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贤好容易止了咳，他看着陈阿呆：“你倒是有趣。”


    陈阿呆看看江子贤：“哈哈。”


    “下次不要偏科了。”江子贤说道。


    “你也知道了？”陈阿呆摊手：“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江子贤又笑着一掀衣袍，盘腿而坐：“你可知你为何被叫做偏科怪物？之前教授你剑法时，我隐约有发现，寻常修道之人周身经脉运行和大周天，而你——”江子贤指指陈阿呆：“周身经脉不通，识海枯竭，就像是——”


    “普通人？”陈阿呆抬手，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可我的轻功又还可以耶。”


    江子贤看出来她的疑惑，他将酒递过来：“你周身经脉不通，是因为你识海有一个东西。”


    陈阿呆一惊，转头看过来。


    “这东西对你平日里无甚影响，可却长于你识海处，压制你周身法力，自然经脉不通，而你又可会一些轻功，则是因为有人又给你灌了法力。”


    江子贤晃了晃酒：“这法力就如同这酒桶中的酒，如今一点点泄出来，虽说你有法力，但却围绕你识海这东西而长，泄出的法力却也无法凝成一起，因此你也用不了分毫。”


    “所以……我本身就学不成术法？”陈阿呆问道。


    江子贤点点头：“至于你的轻功，却也是靠这一点点法力练成，你小时候应当为了修炼也吃了不少苦。”


    “吃苦倒算不上。”陈阿呆看向远方，声音也变得飘忽起来：“我曾经想救下我的同伴和朋友，可最终却只带回来一个，当时走了很久很久的路，就想着我若是会轻功就好了。”


    江子贤轻轻说道：“我想，那两人，必定是都会感谢你的。”


    陈阿呆摇摇头看过来：“其中一人已经把我忘啦。”


    江子贤将酒递过来笑道：“那是他的损失。”


    陈阿呆想笑，却笑出不出来，她扯扯嘴角，面无表情地转过来看向江子贤，活像骂人一样：“谢谢夫子。”


    江子贤挥挥衣袖：“早点回吧，我等个人。”


    陈阿呆站起来，拍拍衣袍上的灰尘：“渴了进屋喝些水哦，屋主同意了。”


    江子贤笑了，他招招手，示意陈阿呆快走。


    陈阿呆离开后，江子贤一人又坐了一会，直到日头西斜，等的人才堪堪到来。


    “你来晚了。”江子贤头也不回，往嘴里灌入最后一口酒。


    来人正是江景亭，他看看江子贤，弯腰行礼：“兄长。”


    江子贤看向他：“阿呆回了。”


    江景亭点点头，他从怀中拿出一叠纸页，江子贤接过来，发现是内门三日小考考生名单。“陈阿呆的成绩，似乎是理论通读，但凡是需要内力运转的术法课程，排名皆为末等。”


    “所以你让我来劝导她？”江子贤笑着看向江景亭：“你们什么关系？”


    江景亭沉默片刻：“陈阿呆是我如今的学生，往日也叫你一声夫子。”


    江子贤嗤笑一声：“你往日可没少让我照顾他。”


    江景亭轻轻摇头：“我不记得了。”


    江子贤拍拍手，扶着房瓦站起来看向江景亭：“你这次回来，情绪淡了许多，记忆也缺失不少，修无情道对你影响这么大？”


    江景亭摇摇头，不再说话。


    江子贤足见点地，悠然落在院中，仰头看向江景亭：“你可知道这里是哪里？”


    江景亭摇摇头：“但是这里我似乎……来过。”


    江子贤笑而不语的招手，示意江景亭下来：“前两天我夜游经过此处，站在你现在在的位置，可以看见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


    看着江景亭乖乖落在一边，他又笑着往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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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兴致所至，想偷口酒水喝。”


    江子贤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他念出口诀，指尖跃出火花，将这蓝光往天上一抛，顿时整个屋子亮堂起来：“于是我冒昧打扰，看到了这个——”


    江景亭顺着江子贤所指的方向，看到角落木架上有一只白色的小兔子。他沉默片刻，召唤出自己的凝雪剑，摩挲光滑的手柄处有一剑穗轻轻晃荡，粉色的流苏，上面有冰晶雕刻而成的小兔子。


    江子贤看着他的动作，驾轻就熟的进屋翻起茶杯从水缸中舀上一壶水，慢条斯理的拿出两个茶盏，一边又说道：“我见这屋子实在有趣，便打听到了一些事情。”


    “从前的从前，这草房子的屋主是位小姑娘，与一老翁相依为命，这小姑娘因中毒脸上也就没了知觉，整天面无表情，因此也没有一个朋友。衡净宗整个宗门这么大，却吝啬到对这两人不闻不问这么多年。而后女娃长大，成了衡净宗的一名洒扫弟子，每日就偷偷在学堂外上课，书自然不懂，那就先背下，就这样日复一日的积累，居然在今年也成为了一名内门弟子。”


    “景亭，这女娃就是陈阿呆，明明做一名洒扫弟子也能安度一生，但却偏偏要挤破头进入内门。她的成长之路可比你我更为辛苦的多。识海被困，经脉受阻，她并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内门弟子，劝她早早放弃罢。”


    江景亭手中捏着剑穗沉默片刻：“若是她不愿意呢？”


    江子贤笑了，他忽然从伸手从背后轻轻推了江子贤一把：“不管她之前是谁，现在陈阿呆就是你的学生，你作为夫子，那就扶她凌云志，送她上青云。”


    江景亭轻轻呼出口气，掐诀将凝雪剑收起来，他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兄长，我……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情。”


    江子贤轻轻用肩头顶住江景亭：“别怕，兄长帮你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