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很谦逊的人。”


    这个必须要跟对方好好掰扯一下。


    他从来没有过傲气，只是怎么样都无所谓而已。


    他只专注自己的路。


    “你知道吗，羽住君。”阿米莉亚并没有和他扯，只是淡淡说着自己的话，“很多人的傲气都是假的，他们心底有着自卑。”


    不，京子的傲气是真的。


    京子是小孩子气又带点傲气。


    “跑远了。”女生扯回话题，“我很少形容过一个人很纯粹，但在我的感应下，你就是很纯粹的一个人。”


    “......我并不单纯。”


    “纯粹和单纯没有关系。”阿米莉亚纠正少年的扯淡，“纯粹的......嗯......就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在社会中，大家都会被日常还有各种各样的琐事困扰，被拖慢步伐，没人能做到真正的纯粹，但你不一样，羽住君，


    你身上是真有那种感觉，我的感应不会出错。”


    最后，阿米莉亚像是终于想出如何去形容了，她说：


    “就像在太阳下追逐着太阳奔跑的孩子，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的眼里只有那闪闪发亮的太阳，就是这样的纯粹。”


    “......”


    “所以你有女友我真的很惊讶啊，羽住君。”阿米莉亚笑着。


    “少看不起人了。”羽住悠淡淡喝咖啡，“你才是真正傲气的那个吧。”


    阿米莉亚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也是我没有跟你绕弯子的原因，和纯粹的人说话，我不想绕弯子。


    羽住君似乎很坚持自己并不傲气。”


    “被污蔑什么的，没人会喜欢吧？”实话实说。


    “让我猜猜，出于什么原因，你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女友，是吗？”


    “胡乱猜测别人感情什么的，不光傲气还失礼。”


    “看来我说中了。”阿米莉亚笑道。


    “一个傲气的人，说另一个人傲气，傲气的没边了。”


    “虽说感情可以培养，但没有感情就准备接受，是不是太草率了。”


    “这杯咖啡有点苦了。”


    “要加糖吗？”


    “不用了，谢谢。”少年淡淡道。


    “说到哪了？”


    “你冒昧的随意评价他人。”


    “评价怎么了？”阿米莉亚。


    “在靡虹，随意评价他人是很失礼的。”


    “我又不是靡虹人。”


    “......”


    “说回正题吧，羽住君。”不列颠女生笑道，“和我合作，一起实现事关人类的大事业。”


    “......你让我一个私塾生跟你去打阴阳师吗？”


    “私塾生？羽住君应该知道，我说那句话就是为了试探你能不能看见恶魔，只有能看见恶魔的才能理解那句话的意思，


    只要能看见恶魔，还能活到现在的，都是高手，不是高手的都死的差不多了。


    说点题外话，世界上也没有不能看见恶魔的高手，因为成为高手的第一个条件就是，能看见恶魔，包括阴阳师、术士、巫师等。”


    “很多人都是窃取恶魔的力量。”阿米莉亚补充。


    说起这个，少年稍稍沉默。


    他消灭灵能获取进化度，又何尝不是窃取灵的力量呢？


    只是除了这个方式，他还可以做事件来获取进化度。


    【事件“血日”阶段已更新】


    系统的提示，让少年回过神。


    【血日：初步了解到阿米莉亚的计划，请探索更多】


    抛开事件不说，只是单纯和对方合作，他都能得到灵的更多情报。


    灵很神秘，远比什么吸血鬼、阴阳师神秘得多，听阿米莉亚的话，许多人的力量来源都是灵。


    她没把吸血鬼算进去，也就是圣族，但估计只是言语的艺术，那种病毒，能改造人体成吸血鬼的病毒，估摸着也和灵脱不开关系。


    灵之所以神秘，就是因为它们不在现实世界，而是在所谓的“灵界”，按照对方的说法，就是“虚妄”。


    只有天生能看见灵的人，才能去探究灵。


    而探索灵又有很大的风险，能看见灵的已经是极少数，能活下来的更是少数，好运活下来，能一直活下去又是少数。


    这么算来，大家能获得的有关“灵”的情报，又有多少呢？


    虽说羽住悠不需要找人抱团，但他需要完成事件，还有获取进化度。


    对比起这帮天生能看见灵的家伙，他的自由之处就在——想找灵就找，不想找‘真眼’一关，他就是一个普通人。


    在这方面他是幸运的。


    “你要做什么？”羽住悠淡淡问。


    “你答应了？”


    “先说你要做什么。”


    “我说了的话，如果你不答应，这家咖啡店可能就走不出去了。”阿米莉亚笑道，话中的意思就是要羽住悠想好再问。


    能看出，她要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知道的人，要么合作，要么死。


    “说说看，或许我不会拒绝。”少年说。


    “好。”


    阿米莉亚笑容逐渐加深。


    场景像是在扭曲，女生嘴角缓缓咧开，咖啡店内灯光明暗交错，这一刻，店内的所有人都像消失，只有一片寂静。


    阿米莉亚身形在变化，本来就很高挑的她在膨胀，一直到两米多，外形也朝着“兽”的方向改变。


    两道骨翅在背后展开......一只人型蝙蝠。


    面庞早已狰狞，就像魔鬼，随着巨大的骨翅扇动，窗边的玻璃被打碎，她的身形缓缓腾空。


    羽住悠面无表情抬起头，目光跟着对方。


    阿米莉亚笑容恐怖，獠牙尖锐，嗓音嘶哑而沉重，“我要将虚妄与现实的通道关闭。”


    她现在真的很像怪物，不，就是怪物。


    世界陷入血红的色调，好像看到了血日在升起......


    将虚妄与现实的世界关闭？


    “就这样？”


    蝙蝠怪物愣神，随着翅膀扇动，风卷着整个店内，刮起少年眉前的刘海，看着对方的平静的模样，她说，“你并不惊讶。”


    是不惊讶。


    相比于毁灭世界，或者全人类吸血鬼化，这个所谓的关闭通道太朴实无华了。


    羽住悠目光扫视着咖啡店内那些空空如也的座椅，“这是什么？”他问。


    人型蝙蝠在缩小，缓缓落回座位，世界渐渐原样，咖啡店的人都回来了，阿米莉亚也变回那副不列颠女生的模样。


    “只是幻术而已。”


    “你还会幻术？”


    “什么都会。”


    阿米莉亚的话，让羽住悠想起了某个妖精少女。


    沉默片刻，他说，“所以你想要所有人都无法再看见恶魔了？”


    关闭灵界和现实的通道，不就是将两界隔绝吗？


    有好处有坏处，对羽住悠来说，有点坏。


    “没错。”阿米莉亚看着清俊少年，认真的说，“以后世界上将不存在恶魔了。”


    “我更喜欢称呼它们为灵。”


    “灵吗？称呼都无所谓，每个地方的称呼都不一样，例如在欧洲，有些人喜欢称呼‘恶魔’为‘幽魂’。”


    片刻，少年又问，“关掉通道有什么意义吗？”


    能活到现在，阿米莉亚足够厉害，再关闭通道，属实没什么必要，因为苦已经吃过了。


    “当然有意义！”吸血鬼大人并不认同羽住悠说没有意义的观点，她反驳道，“恶魔就是个灾难，是全人类的灾难，


    把灾难终结难道会没有意义吗？”


    这话，让羽住悠目光怪异起来。


    怎么回事？


    他没听错吧？


    比恶魔还更像恶魔的人，想要当救世主！


    “我并不认为它是个灾难。”羽住悠淡淡道。


    “你已经被力量迷失了，或者说贪生怕死。”


    “贪生在哪，怕死又在哪？”


    “通过恶魔获取力量的人，离不开恶魔，就像细胞会衰老更替，力量在长时间没有恶魔的补充也会渐渐流逝，


    恶魔的力量已经将人体改造，流逝就等于死亡。”阿米莉亚的伦敦腔真的很流畅。


    “......”


    ！


    ‘系统，说话！’


    【宿主请放心，宿主并不是直接获取灵的力量，而是通过转换成进化度解锁能力，身体并没有通过灵被改造】


    ‘这样吗......’


    在保命这一块，系统依然还是那么令人安心。


    “你不知道吗？”阿米莉亚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不知道。”


    “怎么......”


    “我并没有直接通过灵获取力量。”


    这话让吸血鬼大人眉头微皱，“什么意思？”


    她很显然不能理解。


    “换句话说。”羽住悠脸不红心不跳，“我是天才。”


    “......”沉默了。


    “可是......”她还想再说什么，被少年打断。


    “请原谅我的失礼，但天才也是我众多优点的其中之一。”老毛病犯了。


    “......”


    突然间的出手，无人能反应过来，下一刻，羽住悠侧着头抓住对方伸到面前的手。


    【大爷冷却中......】


    手腕被捏碎，白皙的小手垂落，羽住悠松开了对方。


    收回手的阿米莉亚，能看见那凹陷的手腕在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愈合，“真是一点都不绅士。”


    只是几息，就愈合完成。


    “令人惊讶。”少年淡淡赞叹。


    “没有点实力，又怎么能说出‘关闭两界’通道的话。”阿米莉亚认真打量着眼前的清俊少年，“只是羽住君的实力，


    也让我很惊讶。”


    那是自然，2级大爷的速度能到多快？


    堪比瞬移。


    “不值一提。”


    “真的没有任何奇怪的力量波动，真的很神奇。”阿米莉亚双眸微眯。


    “不值一提。”少年淡淡道。


    能力之类的，虽然是他随心发动，但还是来源于系统。


    能让对方察觉到，系统是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