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开股票软件，苏氏集团的股价在集合竞价阶段，就已经被巨量的买单封死在涨停板上，一字涨停，根本没有任何悬念。


    他估算了一下，以目前的形势，别说三天翻倍，恐怕连续拉十个涨停板都刹不住车。


    他对苏氏集团那些股东的承诺，今天一天就能超额兑现。


    “在笑什么呢？”


    一个慵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晚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穿着他的白衬衫，光着两条修长笔直的腿，靠在厨房门口，好笑地看着他。


    “没什么，看小丑表演而已。”


    陈皓关掉手机，把煎好的鸡蛋盛到盘子里。


    “赶紧去洗漱，准备吃早餐了。”


    “遵命，陈总。”


    林晚俏皮地敬了个礼，转身走进了洗手间。


    很快，两人坐在了餐桌前。


    “今天股价涨停，苏氏集团那边算是稳住了。”


    “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陈皓胸有成竹地笑了笑。


    “哦？”林晚挑了挑眉，“你还有后手？”


    “当然。”陈皓得意地说道，“你以为我只是单纯地让陈华高价接盘吗？”


    “难道不是？”


    “那只是计划的一部分。”


    陈皓解释道，“在陈华他们疯狂做空苏氏集团的时候，我也用磐石投资的账户，跟着他们一起做空了。”


    林晚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一口牛奶差点喷出来，“什么？你也做空了苏氏？你疯了？”


    这操作她完全没听陈皓提起过。


    做空苏家的公司，这不是左右互搏，自己坑自己吗？


    “别急，听我说完。”


    陈皓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做空，是为了把戏演得更真，让陈华他们相信苏氏真的不行了，才会毫无顾忌地投入所有资金，更重要的是，我在股价跌到最低点的时候，平掉了所有的空单，然后反手用全部的资金，加上十倍杠杆，全仓做多。”


    林晚彻底呆住了。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瞬间就明白了陈皓这番操作的恐怖之处。


    先是跟着陈华做空，在下跌中赚一笔。


    然后在最低点反转，用赚来的钱和本金，加上高倍杠杆，全力做多。


    如今，在市政规划文件的惊天利好刺激下，苏氏集团的股价必然会疯狂暴涨。


    这一买一卖，一空一多，其中的利润……


    “你……你赚了多少？”


    林晚的声音都有点发抖。


    陈皓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亿？”林晚猜测道。


    陈皓摇了摇头，然后把手翻转了一下。


    “十个亿？！”林晚倒吸一口凉气。


    用陈华砸盘的钱，反过来割了陈华的韭菜，还顺便赚够了买地的钱？


    这个男人真是个疯子。


    “差不多吧。”


    陈皓轻描淡写地说道。


    林晚看着陈皓云淡风轻的脸，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她自认为在商业上已经算是天赋异禀了，但跟陈皓的手段比起来，还是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这个局从头到尾，每一个环节，每一个人心，都被他算计得死死的。


    “你这家伙，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林晚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但眼里的爱意和崇拜，却怎么也藏不住。


    “夫妻之间，有点小秘密才更有情趣，不是吗？”陈皓笑着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谁跟你夫妻……就知道欺负我。”林晚脸上一红，嘴上虽然不承认，但心里却甜滋滋的。


    上京。


    西郊的一座四合院里，茶香袅袅。


    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仔细地擦拭着一套紫砂茶具。


    他叫马卫国，圈子里的人都叫他老马。


    他是陈兴盛最信任的人，跟了陈兴盛二十多年，专门为他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昨晚接到陈兴盛的电话后，他一夜未眠。


    董事长那种急切又带着一丝颤抖的语气，他跟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


    查一个人，陈皓。


    而且要绝对保密，连陈家老爷子都不能惊动。


    老马也看了陈皓的照片，刚看到时也下了一跳，和离家多年的大爷太像了。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天一亮，就动用了自己经营多年，遍布全国的关系网。


    信息如同一条条溪流，从四面八方汇集到他这里。


    摆在明面上的信息很容易就能查到。


    赵霖天昨天给董事长的资料里，肯定也都有。


    但董事长要的显然不是这些。


    老马的眉头皱了起来。


    关键点在于家庭和父母。


    他拨通了一个在海州公安系统里很有能量的老朋友的电话。


    “老张，帮我查个户籍信息。”


    “马哥，你开口，那肯定没问题啊，你说，查谁？”


    老马把陈皓的信息告诉了对方。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了敲击键盘的声音。几分钟后，老张的声音再次响起：“马哥，查到了，陈皓，户籍确实在江州，他母亲叫李兰，目前居住在江州，父亲……父亲叫陈阳，身份信息显示，二十年前已经因病去世了。”


    陈阳？


    老马心里咯噔一下。


    大爷叫陈兴安，不叫陈阳。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老张，你再帮我查一下，这个陈阳的户籍信息，他是哪里人？有没有更早的记录？”老马不死心地问道。


    “我看看……嗯？奇怪了。”电话那头的老张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怎么了？”


    “这个陈阳的户籍信息，好像有点问题，他的档案是二十多年前在江州新建的，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再往前就查不到了，而且，他的籍贯一栏是空的。”


    凭空出现？


    老马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


    这就有意思了。


    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没有过去的户籍记录？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陈阳”，是个假身份。


    他原来的身份，被人为地抹去了。


    二十多年前……这个时间点，和陈兴安离家出走的时间，惊人地吻合。


    “老张，谢了，改天请你喝酒。”


    “马哥你太客气了。”


    挂了电话，老马立刻订了最早一班飞往江州的机票。


    他知道，海州这边已经查不出什么了，真正的线索在江州。


    他必须亲自去一趟，把这个叫“陈阳”的男人的过去，挖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