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她惯会装柔弱的

作品:《太子白月光装高冷,恶女横刀夺爱

    “阿野,今日我不便留你了。”


    苏烬欢为难地垂下眼睑,面上尽是无奈。


    “若她们敢欺负你,就派人通知我。”


    裴在野眼底划过担忧。


    深宅大院的日子向来没有平静的。


    春华还在前方候着,他嘱咐完只得转身出了府。


    “小桃,你去新院子找华安,跟他说”


    她轻声耳语了几句。


    前头的春华显然等得不耐烦了,出声催促。


    “二小姐,主母还等着呢。”


    给面子喊她一声二小姐,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当家主母召见还敢磨磨蹭蹭的!


    春华轻蔑地睨了眼她们主仆,乡下来的就是不懂规矩。


    “小姐,你脚伤了现下还怎么去主母院子啊?”


    小桃惊诧出声,眼睛瞥向脚踝处,这才留意到自家小姐身上有淡淡的药酒味。


    “不碍事,不过是轻轻疼着罢了,你按我说的做。”


    小桃点头,悄然离开。


    苏烬欢则被领着一路进了秦氏的院子。


    许是她不受主母待见,又与徐嬷嬷不合,院中下人见了她只是远远退到一旁,好奇地上下打量。


    “二小姐,你且在门外候着,奴婢进去通传一声。”


    春华不等她回应,便进了内厅。


    苏烬欢扯起嘴角。


    既是特意喊她来的,又何须丫鬟先去禀告。


    不外乎是想当着众多奴仆的面,让她在门外等上一阵。


    既向她昭示了主母威严,又向府中人透露她不受待见,可不必当成正经主子对待。


    她寻了个花圃,就着旁边的石墩坐下。


    一时半会,也进不去。


    秋风瑟瑟,枯黄的叶子从枝头簌簌落下,哒地一声落满地面。


    扫帚沙沙沙地划过青石砖。


    苏烬欢循声望去,扫地小厮的眉眼似曾相识。


    对方像是有所察觉,抬头对上她端详的目光,冲她友好地笑着点了点头。


    她总算看清了他的脸。


    脑中搜寻一遍记忆,方知晓此人是华安的弟弟,北平。


    华安到青梧苑当差的时日,她曾在窗外瞧见过几次北平来寻他。


    私下问了姑姑,才知道北平在秦氏院里当差,干的是最苦最累的差事。


    他偶尔受了欺负,便会偷偷溜去青梧苑找哥哥诉苦。


    苏烬欢同样朝他点头笑了笑。


    华安这会还没来,北平与他感情亲厚,待哥哥良善的主子受人刁难,自己平时也受不少磋磨,他又怎么会不同仇敌忾呢?


    最起码,他会忍不住和哥哥诉说一番。


    思及此,她笑得更甜了。


    “二小姐,让你候着,你怎么能坐下来呢?”


    春华慢悠悠地走出来,瞧见她一脸惬意地坐在花圃边赏花观园景,当下便气不打一处来。


    她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如此不敬主母的!


    她刚出声,北平吓得连忙低下头,使劲地晃动着手里的扫帚,动作认真卖力。


    苏烬欢懒得与她多费口舌,起身路过她时扭头平静道。


    “横竖都等了,你一个奴婢就没必要狗仗人势,冲我嘤嘤狂吠了。”


    她嘴角噙着笑,温柔的语调堪堪只够春华听见。


    “你!”


    “嘘!”她将指尖放在粉唇中间,“身为奴婢,对主子不敬,可是要倒大霉的。”


    苏烬欢自顾自越过她怨毒的视线,步履平稳缓缓朝内厅走。


    “母亲万福。”


    厅里的谈话声戛然而止,含笑的眉眼齐齐落在她身上,顿时变成戏谑不屑的轻视。


    “快快进来!”


    秦氏笑着招手,语气温和,“方才在外头等久了吧?快坐下歇歇。”


    春华紧随而至,“二小姐可是在外头坐了好一会呢。”


    她咬着牙,特地加重了“坐”这个字眼。


    秦氏和徐嬷嬷得意的嘴角瞬间回落。


    苏锦容单手靠在椅子扶手上,托着腮斜睨了苏烬欢一眼。


    “如此不知礼数,倒也符合乡下人的一贯做派。”


    说完仍嫌不够,捂嘴嗤笑了一声。


    苏烬欢看向秦氏,见其没有出声的意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京城之外郊野何其广阔,民众何其多,当今圣上更是大力推行以贤治国以百姓为先。”


    “大小姐所言,莫非是想挑起世家贵族和平民百姓的阶级矛盾?”


    “再说,烬欢既已入府,便是国公爷也承认的苏家人,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与苏府颜面有关,大小姐说我不知礼数岂不是在说,苏府的当家主母教女无方?”


    她不卑不亢条理清晰地说了个明白,随之而来的满室寂静。


    秦氏收起轻视的心。


    她至今才知,对面竟长了张巧舌如簧的利嘴。


    自己悉心教导的女儿当着她的面都被说得无言以对,落了下风。


    “我讲的分明是你!”锦容怒喝道。


    这个贱人居然害她在母亲面前丢脸!


    “锦容!”秦氏出声打断,沉着脸朝她摇了摇头。


    “祸从口出,你今后说话是得注意些。”


    苏烬欢看了眼四周,又说:“母亲,女儿进来许久都不见有人看茶,烬欢倒是不要紧,只怕以后怠慢了哪位登门的贵客就不好了。”


    她笑眯眯地对上徐嬷嬷抽搐忍怒的脸。


    “母亲打理后宅事务实在辛苦,你既是主母跟前得力的一等嬷嬷,自当尽心替母亲管教好下人,岂能容他们这般懈怠了事。”


    秦氏面色微僵,袖子下的手拽了拽身旁写满盛怒的徐嬷嬷,示意她冷静。


    “徐嬷嬷乃母亲陪嫁来的仆妇,哪怕做的不好也有母亲管束,何时轮到你来越俎代庖?”


    苏烬欢瞥见门后来了人,噗通一下从椅子起身跪了下来。


    “母亲明鉴,烬欢万万不敢有越过母亲训导奴才的意思,方才只是好心提醒,不曾想让大小姐误会了。”


    她悠悠抬头,声音柔弱,眉宇间充满玩味,“母亲聪慧宽和,想必不会和大小姐一般,将烬欢的一番好意听成旁的去。”


    秦氏将她挑衅不屑的神色尽收眼底,胸腔腾起怒火,却气极反笑。


    “春华,看茶。”


    她端坐上方,高高俯视着地上跪着的人儿,眼神犀利冰冷。


    既然她想跪,便不用起来了。


    春华愤愤地朝茶水里吐了几口唾沫,这一幕恰好被藏在角落里的北平瞧见。


    很快,茶盏被呈到苏烬欢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