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静程和尹怡然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


    临走时，尹怡然把几张钱塞到叶静程手里，“静程，谢谢你帮我们，我们都可稀罕暖瓶了。”


    叶静程推了推她的手，“跟我还这么客气？以前去知青小院，也没少吃你们东西。”


    尹怡然“哼”了一声，“那咋能一样？你能帮我们找着门路就是你心好，惦记我们了。再说，暖瓶也不是我一个人用，是我们大伙一起凑的钱。你给我们免了钱算什么？”


    叶静程感觉心里热乎乎的。


    从前，她虽然知道这是个物资匮乏的时代，但她一直觉得要尊重每个时代的自然发展。


    大院里的李大妈为了给闺女的暖瓶跳上跳下，叶静程看在眼里。


    因着和她并不熟悉，叶静程大多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看待。


    但看到尹怡然因为一个暖瓶这么高兴，她心里生出几分愧疚，明明她有很多好东西，却不能拿出来。


    尹怡然走后，叶静程在屋里想了好一会儿。


    她是不能把系统商城里的东西拿出来，但她可以用自己的专业知识来提高生产率啊！


    她穿越前熟读设计书，知道未来十年二十年的流行趋势。


    只要能卖到海外去，不愁做不成衣服。


    但从现在的政治形势来看，还是比较严峻的。


    叶静程躺在床上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办法来，只好迷迷糊糊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叶静程就去了邵三家。


    上次谭殷说那批暖水壶很快就卖出去了，还卖了很高的价，说要是能再弄一批的话，能卖的比上次还贵。


    叶静程便又从系统商城里买了十只暖水瓶来，这个量在一个县城里并不大，也不扎眼。


    说是从隔壁县运来的，也能圆得过去。


    叶静程刚敲了两下门，便见一张帅脸出现在眼前。


    谭殷笑着道：“来了，快进来坐。”


    叶静程刚一坐下，手里就被塞了一个喷香的纸包。


    “我同事从羊城带来的烧鸡，很香，你尝尝。”


    叶静程从这纸包里闻到浓浓的香气，这烧鸡很适合配着打卤面吃啊！


    她决定今晚的宵夜就吃这个了。


    叶静程：“我弄到三台收音机，你们看能卖出价吗？”


    谭殷凑近看叶静程手上的收音机，“瞧着很新，不像是旧零件改造的。”


    他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左敲敲右碰碰的，脸上是不住的喜悦，“指定能，一台少说一百二。”


    邵三围着收音机看来看去，这材质、这手感，馋的他直流口水。


    “等我赚钱了，我也要弄一台。”


    谭殷仔细看完，对叶静程说：


    “尽快送来吧，还是按上次的价，四六？”


    叶静程点点头，“行。”


    谭殷又从口袋里数了几张钱给叶静程，“这是卖暖水瓶的钱。”


    叶静程惊讶道：“这么多？你不会多给我塞钱了吧？”


    谭殷轻轻拍了下叶静程的头，“当我是什么嫌钱多的大傻子？白给人送钱。这暖水瓶抢手得很，多少人争着要呢。”


    这话也没错，只看赵大妈为了暖水瓶到处找关系就知道了。


    不过，想想上次男主送她的鸡血石印章。


    她觉得谭殷还真是有点傻气。


    邵三的手依依不舍地从收音机上移开，对叶静程解释。


    “妹子你不知道，这暖水瓶卖的可好了，最后一只愣是给让我卖出二十块钱去。就这，他们还都抢着要买嘞。”


    叶静程听了才安心将钱收下。


    这一次赚了不少，想来应该是能买到工作了，就是不知道去哪里打听。


    她捧着杯子慢慢喝茶，眉头微微皱起。


    她来过几次了，谭殷也摸清了她喜欢吃新鲜水果。


    今天收上来的最好一批水果里，他特意挑了半筐好的。


    但这水灵灵的梨洗干净了放盘子里，也不见叶静程吃。


    谭殷就知道她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愁什么呢？跟我说说，我没什么大能耐，但你说出来，我也能帮你想象办法。”


    叶静程不想把烦心事拿出来说，但看谭殷盯着自己，知道他不是客气，便问：


    “谭殷，你能帮我打听个消息吗？”


    谭殷微微一愣，自己的名字只能算平平无奇，偏偏让她一念，就变得好听起来。


    “打听什么？”他收敛下心神，问道。


    叶静程说：“我想买份工作。”


    谭殷沉吟片刻，“工作的话，恐怕得多等等，一时半会儿很难买到合心意的。”


    叶静程，“我想要能分配员工宿舍的。”


    谭殷一听，便明白叶静程恐怕是跟家里闹矛盾了。


    他们俩认识也有段时间了，谭殷深刻认识到她是个有主意的。


    他也没想着劝，若是自己不帮，她也肯定能找到旁人来找，那还不如他自己来呢。


    他对县里的情况也很熟悉了，能帮着把把关。


    “好，有消息我就和你说。”


    邵三和叶静程曾见过的小女孩躲在屋里，两人悄悄看着谭殷的背影。


    邵三偷笑，“书翠，咱现在不出去啊，叔叔婶婶在说话呢。”


    小女孩邵书翠用手指了指外头的叶静程，“啊——”


    邵三领悟了女儿的意思，“你还记得啊，上次那个陪你玩的婶婶。”


    邵书翠已经四岁了，但还不会说话，邵三也没当回事，他自己就是这么大才回说话的。


    他只是突然为自己的发现感到惊讶，难怪老大休息的时候就老来他家，还一直听着门口的动静。


    起初他还以为老大是担心那批暖水瓶，后来才知道，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叶静程本以为贺奶奶撮合她和孟学林这事已经过去。


    谁知第二天的餐桌上，孟学林对着她，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


    孟问民和余珍要上班，吃饭早。


    贺奶奶年纪大了，做完早饭就得回屋休息。


    叶静程起得晚，常常是一个人吃早饭的。


    她吃的也不多，惯常是贺奶奶给她留的粥。


    前几天孟学林虽不上班，也早早吃了饭出门了。


    今日却一反常态地等着。


    叶静程心里狐疑，但还是慢吞吞喝粥。


    孟学林等了又等，发现叶静程完全是个慢性子。


    他看看手表，发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只好开门见山道：


    “叶同志，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叶静程挺奇怪他找自己做什么，“孟同志请说。”


    孟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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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坚决道：“很抱歉，我目前没有结婚的想法，你不用再和奶奶一起探我口风了。”


    叶静程：“……”


    你当你是香饽饽，谁都想嫁给你呢？


    叶静程放下饼子，直视他，正色道：


    “孟学林同志，我没想过要和你结婚，也没有和贺奶奶说我想和你结婚。你不信的话可以去找奶奶问清楚。”


    孟学林十几岁就进部队，十分愧疚自己没有陪伴家人，心里不自觉就有些过度保护。


    奶奶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做人做事这方面，比他妈老脸多了。


    他不觉得奶奶会突然想要撮合他和一个刚来不到一个月的女人，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在背后撺掇。


    孟学林用手背缓缓将杯子推开，目光停留在叶静程身上。


    “很好，既然没有这心思，那希望以后也不要有。”


    叶静程听了简直火冒三丈，她最烦这种不分青白皂白、随意污蔑别人的人了。


    她回答得斩钉截铁，“孟同志放心，我一定不会有。”


    说完便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叶静程回到房间，觉得自己很难再在这里待下去。


    她竟然有点想念乡下的那个家了。


    虽然有虎视眈眈的二叔，但是那里有无条件疼她的奶奶，有一个属于她的家。


    叶静程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溜达，竟然走到了邵三家。


    这条胡同的人不多，只听得见很远处传来的孩子笑闹声。


    她踌躇片刻，也不知道谭殷有没有打听到工作的消息。


    才过去没几天，应该还没有消息，叶静程犹豫片刻，转身要走。


    木门却“吱呀”一声开了，露出门后谭殷闪着光彩的眼睛。


    谭殷脸上向来是古井无波，奇怪的是，叶静程仿佛能从中看见他多变的情绪。


    温和、高兴、惊喜……


    或许是叶静程盯的时间有点久，谭殷的耳朵有些发红。


    他抿抿唇，“怎么不进来？”


    叶静程：“打扰到你们了吗？”


    谭殷让出进门的地方，低声道：“没有，你来，我很高兴。”


    叶静程的手指捏了捏篮子，“上次你说这种牛肉干不错，我给你带了两盒。”


    她每次来邵三家，谭殷都会给她些东西，她就也想着回报一二。


    谭殷接过，“正好，我也买了不少西红柿回来，看你上次挺喜欢吃的。”


    叶静程莫名感觉他们是上学时互相投喂的小伙伴。


    她跟着进门，“我是想问上次的请你帮忙打听的事情。”


    谭殷：“别急，你坐下我慢慢和你说。”


    “现在有两个工作岗位招人，一个是食品厂，糕饼车间；一个是制衣厂，生产车间。”


    叶静程坐在小凳子上，认真听他说话。


    谭殷看她这幅乖乖悄悄的模样，心里莫名闪过一丝满足。


    他想要她多看看自己，想让她多和自己说说话。


    谭殷自己打听到的消息，慢慢说给她听——


    食品厂福利好，逢年过节的常发东西。


    卖工作的那人是走家属工进去的，后来转正了。


    他们家要转去其它地方工作，但关系还在。


    叶静程去了之后先是学徒工，半年之后就能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