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荡山之巅，一位银发如雪的女子看着看着远方的云海出神，耳边传来平缓又有规律的脚步声，她幽幽转头，“那个小辈还没走吗？”


    玉乔的身姿永远都是端端正正的，她板着脸开口：“还没。”


    拂忧散人凝视着玉乔嘴角边那些污迹，皱了皱眉，“你干嘛去了，怎么把脸弄得如此污秽。”


    玉乔从来不会隐瞒主人任何事，弄干净脸上的油渍，如实说道：“我吃了烤牛肉。”


    拂忧散人的眉头皱得更深，“你是傀儡，不需要吃任何东西。”


    “是。”玉乔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些情绪，“可是那种滋味实在难以令我抗拒。”


    “罢了，吃了就吃了，反正于你也无害，只是切不可过于沉迷任何欲望。”拂忧散人收回投到玉乔身上的视线。


    玉乔是她迄今为止做得最好的一只傀儡，会自己思考，偶尔还会具有人的情绪，比起其他傀儡，玉乔更能给她提供情绪价值。


    玉乔：“是。”


    拂忧散人的目光又看向山下某处，问道：“这个小辈到底有什么目的？”


    玉乔：“不知。”


    她只负责赶人走，从没有问过来人的目的。


    拂忧散人：“罢了，她要在山下待着，就在山下待着，反正山上的灵兽妖兽不少，也不缺她一个人。”


    玉乔：“是。”


    洛莘莘吃饱喝足，就开始继续修炼。


    接下来的日子，她便把天荡山腰以下的地方当做自己家一样，来去自如，偶尔弄了点什么好吃的，还去把玉乔也叫来一起分享，毕竟食物要有人一起分享才美味，可惜银灯不懂享受，冰颜又不爱吃荤。


    不过她是快活，山上的小灵兽小妖兽可遭殃了。


    这日洛莘莘捧着个麻辣兔头啃了一嘴油，抬头问玉乔：“你主人为何不愿意见外人呀？”


    “嫌烦。”玉乔就算是啃兔头，也是端端正正，仪态十足。


    “也是。”洛莘莘点点头，表示理解，“像这样的化神大能不摆点架子，人人都想见，确实烦，不过我确实是有要事见她。”


    玉乔：“什么事？”


    洛莘莘觉得新奇，玉乔这是这是第二次在她面前用疑问句，以前都是一问一答，对周围的事没有半点兴趣。


    这让她忘了说出自己来的目的，好奇地问玉乔，“你们傀儡都这么通人性的吗？”


    “不是。”玉乔的脸上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得意，“天荡山上有好多傀儡，主人说我是最聪明的一个。”


    “那你真厉害。”洛莘莘真心地夸了一句，随后才想起回答刚才的问题：“我是为紫眸幻影灯来的。”


    “哦。”玉乔记得主人手里确实有一个灯，但她不能对外人轻易说主人的事。


    洛莘莘也不指望能在她口中得到什么消息，招呼道：“快吃快吃，吃完还有麻辣兔丁。”


    “嗯。”


    日子一连过去三个月，这日拂忧散人终于忍不住好奇洛莘莘前来的目的，于是把玉乔交到面前问，“明日你去问问那个小辈到底想干嘛？”


    玉乔如实道：“她说是为了紫眸幻影灯而来的。”


    “还以为是为什么呢，原来是为了那盏灯？”拂忧散人觉得有些离谱，一盏带有幻术效果的法宝，值得在这里纠缠三个月吗？虽然这个法宝的幻术效果比很多法宝的要好些。


    下一瞬她看向玉乔，“你早就知道了？”


    “是的。”


    拂忧散人：“那你为何不跟我说？”


    玉乔一双秀气的眼眸直视着自家主人，眼神里坦坦荡荡,“你没问。”


    拂忧散人：“……”


    良久，她才开口：“明日你便带她上来吧。”


    “是。”


    次日，洛莘莘照例上山，还猜一下玉乔这次会让她在哪里止步。


    只是等她都快走到山顶，却不见玉乔的身影，心里不禁闪现了几个猜想。


    玉乔今日不在天荡山？她是不是被拂忧散人给关起来？


    就在她都快走到山顶时，终于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她刚想说什么，玉乔就先一步开口了，“主人说让你去见她。”


    洛莘莘喜出望外，“拂忧散人终于肯见我了？”


    “是的。”


    于是洛莘莘便跟在玉乔的身后，来到山顶上的天荡宫。


    宫殿精致华丽，不少傀儡侍女面无表情的站在两旁，而大殿宝座上的银发女子神情莫测，看得洛莘莘直发怵。


    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晚辈见过拂忧散人。”


    拂忧散人幽幽开口，“听玉乔说你是为紫眸幻影灯而来。”


    洛莘莘听不出符方语气里的情绪，再三思忖后，才道：“没错，晚辈愿意用同等价值的物品来换。”


    “哦？那你说说你要拿什么来换？”拂忧散人问。


    紫眸幻影灯是她某次无聊，佯装成金丹修士去某个拍卖会凑热闹时，觉得它好玩而拍下的，也不是不能给出去，但起码有比紫眸幻影灯更好玩的物品吧。


    洛莘莘小心翼翼地问，“敢问前辈有什么喜好？”


    拂忧散人脸色一变，“我的事是能够随随便便打听的吗？”


    “呃。”洛莘莘一顿，“是晚辈多嘴了，”


    随后她提了很多种目前她有的东西，想要用来换紫眸幻影灯，拂忧散人都摇头拒绝。


    最后她摆烂了，“不然我花灵石直接买的，三万块上品灵石的的范围，你报个数。”


    这是她目前能拿出最多的灵石了，而且也已经超过紫眸幻影灯的价值。


    拂忧散人被她这态度气笑了，“你看我像是缺灵石的人吗？想要从我手里拿走法宝可是那么容易的？你好好想吧，等想到了再来找我。”


    又对玉乔道：“玉乔，送她下山。”


    “是。”玉乔走到洛莘莘面前，“走吧。”


    洛莘莘无奈，只能先跟玉乔离开，起码今天已经见到了拂忧散人，也是进了一大步。


    都在传言拂忧散人性格古怪，来之前她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今日一见，觉得古怪是古怪，却没有要为难她。


    在下山的路上，洛莘莘神秘兮兮地问玉乔，“你家主人到底喜欢什么？或者说是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