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殷就更不挑了，他虽说家里条件好，但爹妈都不是溺爱孩子的人。


    再加上现在这苦日子，任谁过上两年，都没了挑食的毛病。


    饭都没得吃，还怎么挑？


    叶静程是能自己开小灶，谭殷没这条件。


    这家是正宗的鲁菜馆，大多数都是国人能接受的菜式。


    谭殷吃得快，他在厂里是技术工，但吃饭都在一个食堂，得靠抢的。


    久而久之，吃饭就快起来了。


    叶静程倒是吃得慢悠悠，她今儿心情好，也没什么事要干，边吃边和谭殷说话。


    谭殷饱了，但为了不让叶静程一个人吃显得尴尬，时不时也动下筷子。


    他把听来的一些制衣厂传闻一一和叶静程说了，“事儿少，但也不是什么风平浪静的地方。”


    叶静程听得认真，“这倒没什么，要真是风平浪静恐怕就是一潭死水了，那厂子的未来也一眼到头了。”


    谭殷低头笑笑，“你说的也是。有竞争大概率说明有资源，要没什么好争的，就说明这厂子没前途。”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木盒子放到桌上，“送你的，恭喜你找到工作。”


    叶静程接收到他温润的眼神，“什么好东西？”


    谭殷：“从下面收来的，没花多少钱。”


    叶静程一打开，差点被金光闪闪的两根金条闪瞎了眼。


    “砰”的一声，她扣上盒子。


    “为什么要送我？你自己留着吧。”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金子搁哪里都值钱。


    虽然不能换积分，但这可是金子呀，谁不是谁能不喜欢金子？


    “你的那些东西比这些值钱多了，还帮我谈成了一笔大生意，这些就算你的分红。”谭殷解释道。


    这里人口眼杂，他就含糊提了一嘴，反正两人心里都如明镜一样。


    叶静程摇摇头，不舍地看了眼盒子，随后斩钉截铁道：


    “我不能要，之前的分红你已经给我了。卖给谁、卖多高的价格，都是你们的本事，跟我无关。”


    诚然，谭殷喜欢这样的合作伙伴，货源稳定、不贪心、做事利索。


    可他心里不想止步于此，就有点不得劲了。


    谭殷整理下措辞，“那就当是帮我保存着。之前没和你说，我父母都在外地，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家邻居是革委会的，所以不怎么敢放东西在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从不让邵三和叶静程去他家的原因。


    革委会的能力可大着呢，说要搜谁家立马就能找了人去。


    到时候万一找出点东西来，那真是十张嘴也说不清。


    叶静程拍拍盒子，“那我帮你拿着，就当是你寄存在我这儿的，回头你要是用就随时找我要。”


    谭殷看叶静程态度坚决，只好同意，“那就谢谢你帮忙了。”


    送叶静程回家的路上，谭殷问她，“你哪天搬家？我去帮你搬。”


    叶静程：“赶早不赶晚，明天就搬，你明天不去上班？”


    谭殷朝她耳朵那里歪歪头，“我可以请假。”


    “那要扣工资吧？”


    叶静程自己是个随性散漫的性子，但这年头很多人都是要争一下全勤奖的。


    年底的荣誉标兵也要看全勤的。


    谭殷摇摇头，“不扣，我们科里最近没什么事儿。我跟师傅说一声就得了。”


    他又问，“你工作时可以住宿舍，但过年机器停运，不还得回家住吗？”


    叶静程以前还真没想到这一茬。


    她思索片刻，“到时候再说吧，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工作稳定下来。”


    谭殷：“你有没有想过要一个自己的房子？”


    这事叶静程当然想过。


    但现在的房子要么是单位分房，要么是计划住房。


    私人买房还要等到十几年后。


    但单位分房大概率优先已经成家的夫妻，她这种单身人士的希望就很渺茫了。


    谭殷转过身来，紧紧盯着叶静程的眼睛。


    “要不要考虑和我处对象？你想要个自己的房子，我也不想再和革委会的人做邻居。”


    “我在单位的资历够了，等我们两个人结婚，单位分房就能轮到我。”


    这主意听着倒是不错，但叶静程觉得为了分房子而结婚，有点没必要。


    谭殷看出她的犹豫，安慰道：


    “不想也没关系，只是一个提议。我们处对象算是观察期。哪天我要是做的不好了，你随时把我踢掉，把我换掉好不好？”


    叶静程冷静的面具险些维持不下去，“怎么，我成了你单位领导了？看不惯谁就把谁换掉。”


    谭殷用手碰了碰叶静程的头发，他眼神真挚，“决定权在你手上。”


    “回去好好考虑，好吗？”临别时，谭殷说。


    叶静程稍稍有些不自在，她睨了谭殷一眼，“这么着急啊？”


    谭殷目光灼灼，哑声道：“嗯，很急。”


    恨不得明天就能结婚那种。


    叶静程：……


    这张脸简直犯规！声音……声音也很好听。


    和他处对象，好像不亏。


    叶静程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他，但总归是不讨厌的。


    叶静程犹豫了一瞬，用手推他，“好了好了，我会考虑的，你快回去吧。”


    谭殷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看的叶静程简直无语。


    好粘人！


    叶静程说是回去考虑，但是晚上还要收拾东西。


    她东西不算多，大部分都放在空间里。


    这时她听见系统的机械音响起。


    “叮~！”


    “恭喜宿主完成新手任务，找到一份工作，店主培养系统正式开启”


    叶静程：……


    我都绑定快半年了，居然才找到系统的正确打开方式！


    但系统即便是正式开启，也依旧没什么活人感。


    叶静程捣鼓了半夜，发现只是多了一个店主培养功能。


    可以自己开店、能够进入别人的店铺、可以购买店主教程等等。


    叶静程逛了逛别人的店铺，发现这些店铺里商品的风格都很突出。


    例如系统店铺里卖普通大米，这些店铺就卖精品大米、深海种植大米、太空大米。


    叶静程甚至看到了“γ射线变异大米”。


    主打一个不走寻常路。


    不过也很好理解，系统店铺的商品已经多而全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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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们只能选择更不常见的类型。


    次日，叶静程收拾妥当，啃了个热腾腾的包子，就去报道了。


    系统的静止空间实在太好用了。


    她只用找机会在随身空间里把包子加热一次，再放进静止空间，后面每次要吃都是热的。


    叶静程身上穿的是一件藏蓝色外套，并不显眼，大街上的人都穿黑蓝灰这三个颜色的衣服。


    但她这衣服是自己亲手做的，版型和布料都更好。


    在人群中并不突出，但就是更漂亮、更出挑些。


    制衣厂的女工多，见了她这个生面孔，也朝她打量了几眼。


    见她穿的一般，也就没再看了。


    杜主任收钱办事，还特意找了人领着叶静程去科里报道。


    旁人可没这待遇。


    要是有人问到杜主任，他也有话说：


    “小黄手头也有活，总不能我说一句，就指使人放下手头工作，去帮我办事吧？到时候耽误了工作算谁的。”


    叶静程跟着小黄很快到了王科长的办公室。


    黄干事叮嘱了她一句，“王科长对待工作很认真，千万别犯什么大错，不然主任也保不了你。”


    叶静程明白了他的提点，这是说只要自己安心工作，他就能安排自己转正。


    “谢谢黄干事，我明白了。改天再去给杜主任道谢。”


    办公室不大，坐着位年纪四十左右的女人。


    刚才黄干事提醒过，这位王科长就是自己顶头上司的上司。


    利落的穿着、收拾的干净整齐的办公桌。


    叶静程只瞄了一眼，就仿佛看见了自己的高中教导主任。


    热爱工作、一丝不苟、要求严格，这些特质也和黄干事说的相符。


    “高中学历，不错。不过我们制衣厂转正得看岗位上的实际表现。”


    她们科是要下车间的，大多数小组长有个初中学历就顶天了。


    高中学历的一般都会找找门路，去宣传科或是后勤部门。


    在车间干，倒是比坐办公室升职快。


    高中学历的人顶多干上一年，就有调到车间办公室做干事的资格了。


    只是车间工人很辛苦。


    大多数能把孩子供到高中的家庭，也不会缺这点钱，还不如一开始就把孩子送到好的岗位上。


    她没想到的是，叶静程手上有钱。


    只是时间着急，加上制衣厂能分配宿舍，叶静程又不用担心自己以后的吃喝，才来这个岗位。


    不过根据昨晚分析到的信息，叶静程觉得这个岗位还真是找对了。


    她前世的专业就是服装设计，如果要借助店主系统开店，自己手上没两把刷子也是不行的。


    “我明白，谢谢科长提点，我会努力工作，为科里、厂里做出贡献。”


    叶静程努力扮演一个热爱工作的新职工。


    王科长听了淡淡一笑，没说信不信。


    “没什么事就去工作吧，你先跟着缝扣子。”


    她们科里有几十台缝纫机，比邻县的县制衣厂还多，已经是大手笔了。


    但缝扣子、拉链、熨烫这些活儿，机器一点帮不上，全得工人自己动手。


    “有！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