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为图秦公之志,阳愿效犬马之劳!

作品:《说好做游戏,五千年历史什么鬼?

    嬴渠梁是万万没有想到,他苦苦追寻数月之久的余朝阳。


    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


    在他几乎放弃,撤回全国各地探子,都做好失之交臂的打算时,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如果说公孙鞅经过前两次试探,终显大才本色,给他带来的是喜出望外,如遇知己。


    那么余朝阳的出现,就是发自内心乃至所有毛孔的狂喜!


    自少粱战场一别后,他找这位年轻人都快找疯了,甚至说是日思夜梦也不为过。


    如今失而复得,又如何不让他为之狂喜?


    公孙鞅何等人物,见嬴渠梁反应如此巨大,瞬间就明白了其中一定有他不知道的故事,于是眉头轻蹙道:


    “秦公,你们认识?”


    嬴渠梁激动得在船舱内来回踱步,听到这话连忙道:“岂止是认识这么简单。”


    “可以说我嬴渠梁能坐上今天这个位置,全都因这位大才所赐,昔日少粱战场上,是他出言突袭中军,直捣黄龙。”


    “这才有了后来寡人生擒…”


    说到这里,嬴渠梁突然顿了顿,脸色浮现一抹不自然。


    如果没记错的话,公叔座好像是公孙鞅的师父,啊这…


    似乎是看出了嬴渠梁的不自在,公孙鞅摆了摆手,表示这些都已经是过往云烟了,不用在意。


    “既然秦公苦寻已久,何不与鞅一同去见一见这位大才?”


    “秦公若得朝阳出山相助,秦当如遮天卧蚕,九变成仙,成为天下响当当的强国。”


    “乃至…一雪前耻也不是没可能。”


    听到这话,刚刚还兴奋难耐的嬴渠梁突然冷静下来,缓步向前然后突然抓住公孙鞅大手,语气极为认真道:


    “秦若得两位先生,必如虎添翼。”


    “还请先生助我!”


    “秦公,请。”


    “先生,请。”


    两人手牵着手离开船舱,任由金灿灿的阳光扑打在脸上,仿佛他们走的不是道路,而是一条康庄大道。


    一条可以让秦国腾飞的强国之路!


    两人一走,景监却傻眼了,高声喝道:“君上,沿途官员都准备好了,今天不去西行视察了吗?”


    “哈哈哈哈,”嬴渠梁头也不回的酣畅淋漓大笑着,朗声道:“得鞅、朝阳相助,胜过千次、万次视察!”


    “亦胜过十万雄师!”


    “哈哈哈哈哈!”


    在嬴渠梁的大笑声中,两人身影渐渐消失在景监视野。


    不过嬴渠梁并没有立即就去拜见余朝阳,反而是和公孙鞅先返回了国都栎阳。


    原因很简单,从先前余朝阳的反应来看,这人必定极具傲骨。


    倘若单枪匹马就去拜访,岂不是显得他嬴渠梁不尊重这位大才?


    所以这场拜访,必定要隆重,礼数一定要到位,要表达出他嬴渠梁求贤若渴之心。


    在经历一天一夜的准备后,一支车队浩浩荡荡驶向了余家乡。


    声势如此浩大,自然瞒不过天下百姓,他们不由得心中狐疑,君上这是要干什么?


    而这消息,同样被坐在窗前苦思夜想的余朝阳得知,听着江余憧憬语气,余朝阳却是淡然起身,道:


    “为夫最近颇有所得,需外出亲身试验一番。”


    “待客人来访,还请妻招待一番。”


    ‘客人来访?’江余抿着这句话,越琢磨越不对劲。


    难道她家夫君真是神仙下凡不成,竟能料事于先?


    不过多日接触下来,她早已知道自家夫君的厉害,所以对此话深信不疑,微微欠身道:“妻明白,还望夫早些回来。”


    “夫明白,”余朝阳抚了抚江余脸蛋,轻笑道:“这次短则三五日,长则十日,定速去速回。”


    “妻不必每日站在柳树下望眼欲穿。”


    余家乡依山环水,必经之路就是那棵柳树,上次他游历秦国各地五月有余,江余硬生生在柳树下站了五月有余。


    风雨无阻,只为在第一时间见到自己的心上人。


    江余脸颊微红,轻轻跺脚,佯装动怒的别过身子:“你再打趣我,我就不和你好了。”


    “讨厌。”


    余朝阳没有过多言语,转身就走,江余就这么静静站在窗前,哪怕余朝阳身影消失在视野也不愿收回目光,温柔得如一江春水。


    翌日。


    就在江余为余朝阳亲手织衣,并思考他口中的客人是谁时,一道尖锐高昂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秦公,到~”


    这消息宛若一柄重锤,重重捶在江余脑袋,顷刻间就把她砸得五荤八素。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家夫君口中的客人,竟是这位秦国君子,嬴渠梁!


    余家乡依山傍水,也可以说是穷山恶水,路途崎岖无比,可作为一国之主,嬴渠梁竟亲自跋山涉水不远万里前来拜访。


    这是何等殊荣,又是何等的重视?!


    嬴渠梁的突然拜访,早已经超出了江余的想象空间,等她回过神来跑出屋准备迎接时,门口早已站满了余家乡的父老乡亲。


    余彦昌屹立最前方,那张充满岁月勾勒的脸颊上,此刻却是大笑不止。


    很明显,他余家赌对了。


    甚至可以说大大超出了他想象中的范围。


    他千金买马骨不假,可奢求也不过是在余钧如今职位的基础上,再往上走一步、两步而已。


    可谁能想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还未崭露头角就引得秦公亲自拜访,着实超乎了他的想象。


    宦官分站两侧,一架马车缓缓闯入视野,又突然驻足,一席盛装的嬴渠梁掀开帘子,从马车上下来,徒步走向众人。


    而在他身侧,除去一袭白衣的公孙鞅外,还有公主莹玉以及身为郡尉的余钧。


    同余彦昌的反应一样,余钧此刻也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神情,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家这贤婿竟能让秦公亲自拜访。


    简直不敢相信。


    给足排场满怀希望的嬴渠梁,很快就从江余口中得到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昨天…余朝阳就离开了!


    而且听江余这意思,还是在知道他要来拜访的情况下,有意避开的。


    此话一出,还不等嬴渠梁有所反应呢,一旁公主莹玉却是率先黑了脸,嘀咕道:


    “大哥,你如此大费周章前来拜访,可这人却故意躲着你不见,未免也太过侮辱人了。”


    “依小妹之见,这人也不见得有多厉害,不如趁早回去算了,这穷乡僻壤的…”


    “不得无礼!”


    不等莹玉把话说完,嬴渠梁呵斥打断,头也不回道:“先生乃大才之人,胸腔藏着寰宇真理,外出试验再度正常不过。”


    “那寡人就暂且在此住下,静待先生回来,有劳老先生了。”


    见嬴渠梁朝自己作揖,这可给余彦昌吓得够呛,连忙回礼:“我家贤婿有言:短则三日长则十日必回。”


    “还请君上勿怪,勿怪…”


    在余彦昌的安排下,嬴渠梁一行人就在余家乡住下了。


    不过比起莹玉的愤愤不平,嬴渠梁就显得淡定多了。


    有才之人,谁心里没点傲气?


    连公孙鞅都历经两次试探,才显大才本色,何况是让他日思夜想,才能远超公孙鞅十倍之余的余朝阳?


    只能能请这位出山,只要能让秦国变得富强,莫说等上三天十天,就是等上三月十月又有何妨?


    见嬴渠梁丝毫不为外界声音所动,一直默默观察的公孙鞅不由得满意点了点头。


    改革变法道路崎岖充满荆棘,非大毅力大志向者不可为。


    倘若嬴渠梁轻易就能被外界声音影响,那他公孙鞅指定头也不回的就离开。


    开玩笑呢,自己把九族都压上去了,外界随随便便一道声音就能改变主意,那他还变啥法?


    真当自己九族不够杀是不是。


    所幸,嬴渠梁暂且通过了考验。


    而嬴渠梁这一行人一待,就是整整十三个日夜!


    大大超出了江余口中短则三天长则十天的约定,可嬴渠梁依旧稳如泰山,丝毫不见恼怒,摆明了不等到余朝阳绝不罢休。


    原本对余朝阳颇有微词的公主莹玉,也在公孙鞅的吹捧中改变了看法。


    面对这样一尊旷世奇才,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


    大不了就苦一苦赢虔。


    好在这场等待并没有持续多久,当天下午,一名探子急匆匆的闯进屋子,兴奋作揖道:


    “君上,那位先生现身了。”


    “如今就在上百里外的郡城中歇脚!”


    此话一出,面色平静的嬴渠梁骤然起身,旋即翻身上马,在一众随从的陪同下朝着郡城狂奔而去。


    可当他们赶到郡城,并找到对方歇脚的地方时,却又得到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早在半天之前,这位神龙见尾不见首的余朝阳,就已经离开此地返回了余家乡。


    他们…又来晚了一步。


    不过比起先前宛若无头苍蝇的苦苦等待,这个消息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明确了所住地方,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没有任何犹豫,刚刚才狂奔大半天的嬴渠梁又再次翻身上马,朝着余家乡方向疯狂狂奔。


    只为能早些见到那位让他‘日思夜想’的大才!


    从余家乡出发时,是下午末时,等回到余家乡时,时辰同样是下午末时。


    足足一天一夜的奔波,嬴渠梁脸上却不见丝毫疲惫,只有深深的亢奋。


    在得知余朝阳这次回来没有走后,嬴渠梁更是激动到语无伦比,隔着老远就翻身下马,一步一步的朝着房屋走去。


    然而率先映入眼帘的,却是莹玉那张黑成锅炭的面庞。


    “大哥,这人实在太过分了!”


    “你一天一夜都没睡觉,他反倒呼呼大睡起来了。”


    似乎是觉得声音太吵,里边的余朝阳翻了个身,嬴渠梁当即呵斥道:“先生忧国忧民,莹玉不得无礼!”


    “且等着就是。”


    话落,嬴渠梁挥手散开了一众侍从,宛若一尊门神般静静屹立在地,亲自为余朝阳看门。


    大门敞开,余朝阳自然听清楚外边的交谈,不过他并未着急起身,依旧在佯装作睡。


    这熟悉的一幕,顿时让一众观众嘴角狂抽不止。


    “一招鲜吃遍天,真就逮着丞相薅呗?”


    “前有皇叔三顾茅庐,今有秦公三拜朝阳,果然,历史就是一个巨大的闭环。”


    “一想到秦公三拜而不入,装睡的阳哥就忍不住轻哼出声。”


    “玛德,这13装的是真爽啊,给哥们看得都颅内高潮了…”


    “啧啧啧,白衣头冠羽扇,装扮不说和丞相差不多,那至少也是一模一样,这谁还分得清谁是丞相谁是阳哥啊?”


    “我赌阳哥待会起床还有吟诗一首:大梦谁先觉…”


    “丞相: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我一直活在阳哥的影子中。”


    夕阳西下,当最后一抹残阳将隐时,装睡的余朝阳伸了个懒腰,口中轻吟道: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在秦公、公孙鞅期待的眼神中,一位身长八尺,面容坚毅,手持羽扇,身着白衣披鹤氅的年轻男子缓缓走出,轻笑作揖道:


    “秦公来意朝阳已知晓,还请于屋内一叙。”


    这极具仙风道骨的装扮,瞬间就震住了嬴渠梁,公孙鞅等人,仿佛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嬴渠梁快步上前,死死攥住余朝阳的手掌,生怕再次从眼前溜走。


    明明有千言万语,可话到嘴边就只剩下三个字:“先生,请!”


    “秦公,请。”


    “鞅兄,请。”


    三人互相推辞着走进屋内,随着大门的轰然关闭,正式为这场交谈拉开帷幕。


    三人的语气时而激昂,时而兴奋,时而低迷,时而彷徨,剩下在场众人谁也不知道具体谈论了些什么。


    他们只知道,这三人就好似那寻觅半生的知己,从天黑说到天亮,从天亮论到日落,旁边的饭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足足在这方寸之间待了三天三夜。


    仿佛天地间已经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打扰到他们的这番旷世之谈。


    终于,怀揣着强国富民的殷切希望,也思量着卑秦灭秦的钻心国耻,眼眶尽湿的嬴渠梁下定决心,誓要变法改革,救亡图存。


    只见他双膝突然跪地,语气极为庄重道:


    “为秦国富强,嬴渠梁九死无悔,万难不足扰我心,今日嬴渠梁对天明誓…信君如信我,终我一生,绝不负君!”


    公孙鞅同样郑重跪地,双手作揖道:“公如青山,鞅如松柏,粉身碎骨,永不相负!”


    此话语了,两人都极为默契的把目光望向还未表态的余朝阳,嬴渠梁更是声音发颤道:


    “不知先生可愿出山,助我秦国一雪前耻?”


    看着嬴渠梁通红的眼眶,以及那滚烫的大手,余朝阳下意识就想到了那位其德昭昭、其行烈烈的男子。


    于是不再犹豫,当即双膝触地,恭敬长揖。


    “为图秦公之志,阳…”


    “愿效犬马之劳!”


    ……


    四千字没分章(招魂专用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