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喜欢待在你身旁
作品:《小缺角》 离玦独自在校湖边坐了很久,从下午到黄昏,从傍晚到黑夜,中途俞珵给她打来电话,聊了什么她忘了,浑浑噩噩没听进脑子。
于是当俞珵出现在眼前,她第一反应是自己这是坐了一天?
“你不是明天晚上才回来吗?”
俞珵背着旅行包,显然是赶回来的,风尘仆仆脸容疲惫。
“我妈,来学校了?”
还是让他知道了,离玦以为自己瞒得住,“听说学校新商场准备开业。”
“我上个月才知道这事。”俞珵眼神闪躲,“想不到还没开业她就来了。”
“哦,所以你打算开业那天把我带走避开她?”
“我……抱歉。”
离玦叹气,拍了拍身旁的座位,“赶回来很累吧,过来坐。”
俞珵放下包坐下,“你生气了吗?”
“没有,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那我妈今天找你……”
“你怎么知道她来找我,她跟你告状了?”
“不是,是我堂姑通知我,说我妈来郦大,我下午联系你,听你声音神不守舍的,我担心我妈为难你。”
“怎么是她为难我,就不许我为难她?”
俞珵笑了笑。
离玦也笑了,良久,“我问了小梅姐公司的事,猜中了一半。”
俞珵微愣,明白过来话里的意思,缄默。
“在商言商,利益驱使下编造的理由和手段都差不多,没什么好较真的,当年的事与我们无关,无需愧疚自责。”
至于关于蓁茜的内情,离玦选择保密。
当初俞珵被俞父逼得转学,离玦无法想象若他知道自己母亲在更早前也曾用类似手段,逼迫他陷入难堪境地,会是怎样的心情。
“我说了很多嚣张的话,也不知该说是自己浅薄,还是自己不自量力。”
对抗一文不值,隔靴搔痒。
“她对你说了什么……”
“你包里有吃的吗?”离玦打断他的话,“我还没吃晚饭。”
要问的话哽在喉咙,俞珵知道她有意转话题,“只有面包和零食,不如去店吃,才九点,商业区还有不少餐馆开着。”
离玦摇头,俞珵只好从包里翻出吃的给她。
她接过撕开包装,俞珵注意到她左手戴着的戒指,“你手上……”
离玦看了一眼,“为了气你妈。”
“你猜我信吗?”
“我猜你信。”
“那你猜错了!”
俞珵捧起她的手认真看了又看,确认她戴的正是自己送的那一枚。
两枚戒指相贴,他没忍住捏了捏离玦的掌心,脸是红的,声音是颤的,“我能理解为同意吗?”
“虽然我很想说以现在的情形不合时宜。”
离玦脸颊莫名有些热,“但你这个反应,我说不是,估计你也不会听。”
谁说的,她的话他肯定听,进不进脑子是另一回事而已,俞珵抑不住自己偷乐暗喜的表情,嘴角扬得高高,被她盯着看只觉得羞,头埋在她颈后蹭了蹭,“你先别看我。”
其实离玦也很难为情,他的头发挠得脖子痒痒的,她面上不显,佯装镇定啃面包,“你头很重。”
“嗯。”
“头发也很痒。”
“嗯。”
“你头发烫过,睡醒会蓬起来吗?”
“嗯。”
“炸成螺蛳粉的炸蛋。”
“……”
“饿了。”
“……”
“这面包干巴巴的。”
她小声絮叨,比平常多话,或许是掩饰紧张,又或许是别的原因,但无论哪种理由都让他喜不自禁,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抬头冲她笑得灿烂。
离玦晃了神。
偶尔会想象自己点头答应后会是怎样的一个场景,浪漫的、好笑的、匆忙的,可浪漫该怎么做才算浪漫,在高档餐厅烛光晚餐?在美丽的海边郑重许诺?
这种浪漫过头了,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既然不浪漫,那就剩好笑了,反正她和俞珵每天打打闹闹。
终于现实来临,原来也不是好笑,他的眼神是那般真挚,满脸的惊喜藏也藏不住,带着让人难以忽视的羞意,让她也不由害羞起来。
恋人呐,她这算谈恋爱了吗?
那么潦草地踏进世俗情爱。
心猿意马,又啃了一口面包,刚才还干巴巴的面包好像多了一丝甜味。
真奇怪。
灯影下,俞珵仍牵着她的手,不说话,气氛暧昧,离玦猜测不出他此时的想法,胡思乱想着,有些无措也有些泄气,这人这般安静,不像往常的他,她也不像往常的自己。
“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
“我?”俞珵笑了笑,慢慢地与她十指紧扣,“什么也没想。”
“我以为自己会很混乱,但没有,相反整个人都变轻松了,很奇怪,我难得这么放松,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
他呢喃着,仿佛置身宁静的海,“我本应该问清楚你和我妈到底聊了什么,得尽快解决好这件事才行,还要去吃饭,我也没吃晚饭,飞机餐的鸡肉太柴,吃不下,赶了一路又累又饿,更多的是忐忑,害怕你像高一那样逃掉,脑子很乱心里很慌。”
“但回到学校见到你,莫名其妙就安定下来了,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坐着,你说怎么会这么奇怪。”
“那时候在你家阁楼也是,你不知道,那天晚上我们在阁楼说话,其实我心里也是这样的心情,很安宁,只要在你身边,我就很平静,什么都不用想,有你在,很安心,我真的很喜欢待在你身旁,哪怕什么也不做,只是发呆……”
他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话,絮语音浅,像透明的玻璃球散落镜面,轻轻的,胆怯的,带着不安,滴滴答答响着声。
无关紧要,她一句句听着,偶尔回应,确定关系的这晚,与她想象中的任何一种场景都不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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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都不浪漫,自然也不好笑,普通平淡毫无戏剧性,他很紧张,但牵着她的手始终不放。
大抵别的情侣也是这般,没有跌宕起伏,自然得像走进一座博物馆,里面陈列着彼此的过往与现况,出生、童年、少年、许许多多,展馆的尾声,是空白的、等待填满的未来。
他俩牵着手,吃着干面包,在一个个展示柜前梭巡。
最后包里的零食都吃光了,只剩下几颗山楂糖,他说小时候很喜欢吃薄荷糖,凉凉的,糖圈还能吹出声,后来掉乳牙,幼儿园老师骗他是糖吃多了,就不敢再乱吃了。
她说,比起糖,我更喜欢脆脆的锅巴块。
他问,辣条和笋干失宠了吗?
她说,也喜欢,我不挑。
他笑了,“我突然,很喜欢这个世界。”
离玦一愣。
“这么说或许有点文艺。”俞珵双目明亮,眉眼满溢的欢喜比星闪耀,“心情很好,有一种,万物复苏的明朗,明明现在还不是春天。”
“但我一点也不意外,我知道你会点头的。”
月半弯,夜色迷人得不像话。
离玦面红耳赤,“真自信。”
他勾唇,又靠过来蹭了蹭她的肩,声音黏黏糊糊的,好似含了一块软年糕,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崭新的米香,“怎么办,今晚我肯定睡不着。”
心脏怦怦跃跳,离玦没好意思说她也可能睡不着,情绪有滞后性,要是自己真的失眠该多丢脸。
“睡不着就数羊。”
“不数羊,数狸猫。”他在她肩窝里笑,结果被敲头了,哼哼唧唧坐直身,“对了,我给你带了礼物。”
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对五彩编绳。
“当地人说这种手绳能保佑平安,之前送你手镯你说戴着不方便,手绳轻,你戴着也不碍事。”
他解开绳扣,轻扶起她的手,把手绳套在她的手腕上,拉上系绳。
绳子散发着淡淡的艾草香,松紧扣上系挂着两颗白玉珠,手一动,珠子相碰,左右晃了晃。
“喜欢吗?”他问。
“嗯。”她端详着看了又看,“你戴吗?”
“你帮我戴。”他眯起眼笑,朝她伸出手,离玦被他的傻气劲逗笑,拿起另一条手绳套进他手腕。
黑色运动手表衬得五色绳颜色鲜明,他十指修长好看,腕骨微微凸起,筋脉线条硬朗分明,手背有一两道极浅的小疤痕,是做义工时留下的,不知从何时起,‘娇花’变了样,与初见截然不同。
“我又晒黑了。”俞珵嘟囔了一句,牵住她的手,彼此温度交织,“再给你看样东西。”
俞珵点开手机相册,放大图片里的文字,‘股份转让协议’六个字先映入眼帘。
“这是什么?”离玦诧异,“你要转让自己的股份?”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俞珵让她看照片的日期,显示时间是上一年的十二月。
“我知道我妈想要什么,她会同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