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什么时候买的？”


    藤今安身体不太好，也为了能控制住自己，家里的东西他早就处理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偷偷摸摸买了这么多？


    藤今安就等着这句话，“不是我买的。”


    宋闲时没瞧见藤今安微沉的眸色，猜测道，“嗯？Lena买的？”


    “是啊，Lena当时为了你跟小西买的，整整一抽屉，都被我藏起来了。”


    空气沉默了。


    宋闲时默默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藤今安哼了一声。


    宋闲时当即把床上所有的保险套都扫到地上，哗啦啦的，响了好一会才停歇。


    藤今安的脸白一阵，红一阵。


    宋闲时看不出他到底是生气，还是满意。


    难得词穷，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更尴尬了。


    这时，藤今安突然提起昨晚，宋闲时在梦中喊小西的事。


    他紧盯着宋闲时面部每个细节，毫不遮掩，手上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抚摸起戒指。


    仿佛只有靠着这冰冷的保障，和心中不断默念他跟宋闲时领证了，才能积蓄起勇气刨根问底，剖析小西在宋闲时心底的位置。


    “宋闲时，凭什么……”


    一次又一次。


    即便被下药了，喊的也不是他，而是小西。


    宋闲时注意到藤今安的小动作，欲言又止。


    这戒指都快被他盘成核桃了，就差把紧张写脸上。


    他不太确定藤今安能否接受这个答案。


    藤今安屏气敛息，却一直得不到回应，心慢慢沉了下来。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还是说你现在就后悔了？后悔跟我领证。”


    “……我……都记起来了。”


    藤今安眉头轻蹙，“记起什么？”


    宋闲时叹了口气，“你给我下药，想让我忘记的事情，我都想起来了。”


    藤今安眸底闪过一丝慌张。


    本能地逃避去看宋闲时的眼睛，他强忍住颤抖，不由地把宋闲时的身体圈的更紧了些。


    满脑子都是自己做的烂事暴露，宋闲时会讨厌他，离开他。


    宋闲时感受到藤今安逐渐走向极端的情绪，侧头，亲了亲他的耳垂。


    “以后，不可以这样了。”


    他的嗓音温柔，没有指责，也没有厌恶，让藤今安恍惚了好一阵。


    甚至有点不太相信，宋闲时就这么简单地原谅了他。


    毕竟，宋闲时忘记的扬景里，他真的不算什么好人。


    不是掐着脖子想杀他，就是当着小西的面，强吻他。


    还有昨晚，也干的是混账事。


    他的嘴唇讷讷翕动着，“不可以。”


    宋闲时不该这么轻易就原谅他的。


    做了错事，就该有惩罚的。


    宋闲时像窥见了他内心的想法，轻柔勾起他的发尾，在指尖绕了一圈。


    “再有下一次……”


    他长长吸了一口气，说不出离婚的字眼，只能委婉表达。


    “我会把你送回南港。”


    藤今安后背一颤，深深埋进宋闲时的颈窝。


    “不要！”


    “今安，唯独在这件事上，我不会妥协。忘记……是件很不尊重人的事。”


    话音刚落，肩头的衣料便湿了。


    宋闲时扶着藤今安的背，缓缓往上，捏住他的后脖颈，将人从自己怀里揪出来。


    好不容易酝酿的严厉警告，在对上藤今安悲伤的眉眼，和湿漉漉的眼眶时，怎么也说不出口。


    “今安，我才是受害者，你不可以这样。”


    藤今安咬住嘴唇，沾满小水珠的睫毛颤了颤。


    他快速摇了摇头。


    “药，我都会扔掉的，不会再用了。”


    宋闲时捧住他通红的脸。


    满脑子都是“真乖”，“真可爱”。


    但面上依旧是一副冷淡的样。


    藤今安试探着往前，想重新埋进宋闲时的怀抱。


    却被轻轻推开了。


    藤今安更慌了。


    愈加急迫，冲上去，将宋闲时抱住。


    手臂圈的极紧。


    宋闲时实在推不开，才作罢。


    就在他想着，该有什么合理的转折，把人重新哄开心时。


    藤今安的下一句话，瞬间让他气笑了。


    他闷声闷气的，又绕回最初的话题，“就算是下药了，你也应该喊我，不是喊小西。”


    宋闲时掐住他的脸。


    “那就得问你了，我昏迷的时候，还是能感受到外界的。”


    藤今安僵住。


    脑中突然出现之前唐承宗随口跟他提起了一句。


    说有批药效果不太好，他拿了新的给他，旧的就扔掉。


    按照时间推算，之前两次，他好像都用了效果差的药粉。


    昨天……也是。


    唐承宗防着他，就怕他把这个粉给别人用了。


    不愿意告诉他配方。


    药也是计算好时间，定时就给他寄来。


    他虽然也有一直在试验复刻，但在治病救人方面，总归没学到唐承宗的水平。


    所以前两次，宋闲时一直都是清醒感知到他的错误。


    他用各种方式威胁小西。


    小西离开后折返，哭着跪在他面前求他。


    他为了逼退小西，用很多难听的话，形容曾经宋闲时追求他的经历……


    这些，都在第二天忘记了。


    可现在，他又记起来。


    宋闲时见藤今安脸色白了几分，以为自己话说重了，把人吓到。


    但仔细想想，他好像也没说什么吧。


    “今安。”


    藤今安咽了咽口水，艰难压下心底的不安。


    “我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