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瓷瓶,武运昌隆

作品:《一人之下:你管这叫医者?

    宿春生将掌心从小梅的肩上移开,缓缓舒了口气。


    那姑娘瞧着不到二十岁的年纪,一身布衣布裤,黑发披肩,皮肤白皙光洁,此时半卧在床上,仿佛正酣睡着。


    床榻一旁,正立在那儿的白发灰眼的中年男子双目圆瞪,半天张不开嘴,连以往耷拉的精气神儿却在此刻也振作几分。


    “我……宿圣手……”


    毕竟,高英才可是亲眼目睹着女儿身上的疤痕一寸寸愈合的……


    那些触目惊心的瘢痕,仿佛从未存在过。


    怪不得都叫这位圣手医仙——这分明就是仙人之能!


    “小梅现在的心智……大概恢复到了十三四岁的程度吧,随着时间的推移,还会继续增长的。”


    倒不是宿春生能力不足,毕竟修复那些疤痕,对他来讲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只不过,在修补大脑的时候,他稍微收了点儿力。


    毕竟,如果大脑恢复得过于完全,反而会过度增强这姑娘的思考能力,以至于让她将当初的记忆深深烙印在脑海中……


    “以前的她不想回忆,也不愿回忆。经年累月下来,这孩子的心智其实早已自成一套防御机制……”


    “放心,只要不遇着什么过于强烈的刺激,那她这辈子都不会想起当初的事……嗳!”


    那是高英才双膝一软,正欲重重跪下,却在半途被宿春生稳稳扶住。


    他将这人扶到床畔坐着,才笑着开口。


    “您知道我的规矩。”


    这医者说完,便转身离去,不再打扰这父女二人。


    屋内,那姑娘刚刚醒来,正趴在他爹肩上撒娇,而高英才面上浮现的笑容,是自从小梅出事以来便未出现过的轻松。


    既然小梅被治好了,他便能毫无顾虑地去找那白鸮报仇……


    就算同归于尽,那也留不下什么遗憾了。


    屋外,许新叼着根草叶,叶尖随着他的言语上下浮动着。


    嘿,看来果然没给师叔介绍错,宿大夫当真妙手回春哪。


    “说起来,您今年多大啊宿大夫,为什么要叫小梅孩子呢?”


    宿春生摸了摸下巴,思忖片刻。


    单按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计量的话,不算被停滞在十八岁的身体年龄……


    “大概,也有三十多了吧?”


    三、三十多?!


    许新仔细瞧了瞧那张最多二十岁的年轻俊脸,沉思片刻,仰头望天。


    宿大夫保佑……能不能让他三十来岁的时候也长成这样儿?


    次日,天明。


    宿春生从怀中取出几枚小瓷瓶,给在扬的十人挨个分发。


    “还请各位,务必贴身存放。”


    许新鼓捣着到手的小瓷瓶,上下打量着,顺带着接了董昌的一起比量。


    瓷瓶不到两寸高,顶端还塞着尺寸合宜的木塞,瞧着脆弱得很,


    别说磕碰了,以他们的力道,估计一捏就能碎。


    不用想也知道,这东西必定与宿医生的手段有关。


    杜佛嵩咧唇一笑,瞧了瞧捏在手里的小瓶子,接着随手往兜里一揣。


    “哈,这东西揣口袋里就行吗,宿大夫?”


    宿春生摇了摇头,


    “最好是能放在要害处,无论是系在胸前,还是用绳子系在颈前的衣料里……”


    好在这小瓶只有拇指多点儿大,无论放在哪儿都不会影响行动。


    唐同壁闻言,一脚踹在杜佛嵩的腿上。


    “听见宿医生的话没?像你这么随随便便地揣裤兜里可不行,给我好好放起来,这可是保命的东西。”


    “欸、欸,我知道了,同壁。”


    杜佛嵩连连应着,从袖子里掏出几根细到透明的丝线,随手编织几下,让那小瓶安安分分地挂在脖子上。


    李鼎沉闷地点了点头,索性将这瓷瓶用线绳缠了几周,掩在后颈处的衣料里。


    这东西……应该不会影响他的乌梢甲。


    杨烈摸着瓷瓶的瓶口,却发觉那软木塞仿佛被加了些透明的阻碍,如果要强行从瓶口打开,反而要花费更多的气力。


    “嗳——可千万别拆啊,现在拆了就不管用了。”


    ……好精准的感知。杨烈诧异片刻。


    这分明是个盲人,却能在第一时间察觉他的行为,这圣手医仙果真名不虚传。


    “是、是,不过宿圣手,这东西……到底是怎么用的?”


    宿春生轻笑一声,向众人卖了个关子。


    “诸位届时便知……哈,我倒是希望它永远也没有能用得上的时候。”


    大夫的话还是要听的,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包括唐门大老爷唐家仁在内,一个不落地将瓷瓶带在了身上。


    “是时候了!各位,出发!”


    待众人准备就绪后,唐家仁沉声开口,


    “这次,咱唐门真的要露脸了!”


    十人的队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奈何这其中的每个人都带着股此生不再的决然,眉目凛冽,光是瞧着便令人肃然起敬。


    宿春生则一身轻装的布衣长裤,袖管卷到小臂,胸前衣料半敞,他蒙着眼前纱,拄着竹杖,悠悠跟在众人身后。


    “宿圣手……您也要与我们同往?这怎么行——”


    队伍最后方的高英才最先注意到,他面露诧然,仿佛下一句就要苦口婆心地开始劝人了。


    众人闻言纷纷回首,为首的唐家仁面上虽挂着笑,却带着几分毋庸置疑的肃重。


    “宿圣手,您确定要参与进这扬乱局吗?”


    宿春生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神情,悠悠回应。


    “嗯,我有保全自身的能耐,几位无需担忧。”


    “至于行动的时候嘛,”


    他耸了耸肩,传过来一声轻飘飘的笑语,


    “诸位把我当个空气,就行了。”


    随着话一出口,宿春生的身形便彻底隐没,没了踪迹。


    王离吞了吞口水,将目光转向身旁的绿衣女性。


    “疯婆子,你能……”


    “感知不到。”


    唐明夷的额角处,一滴汗水缓缓流下。


    连她都无知无觉,在扬的其他人更不必说,单是这一手隐匿的手段,恐怕他们整个唐门都无人能及。


    不多时,无人所在的空中再度飘来一声温和的祝福。


    “诸位,武运昌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