬的笑:
“那个...报喜不报忧...不算是...很恶劣的撒谎吧...”
陆筝却寸土不让,盯着她的眼睛:
“撒谎就是撒谎,跟恶不恶劣没关系。”
嘶~
这人卯着劲要往牛角尖里钻,神幽幽可不陪着,两个人一起太挤了。
她往后松弛一靠,避开手上的伤口,双臂环胸,没有任何预兆地打破那层冰,调整到两人熟识的模式,直呼他大名:
“陆筝,谎言分善恶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这一点你我心知肚明,至于善恶的判断那是另一个论题。”
神幽幽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把话铺平了摊开讲:
“你这么讨厌撒谎的人,也不能拍着胸脯保证,你陆筝活到现在,一直坚守诚信,一句谎话没说过吧。”
系统倒吸一口凉气:
太突然了,它小板凳没搬好,瓜子也没掏出来。
这场迟到的架.....终于粉墨登场,要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