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你想杀我,就尽管来杀
作品:《一人之下:你管这叫医者?》 唐门后山的一处崖边,许新三人正席地而坐,如他们来之前一般随意地闲谈着。
“听这话,你们两个在此之前便与宿圣手有过交情?”
“哈!岂止是有交情啊!”
许新仰头望天,扬声回道,
“要不是有宿大夫在,我和董哥说不准就得交代在那儿了!”
“既然如此……”
话说到这儿,杨烈半只手遮在眼前,仿佛这话有多难以启齿似的。
“可否向我透露一句,那宿圣手的居所在何处?”
“不是杨大少,你要宿大夫的地址做什么?难不成——”
杨烈揉了揉眉心,却并未直接回应他的话。
“大老爷是我在里门最仰慕的人,我将来也会成为那样的人……”
“我可以死,但我不会失手。”
“你们也知道,咱们唐门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也不算少……至少这次去绵山的几位,其中就根本没有贪生怕死之辈。”
他语气微顿,随手从旁边捡了块儿碎石,丢落崖下。
而下方的溪水也好、草木也罢,似乎没一个被这突如其来的石块影响的,依旧是该流的流、该长的长。
“那位宿圣手呢,他将生死看得也轻……”
“只不过,在常人眼中,比生死更重的物什无非只有那几种。”
人们总会下意识给事物的重要程度排个序,再按照先后顺序执行。
就比如他唐门这次出动的这些前辈,击杀外敌的重要性,自然要排在生死前面。
可若是在任务完成的前提下,有几个不想活着回来?
“但我能看出来……在这宿圣手眼中,重于生死的东西好像太多了些。”
“嘶……”
闻言,许新挠了挠头,若有所思,
“好像还真是这样儿啊,宿大夫他……按杨大少你的性格,想跟这人探讨探讨关于生死的事儿,倒也不奇怪。”
“行吧,我算是知道你想要跟他见面的原因了,不过你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我跟董哥也不一定能联系的上宿大夫啊?”
“——什么?!”
杨烈愕然,他千算万算都没想到居然会被这种理由拒绝。
还是董昌缓缓开口,解答了他的疑问。
“这位的悬壶济世可不是嘴上说说的,他在一个地方根本待不久,就连我们两个,想联系上他都得看运气,”
“要寄信,就得赌他是否能在信件送到之前,一直停留在一座城。”
许新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显然,他哥俩儿都没联系成功过几次呢。
……
“我唐门此次……十人去,十人归。”
唐炳文捏着名单的手颤了又颤,将那张薄薄的纸读了又读,
哪怕是稳重如他,这数十年来积累的沉着也被一张纸毁于一旦了。
“好啊……真好啊……”
一个不剩地回来了啊……
“那比壑山的忍头确实邪得很,若不是有那位宿圣手相助,恐怕这次,我也得栽在这儿。”
唐家仁早已换了身衬衫马甲的常服,眼尾的褶皱瞧着慈蔼又沉静,哪儿还有半分笑阎罗的模样。
唐炳文舒了口气,在师兄坐着的太师椅旁落座。
“师兄,您长年闭关,或许有所不知……”
“这江湖上的称号五花八门,能加个‘仙’字的,无非也就那么两个。”
“一个大盈仙人左若童,一个圣手医仙宿长诀。”
“暂且不论他二人的品性如何,单是那副样貌……”
“这宿长诀,十数年前是这般容颜,十数年后依旧是这般容颜。”
不老,可不就是仙人的征显之一么?
“那位三一门的大盈仙人,他的生平年岁有迹可循,根本不算是什么秘密,连我唐门都能查个大概出来。”
“可宿长诀这人,是突然出现在江湖上的,”
“他没来处,也没归途,便这么漫无目的地走,谁又能知道他在此之前,又以这副容貌活了多少年?”
唐家仁目光一锐。
这世上有多少人求长生,觊觎那长寿的命格,他自然清楚。
可这疑似真正得了长生的人,反倒将生死看得这般淡了。
“都说门规不可随意更改,可我宁肯打破祖训也得加上那一条……”
“至于原因……便是我唐门在这规矩定下之前,曾接过一次暗杀这宿长诀的单子。”
“而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这个圣手医仙的名头。”
唐门本就是靠的暗杀之类的脏活儿发家,而委托人在发布任务时刻意强调——
‘这是个瞎子,还是个与全性走得近的恶医’。
他唐门派人调查时先入为主,并未深入,果真发现这人与一全性中人关系密切,便接了这一单,派出一外门弟子前去,取他项上人头回来交差。
按理来讲,一个盲眼的医者,自然没什么可警惕的。
不过,这位弟子还是遵循着唐门的规章,无论是埋伏还是暗杀过程都做得无可挑剔……
出乎预料的是,任务失败了。
在他的手刺即将戳进那宿长诀的心脏时,被这人逮了个正着,
他当时分明毫无反抗之力,正欲赴死,结果这事儿却又被轻飘飘地放下。
‘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我?!我明明是奔着你的命来的啊!’
那医者只是歪了歪头,发出一声轻咦。
‘你的,还有世人对我的恶意和杀意——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吗?’
‘你想杀我的话,就尽管来杀嘛……不要去杀其他人就好了。’
‘只不过啊……刚才你也见着了,我只是没你想象得那么容易死而已,’
医者将从他手中夺下的手刺扔回给他,毫无防备地转身离去。
‘所以一世为人,修行不易,你也莫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唐炳文回忆到这里,略一摇首。
这人的面上向来看不出什么情绪,唯独那只仅存的瞳目,比之鹰隼还要锐利半分。
“自从那次任务失败过后,他将自己关进屋内,不吃不喝了足足七天,才形容枯槁地走出,与我讲述了那日的经过。”
“之后,他便自愿被我唐门除名,转投普陀,剃度出家……”
“直到在龙虎、普陀与四家围剿比壑忍众的次日,我才听闻他的死讯。”
那昔日的门人是站着死的,为护国而死,自然无需避讳。
“这新增的门规,便是他出关那日,我擅自定下的。”
这会儿,早已溜达到下个城镇的宿春生连打了几个喷嚏。
谁念叨他呢这是……
(比壑忍杀得差不多了,通天窟窿之战没了,再结合这一章后半的内容,诸位应该可以猜到下一个篇章是什么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