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

作品:《和天菜学姐私奔后

    临近订婚日期,两家商定好这周末吃个饭,让两闺女熟悉熟悉,吃饭地点定在钟府。


    随愿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心情,她只好奇一件事,钟大小姐为什么要求娶她?


    她跟钟常欢素未谋面,对方还比她大整整十一岁,论家世论社会地位,她家远远比不上钟府,她身上好像没什么东西值得让钟常欢求娶。


    “小愿,到了那可得收收性子,别乱说话,”似乎知道她贪玩,随母还特意教诲,“要是钟伯伯问你平时喜欢做什么,你就说弹弹钢琴,看看舞台剧,别把你那些潜水滑雪拿出来说,多吓人!”


    “……”随愿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妈妈找来的专业造型师给她做发型。


    “知道了。”她随口敷衍了声。


    不知道是不是得了随妈妈的授意,造型师把随愿往乖巧甜美的形象打扮,那缕挑染的粉色长发被藏到了乌发间,给她盘了个蓬绒绒的丸子头。


    还特意留下能垂到耳朵的碎发,遮住她的高位耳钉……


    随愿皱了皱眉头。


    能成功嫁给钟常欢的话,这点小事能忍耐。


    她今晚扮演乖乖女,跟随父母来到钟府,钟家是座复古的美式宅院,跟她家富丽堂皇的气派大别墅比,明显她住的地方俗气多了。


    怎么看这种品味的钟家,都不像是会看上她的样子。


    迎接他们的,是一个身穿玉色旗袍,高雅雍容的妇人,笑得随和:“这位就是随愿姑娘?真不错,很漂亮呢。”


    钟夫人亲自在门口等候,看起来毫无架子。


    “哪里哪里,”身为一家之主的随父,双手送上登门拜礼,拉着随愿介绍,“小愿年纪小,皮得很,什么都不会,也就长得还凑合!来,跟你钟伯母问好!”


    这也太谦虚了,她哪里叫长得凑合?从小到大她的颜值都是一顶一的好吗!


    说不定钟常欢就是不知道在哪里看了她一眼,就被迷得五迷三道,非她不娶了。


    随愿满腹牢骚,还恬不知耻的幻想钟大小姐是吃她的颜,毕竟再冰冷的美人也好色。


    “伯母好。”她秉承着出门前妈妈教她的,话多错多原则,只是甜甜地轻语招呼。


    看起来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生,和她真实性子截然相反。


    钟夫人热情地把人请进门,一边抱着歉意说:“欢欢临时有点公事要处理,还没到家,不过也快了,我们先喝茶。”


    这种场合随愿自然是坐不住的,听着自家的父母跟别人家的父母,聊着场面话,时不时她还得回应两句,爸妈又不让她多嘴,别提有多闷了。


    随愿借口去洗手间,躲在里面跟小姐妹吐槽,群里早就聊翻天了,荤的素的都有。


    [看到你老婆没有?见过钟常欢的人都说她比大明星还让人过目不忘!阿愿看得眼睛冒泡了吧]


    [快进到先做后爱]


    [大阿愿十一岁,会不会有代沟啊?]


    [什么代沟不代沟的,年纪大的姐姐会疼人]


    随愿勾唇,发了条语音:“急什么?还没见到人。”


    一看随愿在线窥屏,小姐妹又问了一些钟家二老好不好相处的问题。


    随愿也是实话实说:“表面看起来平易近人,私底下谁知道呢,说不定等我走了后说些我上不了台面,配不上他们家这种贬损我的话。”


    她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钟伯父钟伯母,从鼻音里轻哼出来的调调,满是无谓。


    随愿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就算她干啥啥不行,高攀上钟家也不会让她心生卑微,她打从骨子里就是个傲慢的人。


    洗手台的镜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抹女人的身影,随愿余光瞥了眼,尚未平抚的唇角微微抽搐,连同刚发送语音出去的拇指,骤然僵硬……


    女人和她对目而视,被她的反应逗笑出声:“你好,我叫钟常欢。”


    随愿一副干了坏事被抓包的怂样,吓呆了都。


    眼前的女人,远比在照片上看到的更加美艳,用“美艳”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钟常欢的长相,更贴切的是“冶艳”。


    钟常欢一袭黑色垂地长裙,裙身勾勒出她性感的曲线,黑长直更是衬得她矜贵冷感,她像一条鳞片泛着月光的蛇,迷人但危险,不宜触碰。


    有种潜伏的森森危机,直面随愿的感官。


    随愿酝酿着台词,想挽救一下,唇刚嚅动,就被冰凉的指尖压抵……


    “嘘,我会保密的,别害怕。”钟常欢的食指缓缓来到女孩的发间,沿着后脑抚过,准确勾出藏在里面的那缕发丝,“粉色很适合你,我可爱的太太。”


    那缕粉色长发就这样被钟常欢的指尖勾带出来,垂落在随愿的耳边。


    等随愿缓过来,女人已经先离开了。


    她心里七上八下,心率快得很,刚刚她说了钟二老的坏话,钟常欢不生气?


    不但不生气,还说要帮她保密,还夸她可爱?不是吧,她还没过门呢,这么迁就她的吗!


    而且,钟常欢怎么知道她挑染了粉发?


    随愿脸有点发烫,好像被美女姐姐调戏了,是大美女啊,想不脸红都难。


    她对着镜子看了看,确定看不出什么异样才回到客厅。


    饭桌上所有人都入座了,随愿还没决定坐哪里,钟常欢体贴地拉开了旁边的椅子。


    双方父母都不约而同发出打趣的笑语,随愿脸更烫了,乖乖坐了下来:“谢谢。”


    长辈们在饭桌上聊起婚礼事宜,随愿吃着可口的饭菜,并没有参与讨论,入口的胭脂米让她微微怔然……


    手背突然被碰了下,她低下头,看到钟常欢在桌下摊开掌心,用着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嫣然请求:“随小姐留个电话?我会记住的。”


    随愿思忖着什么,在钟常欢的掌心上,用食指写出一个一个数字,写完便收回手,虚握了握拳,仿佛那陌生的肢体接触还残留在她指尖。


    被钟常欢这样的御姐如此青睐,让随愿有点飘飘然。


    右侧陡然响起拉椅子的动静,有人落座在随愿的右手边。


    钟伯母介绍起姗姗来迟的家庭成员:“对了,这位是我们家收养的小女儿,自幼就带在身边,你们可能没听说过吧,这孩子不喜欢张扬,也不爱露面,所以鲜少有人知道我们家还有个女儿。”


    这么大的事,随氏夫妇确实没听说过,这话明眼人都知道是打幌子的说辞。


    连随愿也好奇起了这位二小姐的身份,她抬眼一看,那熟悉的脸庞,不就是昨晚她自^渎时回味的女人吗!


    这一眼差点把随愿当场送走!她心如擂鼓,隐约能听到咚咚咚的心跳声,再不压住胸口,心脏就要窜出嗓子眼了!


    诵桃学姐怎么会在这里……


    钟夫人颇有责怪:“怎么那么晚才到?不是跟你说过今晚有很重要的客人吗?”


    回应的声色柔软至极,却没有任何恭顺的味道:“路上耽搁了,抱歉。”


    钟夫人知道追究下去,只会给人留下她刻薄的印象,她继续换上温和的脸色:“亲家,说起来这孩子跟小愿姑娘岁数差不多,应该能交个好朋友。她叫诵桃,记诵的诵,桃子的桃,随生母姓晚,虽然姓氏不同,但我们一直视如己出。”


    提起晚诵桃的名字,一旁的钟父明显有点不自在,饭桌上的气氛也暗涌一丝诡异。


    随氏夫妇是聪明人,自然不会逮着这话题细问,没两句,话题又聊回订婚的事。


    而随愿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脸色煞白,根本不敢和前妻姐有任何眼神交流,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加速流动。


    “你还好吗?”钟常欢侧目,看随愿脸色惨白,担心问,“是不是冷气太足了?我给你拿件衣服?”


    随愿根本不敢搭话,一瞬间她回到了深受前妻姐掌控的时候,她跟晚诵桃的感情,别人都以为她处于上位者,实则不然。


    但凡她跟别的女人走得亲近,都会让晚诵桃瞬间高敏,但又不是质问的态度,是那种小心翼翼的试探。


    “愿愿,我的胡思乱想给你施压了吗?对不起……”


    那个晚上,诵桃学姐背着她,偷偷删掉了她微信里的好友,做完了才找她请罪。


    明明干着令人发指的事,却吐出那么无辜的台词,这就让随愿很难发作,她想斥责对方干涉她交友都说不出口。


    晚诵桃的控制欲特别强,哪怕现在分手了,她都莫名其妙害怕些什么。


    随愿摇摇头,没敢吭声。


    前妻姐倒是一副不认识她的模样,跨过她,对钟常欢开口:“姐,我去吧。”


    说完便离开了,都没给随愿拒绝的机会。


    随愿又借口去洗手间离了席,快步跟上晚诵桃的身影,闪身进了卧房:“你怎么在这里?你是钟家二小姐?收养的?为什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她一股脑把所有疑问抛出,哪怕进了房间关上门,说话也克制着分贝。


    晚诵桃微仰头,一直压抑着情绪,让她近乎要站不住:“我还想问,愿愿怎么在这里?跟我分手,就是为了跟我姐姐相亲么?”


    怎么说也是相处了两年的枕边人,看着对方弱柳扶风的身姿摇摇欲坠,似乎因为她跟别人相亲的事备受打击,随愿心里过意不去。


    尤其是看到晚诵桃湿红的眼眶,她顿时不知所措:“你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