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被这突如其来的阻拦惊得花容失色,随即勃然大怒,柳眉倒竖,指着王德顺厉声呵斥:


    “本宫亲自为陛下熬的参汤,你也敢拦?眼里还有没有本宫,有没有陛下?”


    王德顺却毫不退缩,布满皱纹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坚持。


    他根本不看淑妃,一双老眼紧紧盯着陆禀,声音异常郑重:“陛下的龙体为重,宫中刚经大变,人心叵测,入口之物尤其是汤药羹食,按祖制必得先行验看,老奴职责所在不敢有丝毫懈怠,请陛下容老奴一试!”


    他这番话说得义正辞严,字字句句打在陆禀那根最敏感脆弱的神经上。


    曾经濒死的窒息感瞬间又涌上心头,陆禀脸上的笑容僵住,柔和的神色被惊疑取代。


    他看着淑妃那因愤怒而扭曲的艳丽脸庞,再看看王德顺毫不退让的态度,猜忌从心底悄然滋生。


    “淑妃啊,稍安勿躁,王德顺说得有理。”


    陆禀声音干涩,眼神闪烁不定,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避开近在咫尺的参汤,“你且验来。”


    “陛下?!”淑妃又惊又怒,不可置信,这参汤可是她亲手熬的,怎么可能会出问题。


    “陛下,臣妾当真是有苦难言,这汤可是臣妾亲手熬煮,在小厨房一直盯着的,这里面的百年人参可都是祯儿亲自寻来的!”


    “验!”陆禀猛地提高声音,顿时惊惧不已,神情烦躁。


    王德顺不再犹豫,立刻从怀中掏出一个扁平的银质小盒,打开取出一根细长锃亮的银针。


    他动作沉稳,在淑妃几乎要喷火的目光注视下,将那银针缓缓探入白玉盅温热的参汤之中。


    殿内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在那根银针上。


    淑妃的呼吸变得急促,袖中的手被气得微微颤抖。


    然而,仅仅数息之后,异变陡生。


    那原本亮如明镜的银针,浸入汤液的部分,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黑,如同被墨汁浸染。


    “啊!”端着汤盅的宫人吓得魂飞魄散,手一抖,白玉盅“哐当”一声摔落在地。


    滚烫得参汤四溅,黢黑的银针在破碎的瓷片和污浊的汤水中,显得格外刺眼。


    “陛下您瞧!这是剧毒!”


    王德顺目眦欲裂,指着地上黢黑的银针,再看向不可置信的淑妃,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后怕而尖厉到破音。


    “淑妃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在参汤中下此剧毒,意图谋害陛下!来人啊!将这毒妇拿下!”


    “不!不是我!陛下!臣妾冤枉!”


    淑妃吓得魂飞天外,脸色惨白如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地尖叫辩解,“是有人陷害,是有人要害臣妾,陛下明鉴啊!”


    殿内外的太监侍卫被这惊变骇得目瞪口呆,此刻听到王德顺的命令,如同找到了主心骨,几个太监不由分说地将哭喊挣扎的淑妃死死摁在地上,任她如何嘶喊冤枉。


    陆禀看着地上那根黢黑刺目的银针,再看看被摁在地上状若疯妇的淑妃,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刚才那点温情瞬间化为无边的恐惧和暴怒,他猛地从软榻上跳起来,看也不看地上的淑妃,如同躲避瘟疫般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人,跌跌撞撞就朝殿外冲去。


    “陛下!陛下小心!”王德顺见状,也顾不上淑妃,连忙跟上护驾。


    陆禀惊慌失措地冲出正殿,夜风一吹,让他打了个寒战,头脑却更加混乱。


    他只想快点回到自己重重护卫的养心殿,他脚步虚浮,踉跄着走下台阶。


    旁边廊柱的阴影里,一个原本低眉顺眼,毫不起眼的小太监猛地蹿出,动作快得惊人,一把就死死抓住了陆禀龙袍的衣袖。


    “啊!”


    陆禀猝不及防,被拽得一个趔趄,惊恐地回头,正对上小太监充满仇恨的眼睛。


    “昏君!**吧!”


    小太监嘶吼着,从袖中抽出**狠狠朝着陆禀的心口捅去,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陆禀吓得魂飞魄散,小太监的力气大得惊人,让陆禀无法摆脱,眼看就要被**刺入胸膛。


    “陛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0351|1776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千钧一发之际,紧跟着冲出来的王德顺惊呼,竟是不顾一切地撞向陆禀。


    “噗嗤!”


    **狠狠扎进了王德顺的侧腹,鲜血瞬间染红了深色的太监服。


    王德顺发出一声痛哼,身体剧颤,却死死挡在陆禀身前。


    小太监一击不中,猛地拔出**,直扑被撞得摔倒在地,惊恐万状的陆禀。


    这一次,**狠狠划向陆禀的脖颈,令他下意识地用手臂去挡。


    “嗤啦!”


    锋利的**瞬间割裂了明黄的龙袍袖口,在他小臂上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剧痛袭来,陆禀惨叫出声。


    “咻!”


    一道乌黑的箭影,自宫门方向射来。


    箭镞精准无比地狠狠贯穿了小太监的胸膛,巨大的冲击力带着他前扑的身体,猛地向后倒飞出去。


    小太监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转为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


    他低头看着胸口颤抖的箭羽,大股大股的鲜血从口中狂涌而出,徒劳地抽搐两下身体轰然倒地,双目圆瞪,瞬间毙命。


    陆禀瘫坐在地,手臂剧痛,鲜血染红半边身子,脸上身上溅满鲜血,狼狈不堪,惊恐到极致。


    他浑身筛糠般颤抖着,茫然地抬起头,顺着那一箭射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高大的宫门处,一人玄甲披风,身姿挺拔,手持长弓,如同战神般屹立在清冷的月光下。


    秦休目光扫过现场,脸上满是自责,大步流星地上前,单膝重重跪倒在陆禀面前,声音沉痛:


    “臣秦休护驾来迟,令陛下受惊负伤,臣罪该万死,请陛下恕罪!”


    “秦……秦爱卿……你来了朕就放心了……”


    陆禀哆嗦着嘴唇,看着跪在面前的秦休,紧绷到极致的心弦猛地一松,一股劫后余生的巨大庆幸和后怕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眼前却是一阵天旋地转,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


    “朕……”陆禀闷哼一声,两眼翻白,身体一软,直挺挺地向后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