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不认为吴二柱会这样就善罢甘休。


    那种烂赌鬼等着手里的银子都花光了之后，就会战胜她带给吴二柱的恐惧。


    他还是会找莫氏和孩子，接着趴在他们的身上喝血吃肉。


    顾若是个居安思危的人，她找到阿水，让他把吴二柱所有的情况都调查出来，重点调查他在哪个赌坊赌钱，目前欠债的情况如何。


    阿水用了三天，就把所有关于吴二柱的事情都调查清楚了。


    他愤愤地说道：“姐姐，吴二狗赌钱的地方，在花枝巷一个地下赌坊里面。


    那个赌坊是朴三爷的产业。朴三爷在花枝巷是一霸，很是厉害。


    他的主业其实是放印子钱的，引诱那些赌鬼在赌坊里面输钱，然后借给他们钱，等着他们反应过来之后，这些钱已经利滚利到了天价，绝对没有办法还上了。


    这个时候，朴三爷就该要债了，赌鬼的妻儿、家里的田产、房产，都会被朴三爷收去。


    吴二柱家里的田产和房产早就抵债，现在他还欠了朴三爷一大笔的钱，我估计下一步，就是用妻儿来抵了。”


    “那些抵债的女人和孩子被朴三爷做什么用了？”


    阿水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开口说道：“女子……送到窑子，孩子分为三六九等，上等的卖给缺儿子的人家当儿子，可以卖出来大价钱。


    中等的卖给人牙子，给人家当小厮，也算是不错的去处。


    最惨的，就是长得不好看，或者是性子不好的，这样的孩子，用药毒哑嗓子，掰断胳膊腿，扔出去要钱……”


    阿水越说声音越小。


    他要过饭，见过那些孩子。


    那些孩子跟他们不一样，去的都是有钱人住的地方，被一些瘦骨嶙峋的老头，用木头小车推着，挨家挨户去敲门 要银子。


    大户人家的人觉着晦气，基本上都会给点银子赶紧打发走，出去一天能要回来不少的银钱，都归了朴三爷。


    顾若听的气血翻涌。


    这个朴三爷就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恶棍，是西旭城的毒瘤。


    如果能够让吴二柱和朴三爷互相伤害就好了，反正都是人渣。


    “我们需要保护好莫氏和那两个孩子，吴二柱下一步就该是卖老婆卖孩子了。


    她们还是不要留在西旭城了，我把他们带回豆花镇去。


    你们这些孩子最近出入也小心一些。


    那个吴二柱没准知道之前你们是在一块的，找不到莫氏和孩子，他没准要找你们。”


    阿水的小拳头握的紧紧的，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


    但他还是乖顺地说道：“嗯，顾姐姐，我会小心，还会让别的小伙伴也小心的。”


    顾若摸了摸他的头发。


    “之前让你打听城中哪里有好的学堂的事情，你打听了吗？


    你们还是不要再蹉跎岁月，只要是想学习的孩子，我都送你们去上学堂，学习空余的时间，也可以做工抵学费。”


    阿水其实早就打听好了，只是顾若没提，他也没敢提。


    他早就急着要上学了。


    “姐姐，我已经打听出来了。


    城南有一家世海书院，是西旭城最大最好的学堂，不过这间学堂里面的孩子，都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少爷，学费也很高，每个月需要一两银子的束脩。


    而城北的草堂书院是适合平民百姓的，每个月的束脩是三百文。


    其实姐姐，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这有什么该不该说的，有想法就说，还能说错了咋的。”


    “那我可就说了。”


    阿水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智慧。


    “我们十多个孩子呢，我都问过他们了，他们都要去学堂上学。


    这么多的孩子一起去上学，束脩是一笔很庞大的数目，我觉着与其是这样，倒不如找一个私塾老师，来家里教我们。


    我打听了，私塾老师一个月给一两银子就可以，这样我们十几个孩子每个人不过一百文钱就能上学了，余出来的那些钱，买些笔墨纸砚的也就够了。”


    顾若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这孩子的想法，很成熟啊。


    家里如果只有一个或者是两孩子的话，确实是送到学堂比较划算，但是她这里一共十二个孩子，上学堂就是一笔很大的费用。


    这么算来，确实是阿水说的这个办法，可以把利益最大化。


    只是……


    “你说的这个确实是很好的一个办法，但是我们上哪去寻找这么一位学识渊博，并且擅长教授学生的私塾老师呢？


    找老师这件事情绝对不能马虎，一位好的夫子，对于你们未来人生的影响，对于你们未来的方向，都有太大的影响，我可不想因为想要省这仨瓜俩枣的，却耽误了你们的前途。”


    阿水撒娇一般地抱住顾若的胳膊。


    这孩子倒是很少能够展现出这样一面，现在这么看着，倒是有个小孩的样子了。


    “顾姐姐，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也知道你是真正为我们这些人着想的，你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我们每天都在城里走街窜巷，已经打听到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夫子，是一位举人老爷，学识渊博，也曾经教授出来很多的学生。


    他老人家现在就隐居在城里呢。”


    看着阿水对自己侃侃而谈，顾若忽然笑了起来。


    “好，既然你已经有了打算，那就放手去做，你们在那之前租住的那个小院，可以收拾一下，就在那里做私塾。


    总之，这件事情就全权交给你来负责，包括请那位老先生来教你们的事情，也需要你亲自去说了。”


    阿水信心满满地一拍胸脯。


    “嗯，交给我就行，我保准能够把老先生请来！”


    莫氏和阿朱狗蛋都被送到了豆花镇。


    和离无望，现在也就只剩下逃走这一条路，才能够摆脱被吴二柱卖掉的悲惨命运了。


    吴二柱已经在朴三爷那里欠了好多的银子，之前已经说好，银子达到二十两的时候， 就把家里的婆娘还有那两个孩子打包卖给朴三爷，欠下的银两就一笔勾销。


    这也是之前吴二柱有恃无恐的原因。


    只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欠下的银两确实是积攒到了二十两，但是他的婆娘和那两个狗崽子却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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