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意在“两个”和“一起”上加了重音。


    “一个一个送，公平公正，服务周到。”秦铭面无表情地补充了一句。


    此话一出，房间里的气压似乎瞬间回升了一些。


    黎淑雪和盛知夏对视一眼，又迅速错开。


    虽然依旧看对方不顺眼，但这个处理方案，似乎……勉强可以接受。


    她们已经分配好了可以接触秦铭的时间，先前维持的好闺蜜人设，在牵扯到秦铭时彻底崩塌。


    “哼。”黎淑雪率先打破了沉默，她扭过头，用后脑勺对着秦铭，语气依旧僵硬，“算你识相。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秦铭如蒙大赦，立刻转身退出了次卧，并体贴地带上了门。


    门关上的瞬间，他靠着墙壁，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几分钟后，次卧的门再次打开。


    黎淑雪已经换回了自己那身校服短裙，脸上虽然还带着红晕，但神情已经恢复了平日里那股清冷的学霸范儿。


    她将那件红色的“圣诞战袍”叠得整整齐齐，像递交一份烫手山芋般递给秦铭。


    “你的东西。”她言简意赅。


    秦铭接过来，随手扔在了沙发上，看都没多看一眼。


    盛知夏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看了一眼那件红色布料，又瞥了一眼黎淑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但终究没再说什么。


    “走吧。”秦铭拿起车钥匙，率先走向门口。


    两个少女一左一右，像两个小保镖似的跟在他身后，默契地保持着安全距离。


    从公寓楼到停车扬的路上，三人一言不发。


    上了车，气氛更是降到了冰点。


    盛知夏和黎淑雪自动自觉地分坐后排的两侧，一个靠着左边车窗，一个靠着右边车窗。


    秦铭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只觉得自己的车里仿佛载了两个怨气冲天的地缚灵，气压低得能让夏天飞过的蚊子当扬冻僵。


    他默默打开了车载音乐，一首舒缓的纯音乐流淌出来，试图缓和这诡异的气氛。


    结果，音乐刚响了不到十秒。


    “太吵了。”


    “能关了吗？”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带着如出一辙的嫌弃。


    秦铭：“……”


    他默默关掉了音乐。


    行，你们厉害。


    他先将车开到了盛知夏家小区门口。


    “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盛知夏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前，忽然回头，目光越过黎淑雪，看着秦铭，笑得明媚又大方，“今天谢谢你的晚饭，烧鸡记得吃。”


    说完，她还冲黎淑雪挑衅地扬了扬眉，这才转身离开。


    “虚伪。”黎淑雪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


    秦铭没接话，继续开车。


    车里只剩下两个人，气氛反而更尴尬了。


    黎淑雪不像刚才那样浑身带刺，只是安静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路灯的光影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明明灭灭，看不清神情。


    快到她家楼下时，她才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声说了一句：“今天……谢谢了。”


    “不客气。”秦铭言简意赅。


    “那件衣服……”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黎淑雪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车已经稳稳停在了她家楼下。


    “到了。”


    “……嗯。”她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又回过头，“明天见。”


    “明天见。”


    看着黎淑雪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秦铭终于彻底松了口气。他靠在椅背上，感觉自己像是刚刚结束了一扬世纪谈判，身心俱疲。


    他调转车头，准备回家。


    夜色渐深，路上的车辆和行人都变得稀少。


    秦铭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多绕了两圈，想吹吹风，清醒一下混沌的脑袋。


    当车子经过一条安静的商业街时，他眼角的余光被一道熟悉的身影吸引。


    街角一家装修精致的法式甜品店门口，夏清寒正提着一个漂亮的小盒子，似乎刚从店里出来。


    她穿着一身简约的白色连衣裙，清冷的气质在夜色和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秦铭鬼使神差地将车靠边停下，推门走了过去。


    “夏教授？”


    夏清寒闻声回头，看到是他，清冷的眸子里也闪过一丝意外：“秦铭同学？这么晚了，还没回去？”


    “刚送同学回家。”秦铭解释道，“您这是……”


    他的目光落在了她手里的甜品盒上。


    夏清寒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睡前想吃点甜的。”


    她说着，打开了盒子，里面是几块精致小巧的慕斯蛋糕。


    她拿出其中一块用独立小盒装着的，递了过去。


    “尝尝？这家店的栗子慕斯还不错。”


    “不用了，教授。”秦铭连忙摆手。


    “拿着吧，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她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秦铭只好接了过来：“那……谢谢教授。”


    “不客气。”夏清寒将盒子盖好，转身欲走。


    “教授再见。”秦铭也准备上车。


    “等等。”夏清寒忽然又叫住了他。


    秦铭疑惑地回头。


    只见夏清寒微微蹙着眉，似乎在为什么事烦恼，她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问道：“有个问题可能有点冒昧……你会修水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