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我不想低头

作品:《穿越之侯府纨绔自救指南

    萧砚舟抬眼瞅着周显和张启年,见俩人脸上那股子恭敬劲儿,跟先前那敷衍搪塞的模样比,简直像换了个人。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是真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他没急着翻看那些案卷,就那么稳稳地坐着,目光在俩人脸上打了个转,慢悠悠开口:“你们能把这些东西拾掇得这么利索,看来是听进我的话了。”


    周显赶紧欠了欠身子,张启年也跟着点头,俩人异口同声:“大人放心,属下们不敢偷懒。”


    萧砚舟随手抽了份案卷,指尖捻着纸页翻了两翻,又原封不动放回木盒里。


    他语气听着平淡,可那股子威严藏都藏不住:“这次就算给你们提个醒。往后在京都府当差,手里的活儿得门儿清,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糊里糊涂混日子。”


    他顿了顿,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你们都是府里的老人,啥该做啥不该做,心里该有谱。往后再出岔子,可就没这么容易过去了。”


    周显和张启年连忙点头如捣蒜,脸上堆着十二分的诚恳:“大人教训得是,属下记牢了,往后一定尽心办事,绝不敢再出纰漏。”


    萧砚舟摆了摆手:“行了,案卷放这儿吧,你们先下去忙。”


    “是,大人。”俩人又躬身行了个礼,才蹑手蹑脚退出书房。


    刚走出书房门,周显就长舒了口气,拿手帕抹了把额头的汗,对张启年嘀咕:“看来往后真得好好干了,这位萧大人,可真不是好糊弄的。”


    张启年深以为然,咂咂嘴:“可不是嘛,先前还觉得他年轻好说话,现在看来,比前几任府尹都较真。往后得提着十二分精神,千万别出啥错儿。”


    俩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瞅见了谨慎,也不敢再多说,各自忙活去了。


    书房里,萧砚舟望着桌上码得整整齐齐的案卷,嘴角悄悄勾了勾。


    看来这京都府的风气,是该变变了。


    日头往西斜的时候,金晃晃的光透过窗棂,给萧府正厅铺了层暖融融的色儿。


    萧砚舟拖着一身乏劲儿进了门,刚换好鞋,就见沈云和小桃迎了上来。


    沈云眼尖,一眼就瞧见他眉宇间的倦意,赶紧伸手接过他的官帽和朝服,轻声说:“回来了?瞧你累的,快坐下歇歇,我让厨房炖了银耳羹,刚温在灶上呢。”


    小桃也手脚麻利地端来杯热茶:“公子,先喝口茶暖暖身子,我这就去把饭菜端上来。”


    萧砚舟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去,熨帖得五脏六腑都舒坦了些。


    他往太师椅上一坐,看着沈云低头给他整理衣襟的温柔侧脸,还有小桃踮着脚往桌上摆碗筷的忙碌身影,心里头那点因公事而起的烦躁,跟被温水泡过似的,慢慢化了。


    没一会儿,一桌子热乎饭菜就摆齐了。


    酱色的红烧肉颤巍巍地冒着油光,清蒸鲈鱼身上撒着翠绿的葱丝,还有盘炒得鲜嫩的豌豆苗,都是他爱吃的。


    沈云挨着他坐下,拿起公筷给他夹了块排骨:“今天审案累坏了吧?多吃点肉补补。”


    小桃也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手里攥着双筷子,知道他爱吃鱼,将鱼肉的刺调出放在他碗里,嘴里还念叨:“公子快尝尝这个,这鱼是今早刚从河里打上来的,新鲜着呢。”


    吃饭的时候,沈云看着他,眉头轻轻蹙着,脸上满是担心:“今天审英国公府三公子的事儿,我听说了。你把英国公得罪得这么狠,往后那些勋贵们保不齐会联起手来针对你,给你使绊子,你在朝堂上怕是不好走啊。”


    萧砚舟夹菜的手顿了顿,把嘴里的饭咽下去,才慢慢开口:“我知道。这次审案,我确实顶着不小的压力。”


    “那你……”沈云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小桃抢了话头。


    小桃放下筷子,看着沈云认真地说:“姐姐,我觉得公子做得对。您是大家小姐,打小锦衣玉食的,可能体会不到我们这些穷苦人的难处。那些勋贵们,压根不把咱们当人看,在他们眼里,咱们的命贱得跟草似的。前儿个我去买布,还瞧见荣国公府的管家,就因为卖豆腐的老汉慢了一步,抬手就把人家的豆腐摊掀了,那老汉蹲在地上哭,连句狠话都不敢说。公子能为咱们穷苦人做主,严惩那些犯错的勋贵,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沈云愣了一下,看着小桃眼里的光,那是种混杂着感激与期盼的亮,她一时没说出话来。


    她自小在相府长大,虽也见过下人受气,却从未真正体会过那种任人践踏的滋味。


    萧砚舟伸手摸了摸小桃的头,对沈云说:“云儿,小桃说得对。我不是不知道这次会得罪英国公,也不是不会跟着他们随大流,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可我做不到,就是不想低头。”


    “都说玩权谋能让人爬得快,我不是不会。那些弯弯绕绕我也懂,谁该捧谁该踩,拎得门儿清。可我就是打心眼儿里瞧不上,瞧不上他们把百姓的命当草芥,瞧不上他们用权势压人时那副得意嘴脸。他们凭什么仗着祖上的功劳胡作非为?国法面前人人平等,这话不能只是贴在衙门口的空话。”


    萧砚舟端起茶杯,手指摩挲着温热的杯壁,目光落在窗外渐渐暗下去的天色上,语气里多了些怅然:“其实……以前我也浑浑噩噩的,仗着家里的背景,没少干些跟张腾远差不多的荒唐事。那时候总觉得自己最大,谁都不放在眼里。记得有回跟几个狐朋狗友去城外赛马,把个挑着担子卖糖葫芦的老汉撞了,糖葫芦撒了一地,我就扔了块碎银子,连句道歉都没有,转身就走了。”


    沈云和小桃都愣住了,显然没料到他会说这些。 他自嘲地笑了笑,接着说:“后来外放去了地方,亲眼瞧见了那些穷苦百姓的难处。有户人家,男人被地主家的狗咬伤了,没钱医治,就那么活活烂死在床上;还有个小姑娘,为了给弟弟治病,被卖给人当童养媳,才十三岁就没了。”


    “当初小桃不也是只要十几岁就被卖入青楼?”


    “那时候我才明白,以前的自己有多混。你没听那些勋贵私下里怎么说吗?‘不就是个卖花女吗?’是啊,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卖花女,死了就死了,至于她叫啥,家里有啥人,压根没人在乎。”


    “他们踩着老百姓的骨头往上爬,把人命看得比草还轻。如今京城里,像张腾远这样的人多了去了。镇国公家的公子,去年把个教书先生的腿打断了,不就赔了点钱了事?荣国公府的管家强占了城南的那块地,逼得人家家破人亡,到现在不还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