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云羽那双依旧带着水汽、却不再惶恐不安的琉璃色眼睛，确认他听进去了，才再次揉了揉他的发顶。


    “困了就睡吧，”她的声音带着哄劝的温柔，“明天早上再起来洗澡，嗯？”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卧室，轻轻带上了门。


    云羽躺在柔软的被褥里，听着飞霄的脚步声消失在客厅，心里空落落的感觉被一种奇异的暖流取代，却又夹杂着一丝不真实感。


    他抬起手，看着无名指上那枚在昏暗光线下依旧闪烁着微光的戒指，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铂金戒圈，试图用触感来确认这一切的真实性。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


    云羽毫无睡意，白日里巨大的情绪起伏和此刻内心的翻腾让他异常清醒。


    他竖着耳朵，捕捉着客厅里细微的动静——水流声响起，是飞霄去洗澡了。


    过了好一会儿，浴室的门才被打开。


    飞霄穿着轻软的睡裙，一边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一边走进了卧室。


    她脸颊上带着沐浴后的红晕，不是酒意，而是某种......餍足后的放松与愉悦，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眼神也比平时更加水润柔和。


    她走到梳妆台前，拿起吹风机，呼呼的热风吹拂着她蓬松的狐耳和长发，带来一阵暖风和她身上干净清爽的沐浴露香气。


    吹干头发，她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刚一躺下，她就发现身边的少年呼吸并不平稳，身体也微微绷着，显然没有睡着。


    “羽儿？”飞霄侧过身，手臂自然地环过他的腰，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怎么还没睡？”


    云羽被她揽进怀里，身体微微一僵。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抵不过内心的不安，将脸埋在她温热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委屈：


    “羽......羽儿害怕......”


    飞霄的心瞬间软成一滩水，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怕什么？怕姐姐跑了？”


    她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调侃。


    “怕......”


    云羽的声音更小了，带着浓浓的自我怀疑，“怕今天的一切......都是梦......怕醒来......什么都没有了......戒指没有了......姐姐说的话也没有了......”


    他顿了顿，声音几乎细不可闻，带着更深的自责，“也怕......怕羽儿今天的表现......让姐姐......不爱羽儿了......”


    飞霄听着他这些卑微又患得患失的话，心底那点愉悦瞬间被浓重的心疼取代。


    她无奈地叹息一声，将怀里的人稍稍推开一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认真地看着他写满不安的眼睛。


    “小傻瓜......”她低声轻斥，语气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戒指在你手上戴着呢，姐姐的话刻在你心里呢，怎么可能是梦？”


    她看着云羽依旧忐忑的眼神，知道他心结未解，光靠言语还不够。


    一个念头在她心中成形。


    “羽儿，”飞霄忽然问道，语气带着点认真，“还有力气吗？能站起来吗？”


    云羽一愣，不明白飞霄为什么这么问。


    但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生怕自己说“没有”会让飞霄失望或觉得他没用，立刻急切地点头：“有......有的！姐姐，羽儿有力气！”


    “好，”


    飞霄笑了笑，掀开被子，自己先下了床，然后伸出手，“那羽儿站起来好不好？”


    云羽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乖乖地把手放进飞霄掌心，被她牵引着，有些茫然地站在了床边。


    他赤着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穿着单薄的睡衣，在飞霄面前显得更加纤细。


    飞霄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微微仰头看着他（尽管云羽比她矮，但此刻她刻意放低了姿态）。


    她的眼神不再是平日里的掌控和强势，而是充满了鼓励和一种......奇异的示弱。


    “羽儿，”飞霄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你听着，你不用这么自卑的。你很好，真的很好。”


    她伸出手指，一一细数：


    “你很可爱，笑起来像个小太阳，让人看着就心里暖。”


    “你很好看，眼睛像最干净的琉璃，皮肤像最好的玉。”


    “你有很多优点，你细心，会做那么好吃的饭，会照顾人，心思纯粹，笑起来很甜......”


    “更重要的是，”飞霄的目光如同最温柔的月光，包裹着他，“你是我喜欢的人，是我认定的伴侣，是我的小夫君。”


    她微微前倾，身体的高度更低了些，几乎与云羽平视，甚至带着点仰视的意味：


    “所以，你不该总是把自己放得那么低。你不用把我当成高高在上的姐姐，也不用当成救命恩人。我是你的妻主，但更是你的人。我们之间，是平等的。明白吗？”


    云羽被她这番话和这陌生的姿态震得说不出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飞霄见他不语，决定采取更“直观”的方式。她忽然做了一个让云羽彻底惊呆的动作！


    只见飞霄微微屈膝，然后......像只寻求主人抚摸的大型犬科动物，将头顶那对毛茸茸、蓬松柔软的狐耳，主动地、轻轻地蹭上了云羽垂在身侧的手背！


    温热的、带着惊人弹性和细腻绒毛的触感瞬间传来！云羽的手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想缩回，却被飞霄用脸颊轻轻压住了！


    飞霄仰起脸，用一种云羽从未见过的、近乎“讨好”的眼神看着他，甚至还用鼻尖轻轻蹭了蹭他的手心！


    这还没完！


    飞霄拉起云羽那只被她蹭过的手，引导着它，先是落在自己的头顶，让他的手指陷入她柔顺的发丝中，轻轻揉了揉。


    然后，她又拉着他的手，抚上自己温热的脸颊，主动将自己的脸颊在他掌心蹭了蹭，像只温顺的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