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颂祺没在这里。”郑瑜跟过去，看八卦的好奇心驱使他不能这会儿离开。


    商彦礼冲进来，见姜未坐在一旁，陈方也在，四下扫了一圈，就是没有那个他想找的人。


    楼上灯没开，那就是说，赵颂祺没在这里。


    “你把赵颂祺藏起来了？”商彦礼此刻没办法理智，他心头的怒火快要把他整个人都烧成灰烬，没看到赵颂祺后他第一感觉就是姜未把人藏起来。


    或者是她和赵颂祺联合起来，在耍他。


    姜未本来现在又烦躁又担心，商彦礼这态度和语气都差到极点的质问简直就是火上浇油，她用力拍了桌子一下，站起身冲过去想踹人，


    “商彦礼，你少在这里发什么少爷脾气！我不是颂祺，我不惯着你！”姜未骂道。


    “赵颂祺在哪里？”商彦礼此时哪里能耐心听她说什么，她冲过来，他顺手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咬牙切齿地语气，眼神似一把锋利的刀子，要剜碎眼前人的骨肉。


    “你把赵颂祺藏哪里去了，让她出来跟我说清楚！”


    姜未哪里能忍，甩不开他的手，另一只手抬起就朝他脸上招呼过去。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陈方见状，赶紧上前一把将姜未从商彦礼的桎梏里拽出来，护在自己跟前，又给郑瑜使眼色，示意他拽住商彦礼。


    “你放开我，我今天就要收拾这个王八蛋！”被拉开的姜未挣扎着，要朝商彦礼冲过去。


    商彦礼就算理智完全失控，也不可能真去打女人，可他现在怒火中烧，还是想上前抓姜未的手问赵颂祺的情况。


    郑瑜以为他要冲过去打人，立刻从后面揽住他的肩膀，“我靠，你冷静一点！”


    姜未见商彦礼被郑瑜从后面抱住肩膀暂时动不了，不客气地抬腿就朝他肚子上踢过去。


    陈方也真是服了，他都几乎把姜未整个都抱住，这姜未居然跳起来踢人，这一跳她头顶直接撞自己下巴上，让他咬到了舌头，疼得不行。


    他一只手捂着下巴，另一只手抓住姜未的手，那想姜未踢了一脚还想踢，他差点没拉住，一时间整个场面手忙脚乱。


    被踹一脚，商彦礼快气疯了，眼里都要喷火，破口大骂：“臭女人，给我道歉，我不管你是不是赵颂祺的朋友，道歉！”


    “天皇老子来了，我今天也不会给你道歉，你好意思提起颂颂，你凭什么提起她！”姜未也不退让。


    听到两人对话的陈方和郑瑜：“……”


    “好啦！你们两个都冷静一点。”陈方出声阻止骂战，“彦礼，你不准闹，赵颂祺没在这里，姜未也真的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我们现在重要的是，怎么找到赵颂祺，想一想她会去哪里。”


    听到发小这么说，商彦礼的理智才稍微回笼一点，蹙眉不太相信地问：“她真没有把赵颂祺藏起来？”


    “你看她这样子像吗，她也是刚找人回到办公室，大概和你想法一样，以为赵颂祺到公司这边了。”陈方说。


    商彦礼将信将疑，但把火气压了下来，“郑瑜你放开我。”


    “你确定你不疯了？”郑瑜说。


    老实说，认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发小和一个女人对喷，幸好他刚才留下来，不然还错过这场面。


    商彦礼一记眼刀子扫过去，郑瑜这才把人放开。


    姜未的怒火却没有消，担心让她没办法不去责怪眼前的男人，“商彦礼，要不是你颂颂不会这么跑的无影无踪，她要是出什么事，我绝对杀了你！”


    “我什么都没做！”商彦礼一声怒吼。


    他觉得无辜又委屈，从头到尾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赵颂祺发疯一样地跑出去，然后发消息说什么结束。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自己哪里惹到她生气。


    可是赵颂祺现在不要他了，她不像是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使小性子，她从来不会跟他使性子，更不会在吵架的时候说分手这种气话。


    商彦礼这一声怒吼让姜未一时无言，她心里清楚，这件事或许真的不是商彦礼的问题。


    商彦礼是被动的，他只是一个寄托，打破寄托的也不是他。可她就是忍不住要怪他，在她看来自己好友没有做错任何事，她无条件站在赵颂祺的这边。


    她蛮不讲理地怪商彦礼，怪商彦礼出现在赵颂祺面前，怪他当初为什么不一直冷心下去，怪他败在赵颂祺的穷追猛打下，怪他不够坚定的傲慢矜贵和冷漠。


    她甚至怪那场春日的雨和那个咖啡厅，让两人相遇。


    屋子里陷入死一般的沉，一时间都谁都没说话，浑身被淋湿的商彦礼看起来颓废狼狈又有点可怜，他像一个战败的将军，垂头丧气站在那里，脚边是裤管上低落的一滩水，宛如负伤后淌的血液。


    “你回去吧，颂颂现在有意躲着我们，我们找不到她。”沉默许久过后，理智稍微回笼的姜未疲惫地说。


    商彦礼始终不信姜未的话，要说什么被陈方快一步止住，“现在不早了，彦礼我知道你很着急，可我们确实不知道赵颂祺在哪里，至少等明天雨停了更好找不是，她不可能一直不出现。”


    商彦礼眉头紧皱望着发小，他不信姜未，但是发小的话还是能让他相信。


    “你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他依旧忍不住问，带着一丝希冀。谁都没办法想象，他此刻有多想见到赵颂祺。


    姜未摇头。


    男人不再说话。


    “让郑瑜送你回去还是我给誉文哥打电话让他来接你？”陈方说，这状况下，他实在不放心让商彦礼开车。


    “不用，我先走了。”商彦礼却不等郑瑜做出什么反应，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我要跟上去吗？”郑瑜有点茫然了，这开车也不好跟啊，可又担心出事。


    “你跟一段吧。”陈方说。


    郑瑜这才赶紧冲出去。


    商彦礼从小区出来后，坐在车上却没有立刻启动车子。


    他抓起手机，试着给赵颂祺打电话，期盼着那头不再是冰冷的机械音，可事与愿违。


    他把手机丢在一旁，头靠在方向盘上，疲惫里掺杂着些许无助。


    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商彦礼才启动车子缓缓开出去。


    郑瑜也跟着在车里坐了一会儿，差点睡着，见车子走了，赶紧跟上去。


    雨还在下，商彦礼开得不快，似乎是不想错过擦肩而过的车辆和行人，可这个点路上别说行人，车子都少了许多，又下这么大雨，更不会有人大半夜还漫步在街上。


    赵颂祺其实一直在河边，她背靠着车子直接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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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魂被抽离，眼神空洞地看着某处，她就这样淋着雨在地上坐了一整夜。


    天亮时，雨停了，天边缓缓升起一轮太阳，没多久阳光洒满整个大地。


    赵颂祺也被这刺眼的阳光照醒，她有些恍惚，像是做了一场梦，不远处的湖面被清晨的阳光照得波光粼粼，身畔的草地也满是晶莹剔透的露珠，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美好。


    雨过天晴，可她的世界却还是倾盆大雨。


    在地上坐了那么久，她浑身依旧透湿，她抚着车想要站起来，腿保持一个姿势太久，僵硬麻木让她刚站起来就直接叠回地上。


    下了一夜雨，草地的泥土十分松软，赵颂祺这么一摔，直接满身满脸都是泥浆。她先是一愣，随即自嘲地笑起来，索性自暴自弃躺在地上望着天空。


    碧空如洗，蓝的不可思议。她都不记得到底有多久没看到如此湛蓝的天空，更准确地说，是不知道有多没有这样抬头去看天空。


    大朵大朵的白云，白云里好像藏着许清然的脸。


    赵颂祺伸手，想要抚摸那张脸，她的手一伸出去，那张俊美清雅的脸就碎成灰尘，随风飞去。


    “呵。”她讽刺笑一声，在湿润伴着泥泞的草地上躺到腿有知觉后，才慢慢爬起来。


    满身的泥泞把车子弄得很脏，她也顾不得许多，启动车子离开这个地方。


    她依然不知道要去哪里，不想去公司，也不想回住处，浑身湿哒哒地难受都被她忽略。


    就这么带着一身狼狈，漫无目的在路上开了许久，她才往自己住的小区开。


    回到自己租的小区，从电梯出来，却见门口蹲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的狼狈不比她差，她一怔，伸出去要开门的手顿在半空中。


    商彦礼先是看到一双满是稀泥的脚，鞋子都没有穿，立刻抬头去看，入眼的便是满身泥泞的赵颂祺，她双眼全是血丝，红得有点骇人。


    男人立刻站起身，眼里闪过一丝欣喜，要开口说话，却见女人立刻退了两步，仿佛他是索命的恶鬼。


    “赵颂祺，你什么意思？”商彦礼心头那抹欣喜立刻被愤怒压下去。


    赵颂祺没说话，瞳孔微颤。


    她一点都不想在此刻见到商彦礼！


    “你故意的吗，故意让我难堪？”商彦礼不知道也不想去理会她此刻心头在想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很生气，很痛苦，“就此结束是什么意思？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赵颂祺抬手擦了擦糊在脸上干涸的泥浆，很难受，整张脸像是被水泥封住的紧绷感让她快要窒息。


    她没想到商彦礼会在这里出现，他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高傲矜贵如他，怎么会纡尊降贵来这么个一般的小区，不知道他是怎么精确找到自己住的栋数楼层。


    “你说话啊！”男人红着双眼低吼，声音沙哑屋里，赵颂祺的沉默无疑是在他胸口上开了一枪。


    赵颂祺扯起唇一笑，“你看不懂中文吗，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还需要我一个字拆开说给你听吗。”


    “你说什么？”商彦礼不肯相信听到的话，他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的要将她腕骨捏碎，“赵颂祺，你说清楚！”


    “我对你厌倦了。”赵颂祺冷漠地看着他，重复了一遍：“商彦礼，我对你已经厌倦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