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开学

作品:《哥哥开门,我是嫂子

    黎宴琛从来没把她当成过妹妹吗?


    怎么可能呢。


    他一直都把她当成妹妹。


    他不敢不把她当成妹妹。


    黎青瑶抱着她对他说“以后你就是予礼的哥哥了”时,他对“妹妹”这个词还没有准确的认知。


    只知道这个小婴儿看上去太脆弱了,仿佛世界万物都有可能伤害到她。


    他身为哥哥,必须保护她。


    起初,他这份非义务的责任感来源于黎青瑶的教诲。他向来是个听话的人,妈妈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因此妹妹对于当时的他来说,比起家人这个身份,更像是任务一般的存在。


    那时黎青瑶整日忙工作,严正则跟着她跑东跑西,照顾黎予礼的责任便交到了黎宴琛手里。


    其实黎青瑶有给家里有请保姆,但年仅七岁的他对陌生的大人心存戒备。


    他总觉得那么脆弱的一颗软桃子,在别人手里不小心就会被捏疼了。


    他身为哥哥,必须保护她。


    说来神奇,其他孩子开口第一声大多是最容易发音的“妈妈”或者“爸爸”,但黎予礼不同。


    她最先叫的人,是哥哥。


    乳牙都没冒尖儿的孩子哪里知道“哥哥”是什么意思,咧着嘴像是咯咯笑着,肉嘟嘟的小手紧紧攥着黎宴琛的小拇指。


    “哥哥,哥哥。”


    从那刻起,咿呀学语的妹妹成了黎宴琛在这个世界上最宝贝的人。


    是黎予礼让他成为了她的哥哥。


    他不是什么能言善道的人,不会表达情绪和爱意,私以为自己能为黎予礼做的不多,无时无刻不想着这个宝贝的妹妹。


    以前同学约他出去玩,他总说自己要回家带妹妹。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借口,后来真的在学校门口见到了个头还不及他腰的小女孩抱着他的大腿,才知道原来他是个实打实的“妹控”。


    他倒是不排斥这个头衔,如果妹妹需要的话,他心甘情愿被“控制”。


    妈妈爸爸还在世的时候,他就学着给妹妹编辫子,一开始怎么也编不好,但只要是他梳的,无论发型怎样妹妹都特别开心。


    他享受这种被妹妹需要的感觉。


    他需要黎予礼需要他。


    过早见识到离别所带来的伤,像深埋在骨骼里无法抑制的生长痛一样,让他误以为自己和妹妹只剩下彼此。


    他时常在想,如果他们的身体里流动着共同的血,是否能够拥有牵引彼此心跳共振的红线。


    而非手腕上易断的细绳。


    从小到大,总是有长辈夸他聪明。


    只有他清楚,其实自己很笨很笨。


    笨到这么晚了才意识到,自己对妹妹的感情像一枚深埋于桃肉中的果核。


    味苦,坚硬,又依赖着柔软甜蜜的包裹。


    他习惯将关怀碾碎在日常的缝隙里,却又在每一次充满妹妹气息的呼吸间渗透着近乎偏执的保护欲。


    可当他发现自以为是的保护在妹妹眼里无异于压迫后,他又不得不强行克制自己。


    克制自己肮脏的欲望,克制自己贪婪的想法。


    他天真地以为他不会失控,却还是在黎予礼拿着虚假的兄妹关系质问他时被动地丢盔卸甲,失去了坚强的伪装。


    戳在他心口的指尖如利刃,扎得他生疼。


    一直以来黎青瑶都让他把黎予礼当成自己的亲妹妹,所以他不明白是不是亲生的到底有什么区别。


    他是她哥哥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但黎予礼却不这么认为。


    她讨厌他,把蒙在鼓里的愤怒发泄给他。


    他不介意照单全收她的所有情绪,恨也好厌也罢,至少她是因为在乎才会这样。


    至少她现在,还离不开这个家。


    但事情好像慢慢脱离了他的预期,像鲫鱼里横生的小刺一样,猜不到尖锐的部分会将扎向何处。


    黎予礼开始计划“逃离”,包括但不限于课余时间不归家,主动提出想要住校。


    他阻止不了。


    就像秋叶阻止不了被冬赶落枝头一样。


    他打了个喷嚏。


    黎宴琛是从来不会把这个生理行为与谁人是否想念他关联在一起的。


    但他必须承认,他想念黎予礼了。


    他如约送去了一条新的围巾,只不过这次不是亲手交与妹妹。


    缺席了成年生日,他不想再错过黎予礼人生中任何一次重要的时刻。


    本以为妹妹主动提出回家是关系缓和的前兆,他强抑着欣喜精心准备多时,想给她补过一个生日。


    可曾想,妹妹压根不想见他。


    他买了黎予礼最爱的桃子蛋糕,准备了一大箱礼物,却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被打不通的电话忙音和烛光外的黑暗吞没。


    滚烫的焰火烧得他眼眶发热,落下的泪滴被蜡封在了黎予礼生日的最后一秒。


    他像是失了智般驱车前往那个他不愿踏足第二次的修车行,看到从房间窗户里透出的微弱光亮持续整夜,那两枚数字形状“1”和“9”的蜡烛终是在他手里熄灭。


    没关系。


    他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


    只要黎予礼还是他的妹妹,发生什么都没关系。


    他可以忍受、包容、任由妹妹的叛逆。


    看到她和同龄男生拉拉扯扯,看到她包里掉出的避孕套,看到她颈间未消的红痕。


    紧绷多年的弦第一次弹错了音,他被残酷的现实击溃。


    黎予礼好像真的要离开他了。


    他囚不住她,也留不下她。


    或许他还是太笨了,笨到难以分辨亲情与爱情的界限。


    明明鲫鱼肉里数不清的小刺在他筷子下根根分明,他又为何拨不清自己对黎予礼的感情。


    白净的鱼肉剔给她。


    细密的尖刺扎向自己。


    在疼得流不出眼泪的痛楚里迟迟发觉,原是他对妹妹的爱没有边界。


    以至于模糊了血肉,碾碎了因果。


    是啊。


    他找不出缘由。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妹妹动这样的念头。


    但他知道苦果亦是果。


    靠近桃核的果肉又酸又苦又涩。


    只要是妹妹给的,他甘之如饴。


    “吃吗?”


    黎予礼忽然把盘里切好的桃子递出去,递到黎宴琛面前。


    他一眼就看出来剩下的那几块果切不是靠近桃核的部分。


    “很酸吗?”他不可置信地问。


    通常情况下,黎予礼只有吃到酸的才会丢给他。可他刚才切的时候就知道这次买的桃子都不酸。


    黎予礼果真摇摇头:“甜的。”


    “那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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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不吃?”她没给他提问的机会,“不吃算了。”


    看到妹妹收回盘子的手,他没有再多说什么。


    自打那日从医院回来,他们好像一直默契地维持着这样若即若离的关系。


    不会分开,但也不再亲近。


    黎予礼会直呼他的姓名,必要时还会将“你不是把我当亲妹妹吗”这句质问挂在嘴边。


    她越问,便越提醒他。


    他不再是她的哥哥了。


    “我这周六报道。”黎予礼把最后一块桃子塞进嘴里。


    她咀嚼时腮帮子变得鼓鼓囊囊的,桃汁险些因为开口说话而从颊廊里流出。


    黎宴琛看到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


    他眼神略有躲闪:“嗯,我送你。”


    “不用,”她像是知道他会说什么似的,快速拒绝,“我没收拾什么行李,打算在网上买了寄到学校,让司机送我就行。”


    “小姨昨天还问我你什么时候去学校。”他笨拙地搬出不容拒绝的借口。


    “……”黎予礼果然瘪下嘴角,“小姨身体还没康复呢,别让她折腾了。”


    他没有接话。


    大抵是黔驴技穷。


    黎予礼会错了意,以为他执意要送,于是委婉改口:“我不是嫌弃你,刚开学呢不想这么招摇,除非你把宾利换成比亚迪。”


    这样同学们就会觉得她只是打了个滴滴。


    听言,黎宴琛竟真的掏出手机,打算联系助理帮他购入一台新车。


    “欸我开玩笑的,”她立马伸手制止,“你也太无趣了吧?”


    他一脸平淡:“挺好的,偶尔也该换辆车开。”


    “……”这种熟悉的执拗难得让她有兄妹的归属感。


    她知道黎宴琛不止一辆宾利,但怎么着黎家人也不会没落到去开比亚迪。


    算了,懒得跟他争:“好吧,赏你一个给我当司机的机会。”


    黎宴琛毫无怨言。


    正式报道这天,逾桐大学无论哪个校门口都堵得水泄不通。


    黎予礼坐在副驾驶,又听到车载音乐播放到那首好听的粤语歌。


    “这歌你挺喜欢啊?”她无端发问。


    车窗外阳光有些刺眼,停滞不前的车流和高温一起让人逐渐烦躁。


    黎宴琛不置可否:“随便听听。”


    “啦啦爱情啦啦啦登对啦啦啦你啦啦~”黎予礼忽然大胆开麦,一句歌词也听不清就跟着哼唱。


    这本是一件滑稽的事,黎宴琛却冷着脸问她:“你听得懂歌词?”


    “……”她白他一眼,“我这像是听得懂的样子吗?”


    黎予礼有时候真的猜不透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展示一下自己美妙的歌喉也能让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哦对了,如果小姨让你周末来接我去她家吃饭的话你就随口搪塞一下,说我没空或者你太忙之类的。”


    她昨天已经看好了学校附近的兼职招聘信息,打算报道结束后去转一转。


    大一课程繁多,只能利用周末的时间挣钱。


    否则她还是得花黎宴琛的,刷那个“名存实亡”的亲密付。


    “我不忙,你要是没空的话自己和小姨说。”黎宴琛又和她唱反调。


    她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你不是挺会撒谎的吗?”


    “只会骗我不会骗别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