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寒闻言一怔，清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惊讶和不解，她看向秦铭，又看向那个蛋糕小哥：“我就是，请问这是？”


    “夏老师您好，这是您的生日蛋糕，一位秦先生为您订购的，祝您生日快乐！”小哥笑容满面地将蛋糕放在了桌上。


    蛋糕盒子上系着漂亮的丝带，透过透明的一小块区域，可以看到里面精致的奶油裱花。


    夏清寒彻底愣住了，她转头看向秦铭，那双总是带着清冷和疏离的眸子里，此刻写满了错愕和探究：“你……”


    她完全没想到，秦铭竟然会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并且还准备了蛋糕。


    这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秦铭迎着她探寻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带着几分戏谑，又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神秘感：“可能是……男人的第六感告诉我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生日快乐，夏老师。”


    这句“男人的第六感”，让夏清寒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看着桌上的蛋糕，又看看秦铭那张带着浅笑的脸，心中百感交集。


    有多久了，没有人会在她生日这天，用这种方式给她一个惊喜。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她本以为会很糟糕的平安夜。


    周围的喧嚣似乎在这一刻都退去了，只剩下火锅“咕嘟咕嘟”的沸腾声和眼前这个学生的浅笑。


    那双总是透着点厌世和疏离的眼睛，此刻映着火锅店温暖的灯光，竟显得有几分温和。


    “谢谢你。”过了许久，夏清寒才轻声说道，声音里那层惯常的冰壳，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她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浅影，再次抬起时，目光已经恢复了些许平静，只是那份探究依旧未减。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问道：“你跟盛知夏……是男女朋友吗？”


    这个问题问得突兀，却又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或许在她看来，只有足够亲密的关系，才会知道这种旁人无从知晓的细节。


    比如，那个平安果，再比如，今天的生日。


    秦铭愣了愣，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


    他摇了摇头，回答得很干脆：“不是。”


    听到这个答案，夏清寒眼底最后一丝疑虑似乎也消散了。


    她轻轻点了点头，像是确认了什么。


    她将那个精美的蛋糕盒子往桌子中间推了推，原本已经准备离开的姿态也收了回去。


    “吃了蛋糕再走吧。”她说。


    语气依旧是平淡的，却比之前多了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


    这不像是在征求意见，更像是一个决定。


    秦铭自然不会拒绝。


    服务员很识趣地送来了盘子和刀叉。夏清寒亲手拆开了蛋糕的包装，插上蜡烛，却没有点燃。


    她只是安静地切下一块，放到秦铭面前的盘子里，又给自己切了一块。


    两人就在这人声鼎沸的火锅店里，以一种奇异的安静，吃完了这两块蛋糕。


    离开火锅店时，外面的雪已经小了很多。


    夏清寒结了账，两人走出了火锅店。


    秦铭发动车子，准备送回家。


    车内温暖如初，夏清寒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忽然开口：“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吧。”


    秦铭侧目看了她一眼。


    “你今天帮了我，蛋糕我也吃了。”夏清寒的视线转回他脸上，语气认真，“算是交个朋友。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


    她找了个合情合理的借口，也给了自己一个台阶。


    秦铭没多想，直接报出了一串手机号。


    夏清寒拿出手机，很快添加了好友。


    “秦铭。”


    她看着手机屏幕，念出了他的名字，然后将手机收起，没再说话。


    秦铭调转车头，在回家的路上，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微信，看了一眼刚刚添加的好友。


    夏清寒的头像是雪山的一角，干净，清冷，很有她的风格。


    他点开她的朋友圈，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条三天前发布的动态，是一张傍晚时分天空的风景照，云层被夕阳染成了瑰丽的紫色和橙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没有自拍，没有日常，甚至没有一句文字。


    秦铭挑了挑眉，心想这位夏老师还真是人如其名，清冷得可以。


    明明长着一张足以让朋友圈沦陷的脸，却吝于分享分毫，和那些一天发八百张自拍的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回到熟悉的公寓楼下，秦铭停好车，拎着车钥匙上了楼。


    刚走出电梯，他就看到了放在公摊区域鞋柜上的东西。


    一个精致的保温饭盒，旁边还有一个包装好的礼盒，里面是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


    饭盒上贴着一张便利贴，字迹娟秀又带着几分俏皮：


    “小铭，姐姐今晚公司有急事，可能要回来的很晚。明天圣诞节也要回家里一趟，这两天就委屈你自己解决晚饭了哦~饭盒里是给你准备的夜宵，记得吃呀！”


    末尾还画了个吐舌头的笑脸。


    秦铭看着那张便利贴，嘴角不由抽了抽。


    还好，还好顾宛卿明天要回家。


    他几乎能想象到，如果她不走，明天的圣诞节自己八成要被她拉着，进行一场她单方面策划的“浪漫约会”。


    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秦铭松了口气，拿起饭盒和苹果，用钥匙打开了自家的门。


    “咔哒。”


    门被推开，他随手按下玄关的开关。


    客厅的灯光亮起，驱散了满室的黑暗。


    然而，下一秒，他的目光就凝固了。


    只见客厅的沙发上，赫然放着一件……红色的衣服。


    那是一种极为扎眼的、热烈的红色，布料看起来不多，款式也有些奇特，在柔软的沙发上铺陈开来，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秦铭换了鞋走近几步，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


    一件设计大胆的圣诞主题连衣裙，或者说……战袍更合适。肩带是白色的绒毛，裙身是惹眼的红色，裙摆也点缀着一圈同样的白色绒毛。


    而在衣服旁边，同样放着一张便利贴，上面的字迹和外面那张如出一辙，只是内容更加让人血压升高：


    “别乱动哦~等我回来穿给你看~”


    后面依然跟着一个俏皮的吐舌头笑脸。


    秦铭：“……”


    他站在客厅中央，看着那件存在感极强的红色“战袍”，又看了看手里的保温饭盒和苹果，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先吐槽顾宛卿惊人的行动力，还是该佩服她这种渗透到骨子里的、无孔不入的攻势。


    如果自己的老爸知道自己的邻家姐姐是这样的，他不会还要自己儿子出卖色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