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就你嘴馋

作品:《重回1958,我有一个百货超市

    张燕眼里的泪珠在眼眶里打了好几个转,终究还是没能兜住,如同被撬开的泉眼,“哗”地一下就淌了出来。


    她猛地扑进他怀里,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浮木,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里裹着满肚子的委屈、道不尽的不舍,还有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念想。


    李辰溪将她紧紧搂住,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发顶,闻着发丝间那股淡淡的皂角清香,胸口的心跳却像擂鼓一般,“咚咚”直响,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嗓子眼。


    每一次跳动,都藏着那些难以言说的情意。


    天色如同泼了墨的宣纸,一点点晕染开来,把李家庄的青瓦白墙都浸成了深色。


    原先白净的墙皮,在暮色里渐渐透出灰扑扑的调子,倒像一幅没干透的水墨画,透着一股老辈儿传下来的静气。


    青瓦上的光亮慢慢暗下去,只剩一片沉沉的颜色,仿佛在诉说着年月里的故事。


    李家堂屋里,煤油灯的火苗悠悠晃动,将人影投在墙上忽大忽小。


    大伙儿早早吃过了晚饭,奶奶迈着小碎步走到张燕跟前,从怀里掏出用油纸包了三层的酥饼,小心翼翼地塞进她手里。


    那饼还带着些许体温,甜丝丝的面香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


    接着又转身走向李辰溪的帆布包,摸出两个烤得流油的红薯塞进去,嘴里絮絮叨叨地说:“路上要是饿了就垫两口,骑车可得慢着点,别赶那一会儿的功夫,平平安安比啥都重要。


    ”那话语软乎乎的,就像晒过的棉被,暖得人心头发烫。


    老爷子蹲在院子里,那双布满裂口的手把摩托车摸了个遍。


    先瞧瞧车灯,用手指头拧了拧灯座,确保能亮堂着呢。


    又蹲下去看轮胎,手指头顺着花纹捋过去,连个小石子都没放过。


    嘴里叼着旱烟袋,时不时敲敲车架子,“当当”的响声在院子里荡开,像是在给要出门的年轻人敲着平安符。


    摩托车“突突突”地发动起来,把村里的夜给撕开了一个口子。


    那声音在半空里打着转,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来,眨眼就没了踪影。


    李家庄在后视镜里慢慢缩成一个小黑点,最后连轮廓都看不清了。


    深秋的风卷着地里的土腥味和枯草味儿,直往脸上扑来。


    张燕下意识地把李辰溪的腰搂得更紧,脸贴在他厚实的后背上。


    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后背的温度,还有那硬邦邦的肌肉,一下下随着呼吸起伏。


    月亮像一层薄纱,铺在乡间小路上,给柏油路蒙了一层白霜。


    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叫,在这静悄悄的夜里听得格外清楚,反倒显得夜更静了。


    李辰溪慢慢松了油门,摩托车在月光下的麦田边停住。


    他摘了头盔转过来,就那么定定地瞅着张燕。


    这会儿的张燕,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几缕贴在脸蛋上,眼里却亮闪闪的,像夜空里缀着的星星。


    “燕子。


    ”李辰溪的声音轻轻的,在这夜里听着格外柔和。


    张燕抬起头望进他眼里,心里头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李辰溪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粗拉拉的拇指在她手背上磨来磨去,跟摸着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等年纪到了,咱就把事儿办了。


    ”李辰溪的声音不高,可每个字都像锤子似的,砸在张燕心上。


    这话像一颗石子投进张燕的心湖,荡开一圈圈涟漪。


    她瞪大眼睛瞅着他,他眼里的认真劲儿都快溢出来了,那眼神仿佛能瞅进人骨头缝里。


    眼眶“唰”地又热了。


    “行!”张燕使劲点头,声音带着点颤抖,嘴角却翘得老高,那笑容在月光底下,亮得晃眼。


    摩托车又“突突”起来,这回俩人都没急着走。


    李辰溪特意绕了条远路,沿着河边慢慢开。


    河水在月亮底下闪着光,跟天上的星星映在一块儿,分不出哪儿是天哪是水。


    河岸的树被风吹得沙沙响,像是在给他们唱着什么好听的曲儿。


    俩人聊起以后的日子,张燕脸上泛着红光,说:“往后啊,咱家院子里都种上月季,开花的时候,满院子都是香的。


    ”眼里的盼头藏都藏不住。


    李辰溪听了笑出声,说:“那我就在院子里盖个小书房,把你爱看的书都堆进去。


    你就坐在花丛里看书,那光景肯定美极了。”


    “等有了孩子……”张燕把脸贴在李辰溪耳边,声音轻轻的。


    她的气息吹在他脖子上,弄得他微微一哆嗦。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俩人正琢磨着将来呢,不知不觉就到了张燕家大门口。


    摩托车的灯扫过斑驳的砖墙,那光在墙上晃来晃去,像是舍不得走似的。


    张燕慢慢摘了头盔,头发上沾着点槐花香。


    她瞅着李辰溪被月光勾勒出的侧脸,心里头有点空落落的。


    手指头不自觉地绞着围巾,犹豫了半天,小声问:“辰溪哥,要不要进来喝口茶再走?”


    李辰溪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袖口蹭过她发烫的耳朵尖。


    声音带着点夜的沙哑,眼里的温柔都快漫出来了:“燕子,不早了,我得回去歇着,明天还得上班呢。”


    张燕的肩膀往下塌了塌,心里头有点不得劲。


    瞅见李辰溪眼下的黑圈,知道他这阵子肯定没少熬夜。


    到了嘴边的挽留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往院门走。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屋里的灯光涌出来,暖融融的。


    张姨从厨房探出头,看见女儿身后没人,问:“辰溪没进来坐坐?”


    没等张燕答话,张姨就拽着她往堂屋走,压低声音问:“闺女,跟辰溪去李家庄,感觉咋样啊?”


    张燕以前也去过李家庄,可像这次单独去还是头一遭。


    她挨着母亲坐下,手指头摸着裙摆上的褶子,心思又飞回了李家庄。


    “妈,你知道不,辰溪哥升科长了!”张燕抛出这话,眼睛亮得跟星星似的。


    话音刚落,门外“哐当”一声,张璐把水杯磕在门框上了。


    紧接着张建设“噌”地从藤椅上站起来,手里的报纸哗啦响:“万人大厂的科长?还不到二十岁……这怎么可能?”声音里满是惊讶,那双粗手把报纸攥得皱巴巴的。


    张姨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攥着女儿的手说:“好,真好……辰溪这孩子真有本事。


    ”她们早就知道辰溪有出息,可没想到这么年轻就当上科长了。


    这背后肯定没少受委屈,难怪这阵子总见不着人影。


    堂屋里的灯光黄澄澄的,暖乎乎的,张燕却还在绞着手指头,指甲在裙摆上掐出几道印子。


    心里头替李辰溪高兴,可又有点七上八下的。


    张姨看出女儿的心思,递过去一杯温牛奶。


    瓷杯的温度传过来,却没焐开她眉间的愁绪。


    张建设放下报纸,拿起烟袋锅在鞋底上磕了磕,火星子溅在地上。


    他说:“辰溪是我看着长大的,不是那种人!”语气硬邦邦的,透着一股子信任。


    张燕还是皱着眉:“可人心是会变的呀,等他爬得更高,见的世面更广……说不定就把我忘了。”


    张璐在一旁搭话:“姐,别瞎想!辰溪哥要是那样的人,是他没福气。


    你这么好,想跟你处对象的,能从天安门排到咱这儿来。


    ”想逗姐姐开心。


    听着家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张燕的心慢慢定下来。


    琢磨着,或许真是自己想多了。


    再说还有这么些人疼着护着,还有啥可愁的呢?她轻轻舒了口气,端起牛奶抿了一口,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去,似乎也暖了暖有些不安的心。


    院子里的风似乎小了些,只有偶尔几声虫鸣在夜色里响起。


    张燕望着窗外朦胧的月色,心里默默想着,不管以后怎么样,至少现在他们是好好的,这就够了。


    她拿起桌上的针线筐,想找点活儿做做,转移下注意力,可手里的针怎么也穿不进线眼里,脑子里还是不停地闪过李辰溪的样子,闪过他说的那句“等年纪到了,咱就把事儿办了”。


    张姨看着女儿这模样,无奈地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想那么多了,缘分这东西,该是你的跑不了。


    辰溪那孩子,我信得过。”


    张建设也在一旁附和:“就是,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要是敢不认账,我第一个不饶他。”


    张璐凑过来,拉着张燕的胳膊晃了晃:“姐,你就放宽心吧,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你就等着做新娘啦。


    到时候我要当你的伴娘,还要好多好多糖吃。”


    张燕被妹妹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刚才心里的那点阴霾也散了不少。


    她点了点张璐的额头:“就你嘴馋。”


    堂屋里的气氛渐渐活跃起来,一家人又开始聊起别的家常,说说村里的新鲜事,讲讲地里的收成。


    灯光下,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平和的笑意,温暖而惬意。


    张燕的心也彻底静了下来,她知道,不管未来有多少未知,身边有家人的支持和陪伴,有李辰溪那句坚定的承诺,她都有勇气去面对。


    夜渐渐深了,窗外的月光越发皎洁,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像铺了一层薄薄的银霜。


    张燕打了个哈欠,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对家人说:“我有点困了,先去睡了。”


    “去吧,早点休息。


    ”张姨笑着说。


    张燕走进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却没有立刻睡着。


    她望着天花板,脑海里依然是和李辰溪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从相识到相知,那些温馨的画面一幕幕闪过。


    她嘴角带着微笑,慢慢闭上了眼睛,在对未来的憧憬中渐渐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仿佛看到了满院子的月季花开得正艳,李辰溪坐在小书房里看书,而她就依偎在他身边,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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