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挑衅

作品:《祝你教师节快乐

    患者的肿瘤距离血管很近,手术持续了一整个下午。云依斐走出手术室时只觉得双眼充血,双手酸痛,双腿肿胀。她坐在长廊的椅子上望着前方的绿植,忽然觉得排植株存在的拥有着巨大的意义。


    手机震动了几次,想到刚才手术时也有人找她,于是她连忙拿出手机,果不其然信息的推送占满整个屏幕,除了席承宇的一条约下班的微信,另外熟悉的话风,云依斐不看名字都知道是谁。


    姚袅:学姐!!!


    姚袅:上次那个女生吻我要你的微信我给不给!


    姚袅:问我!!


    姚袅:你怎么不回我!!!【哭哭哭】


    姚袅:在手术吗????


    姚袅:她专门跑到我的科室来问我了,我给她了呜呜呜呜


    姚袅:对不起!!


    云:在手术,没事。


    云依斐回完消息果然看见旁边有一个小红点,她打开界面,最先看到的是好友申请,上面写着:


    我是江昭雪,姚袅应该和你说过我吧


    说不清出于什么心理,云依斐只纠结了一秒钟,就答应了她的好友申请。这边才同意,那边很快就发来了消息,就好像是专程在等她一样。


    江昭雪:学姐,你好,我想了很久决定还是要亲自和你说声抱歉。


    江昭雪:之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贸然和席承宇表白是我的错,我并不是有意要介入他和你的感情。


    云依斐挑了挑眉,纳闷地自言自语:“还挺有礼貌,但怎么感觉……怪怪的?”


    江昭雪:学姐可能不知道,我大概三年前就认识席承宇了,当时他是我们的代课老师,虽然只代了一个月,可这一个月的却是我对医学最为专注的一个月。因为他的教学,我逐渐明朗了医学的重要性以及学医的严谨性。如果没有他,我想可能我的大学生涯就是碌碌无为地荒废了。所以我很感激他,同时也很仰慕他。他无意间参与了我的人生,并且改变了我的人生。得知他在这里任职,我毅然放弃了国外的实习机会,选择了这里,并且如愿见到了他。


    江昭雪:只是结果与我所想有些出入。


    江昭雪:会不会我当时勇敢一点,结果就会不一样了呢?


    江昭雪:不过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我也不会做出介入他人感情的事,学姐不必介怀。


    江昭雪:席承宇是一个很好的人,祝你幸福。


    她一人洋洋洒洒,自说自话了一整面,完全没有留给云依斐插话的气口,甚至还送上了祝福。


    可总让人感觉有些奇怪,有些不舒坦。


    “看什么呢?这么专注?叫你好几声都不理我。”席承宇拿起她的手机,一目十行地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你还记得她吗?”云依斐挽着他的手肘,幽幽地说,“人家记了你好几年呢?”


    席承宇蹙起眉头,把手机还给她,与她说话时舒展了眉头,只是声音还是很严肃,“外科学是大班课程,好几百号人我哪记得住?而且只是因为一个陌生人说找到了人生的方向,未免太假大空了。尤其是在面临严谨的医学时,我们要对患者的生命负责,我们在工作中面临的大多是患者及家属的孤注一掷,她其实并没有意识到,而是把医学当成了一种手段,这太儿戏了。”


    奇怪的点在这里吗?云依斐摇了摇头,还是有些介意,不满地说:“你之前可是夸她很优秀呢?还说和我一样。”


    “是吗?那说明我看走眼了,她与你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是吗?”云依斐也照模照样学他说话,“可她的操作的确很棒诶。”


    “那也说明不了什么,可能她的确擅长,又或者她的确下了一些功夫,但是医学从来不是只有精湛的技术就够了。”席承宇抬肩挑眉,揽着女生离开了手术室。


    “我知道,常常帮助,总是安慰,有时治愈。”


    “嗯哼,所以别想她了,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好啊!你刚才说要带我去哪里?”


    “四时春开发了新菜式,你要去尝尝吗?”


    “好!”


    无人在意身后久久驻留在原地的身影,她紧紧攥着手机,眼眶发红,直到他们的声音随着身影一起消失,她猛地把手机扔在地上,屏幕裂成了花。她蹲身抱膝,看着手机,麻木呆滞。


    “江昭雪,你蹲在这里干嘛呢?”一个女生弯腰探身,“啊,手机碎了啊,好可怜,下班了,我先走咯。”


    于是,又只剩她一人。残阳撇过她蜷缩的身影,落寞寂寥。


    -


    “你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吗?”蒋牧语拿着手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有感觉,但说不清楚。”


    “你看看,这里,点名她表白的事实重新让你膈应。这里,说比你早认识席承宇,字太多懒得看,反正就一个意思,要不是我没表白,哪还有你的事?还有这里,席承宇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好不好不需要一个外人来告诉你吧?”蒋牧语越说越气愤,双手拼命敲击键盘,“靠!还把你删了,这是存心让你膈应,还别介怀呢?搞得好像真的只是和你道歉,顺便‘情不自禁’地,‘一不小心’地阐明了自己的心意一样,我能加回去骂她一顿吗?”


    经她这么一分析,云依斐总算是明白了当初心里头的不舒坦,她咂了咂嘴,“算了,别找不痛快了。”


    “你给席承宇看了吗?”


    “嗯。”


    蒋牧语双手一拍,“我知道了,中间那长篇大论根本不是给你看的,她在赌你会给席承宇看,借你之手表达自己的心意呢!高,实在是高。”


    察觉到云依斐的表情有些怪异,她又试探地问:“席承宇说了什么?”


    于是云依斐照模照样地叙述了一遍,不太肯定地说:“会不会是我们想得太复杂了?这完全是得不偿失。”


    “哈哈哈哈,”蒋牧语仰头大笑,拼命鼓掌,“席承宇果然一如既往不近人情,把别人的拳拳心意踩在脚底,还抨击了她的思想问题,绝!我有点好奇要是当事人如果听到会是什么反应了。”


    云依斐淡淡一笑,“不说她了,你最近怎么样?”


    自从蒋牧语开启规培生涯后,两人碰面的时间一少再少,就连线上的聊天也少了许多,云依斐总说,还不如先前跨时差聊天。好不容易遇上一个两人都休息的时间,都不用谁先挑明,她们不约而同抛下男伴,找了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计划聊个畅快。


    “忙得要死,以至于都不知道斐宝你发生了这么多事,甚至都见家长了”


    被她的揶揄扰得有些害羞,云依斐垂眸望着桌面,没有察觉到她闪烁的眼神。


    她托腮望向窗外,忧心忡忡地说:“说真的,你不觉得压力很大吗?才在一起就见家长,万一要是分手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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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说你们一定会分手的意思。”她很快补充,“就是……”


    “我懂你意思,我之前也觉得有些快,可是后来想想,为什么不呢?这是他在表现态度和诚意,是他给我的一份肯定答案,我为什么要拒绝呢?”云依斐表现出从来没有的成熟,说得很坦然,“没有人不希望得到肯定的独有的爱意,而他愿意给,我就可以收下。毕竟这也是我期待了很久的他的爱,他给我的答案显然让我更加满意。”


    “至于分手,”她耸了耸肩,“没有人能保证不分手的恋爱,结婚了还有离婚的呢,这不是你先前和我说的嘛!我只能肯定,现在我爱他,未来我会爱他,但究竟未来怎么样……”


    她没说完,只是又耸了耸肩。


    “我有时候还挺羡慕你的。”蒋牧语轻笑自嘲。


    “羡慕我什么?吃尽了爱情的苦?然后苦尽甘来?”


    “羡慕你敢爱敢恨,敢深陷沉沦,也有足够的清醒能够随时抽身,不像我……”


    “哪有你说的这么好,再说你不是和顾让也挺好的吗?”


    “他啊……玩玩而已,”她故作不在意,垂眸勾起嘴角,却是怎么也笑不起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漫不经心地说,“你不用懂。”


    “对了,过几天你的生日就到了,打算怎么过?”


    “席承宇说带我出去玩。”


    她抿着唇,似乎在尽力克制自己幸福的喜悦,可眼神里无意间流淌的喜悦仍旧不可避免地刺伤了蒋牧语的心脏。想到前些日子顾让不太明朗的态度以及他们荒诞的开始,她勾起嘴角,兀自倒了一杯清酒,仰头喝尽,把玻璃杯重重地放在大理石桌面上,“生日礼物不能缺席,过几天寄给你,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你,小语,”云依斐笑了笑,眼神却闪过几分犹豫,看到她把酒当做水一样一杯接着一杯,她干脆地夺过酒放在自己的身边,“你为什么不开心?是因为顾让吗?”


    “我没有不开心,”蒋牧语反驳,眼神已经有些迷离,“顾让不值得我不开心。”


    “你就是在不开心,不能和我说吗?”云依斐佯作生气扁了扁嘴。


    蒋牧语揉了揉她的脑袋,浅笑着说:“不是不能和你说,只是你现在正开心着,我不想扰你心情。”


    听到这话,云依斐是真的有些不高心了,只是她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冷静地说:“我们不是‘天下第一好’的朋友吗?我也想像你和我分担忧虑一样帮你排忧解难,而不只是接纳你的喜悦。”


    “其实也没什么,”蒋牧语不再强颜欢笑,垂着眼眸,托腮把玩着酒杯,声音淡淡的,没什么波澜,“我只是有些找不到人生的方向,博士毕业却还在干些打杂的活,人生已过三分之一,工作还没步入正轨,再加上……”


    她趁云依斐不注意又抢过酒瓶,倒上一杯小酌了几口,才接着说:“再加上,不知道是不是我那倒霉催的哥哥在我父母面前说了什么,他们开始频繁地催婚,变着法给我介绍相亲对象,可我……”


    云依斐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下文,只见她又开始闷头喝酒。于是她也倒了一杯,在她的玻璃杯上轻碰一下,猛地喝了一大口,她倏地皱着眉头,艰难地咽下酒,一股火径直窜到了巅顶,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短暂的眩晕失重感,过后又觉得空虚,她端起酒杯啄了一口,问她:“你和顾让说过吗?”


    “和他说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