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无一人爱我 唯余欺骗
作品:《直男装什么清高,我不伺候了!》 “宋哥,我真的可以住你家嘛!真的不会打扰你嘛!”
藤一舒扑进次卧柔软的大床,像油锅上的香肠,滚来滚去。
宋闲时双手抱臂,倚在门框边,“不是你说酒店一点都不舒服吗?那就住我家,密码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谢谢宋哥~”
藤一舒抱着一个超大的熊玩偶,憨憨道,“等你哪天去南港玩,我也要让你住我家!”
“行,等我闲下来就去。”
藤一舒可不认为宋闲时会真去南港,点头点得可欢了。
一点都不怕自己在南港的名声,吓到宋闲时。
入夜深睡时,玄关处的玫瑰亮了一下,又飞快灭了。
宋闲时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
梦中好似有条蟒蛇缠住了他,尖锐带血的牙齿冲他亮了一下后,猛地埋进他的肩膀,重重咬下去!
粗壮的蛇身缠得越来越紧,几乎要把他的内脏挤烂成泥,他下意识想张口呼吸,却直接被蟒蛇一口吞进腹中!
窒息、死亡、无处可逃……
再醒来时,睡衣都快被冷汗浸湿,呼吸紊乱,眸子里的惶恐怎么也退不下。
摸了一下肩膀,昨晚被藤一舒咬的伤口,还红着……
这时,藤今安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时,吓了他一跳。
“宋总,您醒了吗?”
宋闲时听着那道轻到快听不见的敲门声,郁闷地抹了把脸。
“进来。”
藤今安安静地候在浴室外,等宋闲时冲完澡出来,替他吹头发,搭配衣服,系领带。
一切如常。
只是再也没了以前那种隐秘的暧昧感。
“小舒起床了吗?”
藤今安系领带的动作一顿,“还没,需要我帮您叫他起床吗?”
“不用,让他睡吧。差不多时间,让人上门给他做早饭,吃完再安排司机送他上班。”
藤今安调整好领带,又帮他抚平衣领,才轻轻应了句,“明白了。”
“如果他不想上班,就找人陪他在周边玩玩,农家乐,电影院,卡丁车,看着安排,他刚上大学,玩劲大着。”
“……好的。”
宋闲时要决定对谁好,那是真的好。
对藤今安,他是钱权感情,只要他有的,都想送人。
热忱真挚的像只燃烧的火焰鸟。
对藤一舒,完美的长幼关系,他能完美一比一复刻姜笙女士对他做的。
细心周到,照顾到一日三餐,衣食住行。
依旧热忱,却多了分年长者的温柔沉稳。
这两段感情,在外人看来,都是全心全意爱一个人。
可宋闲时知道,自己对藤一舒生不出爱。
对他好,大概是觉得昨晚那个埋在他怀里大声哭泣的藤一舒,特别像姜笙女士突然离世时,那个迷茫痛苦的自己。
到医院时,快中午了。
还没进门,宋闲时就听到一阵熟悉的,令人反胃的哭声。
只见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捧着宋鸣涧的手,哭得好不伤心。
宋鸣涧做完手术没多久,整张脸发白,却依旧能看出他对眼前之人的喜爱。
眼睛都是亮着的。
还用完好的右手,在女人肩膀上拍了又拍,似安慰,又似调情。
宋闲时眯着眼,以为是宋鸣涧的炮友,直到他看清坐在床边的那个女人的脸,表情骤然变得古怪。
跟之前,他猜测藤今安跟宋远辉有一腿差不多。
他磨了磨牙,下意识往身后瞥了一眼,正好对上藤今安烦躁的目光。
周身的气息陡然变冷。
宋鸣涧,藤今安,最好别是我想的那样,不然……
他抬起脚,直接踹开门。
“哭丧啊,人还没死呢,在这当什么猫哭耗子假慈悲。”
陈静擦泪的手一僵,看到门口走进来的男人,下意识哆嗦。
“没……没有,我就是心疼鸣涧。”
宋闲时似笑非笑,“你一个小三,心疼原配的儿子,搞笑吗?”
遮羞布就这么被扯开,房间内还有没离开的护士医生,陈静又羞又愤,嘴唇都快咬破血了,也不敢跟宋闲时对骂。
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病床。
果然,宋鸣涧出来挡刀了。
“哥,你好好说话,她好歹是我们的长辈。”
“骂了她没骂你,皮痒了是吧!”
宋闲时施施然走近,当着一众医生的面,狠狠踹了把病床。
巨大的砰声,激得病房内所有人疯了似的往外跑,生怕这个活阎王的火烧到自己身上。
房内很快就剩四人。
宋闲时在宋鸣涧震颤惊恐的瞳孔中,森然一笑。
“上次的债,我还没找你算,正好,今天都在,咱们好!好!聊!”
“哥,我是病人,手指都断了,你不能……”
“啪——”
宋闲时一个巴掌扇过去,拽着宋鸣涧往上扯。
“你被那些债主整死了,都有我给你收尸,断根指头算什么!”
宋鸣涧左脸火辣辣的疼,头皮也快要撕裂了般。
宋闲时来真的!
他下意识去拉陈静的手,想让她帮忙劝说。
可陈静哪敢惹宋闲时这个疯子,匆忙撇开他的手。
但她不惹,不代表宋闲时不会主动找她麻烦。
他的眼珠子在两人之间转了又转,突然扯出一个极其荒唐的笑。
“你们俩关系……还真是好啊。”
宋闲时邪笑,转头问藤今安。
“藤助,来说说,这两个人像不像情侣啊?小三和原配儿子变情侣,真是有趣!”
话音刚落,屋内三人都怔住了。
他知道了?!
宋鸣涧先反应过来,跟踩着尾巴的猫一样,气急败坏冲宋闲时怒吼。
“哥,你他妈说什么呢!我就是再混,也不会喜欢上二妈!别什么离谱的事都往我头上安,老子有那么饥渴吗?”
“是啊是啊,闲时,这种话你不要乱说,传出去不好。”陈静也赶忙道。
宋闲时欣赏完两人拙劣的表演,继续看向藤今安,等着他的回应。
他的表情戏谑,丝毫没有家丑外扬的尴尬。
藤今安被架在那,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说话!”宋闲时声音突然变大。
藤今安收紧手指,抬头对上那双略微发红的眼睛,“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让我知道。”
此话一出,屋内的空气都寂静了,只有监护器的滴答滴答声。
宋闲时在商场混了那么多年,观察力不可谓不敏锐。
只是之前,被那层湿厚的喜爱蒙了眼,就算察觉到什么,藤今安随便一扯,他就能跟狗一样,被吊跑。
如今,再也没有那层喜欢,蹩脚的谎言一抓就散,连三岁小孩都看得透。
这三年的他,到底有多蠢!
藤今安第一次面对如此清醒、理智、吓人的宋闲时。
有那么一刻,控制不住表情。
他低下脑袋,不让宋闲时捕捉到任何情绪。
“我不知道。”
宋闲时盯着他头顶的发旋,心脏翻搅般的痛。
“你知道宋鸣涧的所有消息。”
“我不知道。”
“你也知道陈静的所有消息。”
“……我不知道。”
“既然如此,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两人搞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
“宋远辉把你派到我身边,不就是这么用得吗?!”
宋闲时一把松开宋鸣涧的头发,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逼近藤今安。
“宋远辉允许你随时调遣他的人,不就是监视我们三个人吗。藤助,藤!今!安!你怎么敢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攥住藤今安的衣领,第一次对他如此暴力,把人重重摔到墙上。
“为什么连这件事都要骗我!为什么!”
藤今安错开他的眼神,“宋总,你需要冷静。”
“冷静?”
宋闲时阴笑。
“你跟在我身边三年,知道宋鸣涧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也知道我有多恨小三,他们两个搞在一起的时候,你很兴奋吧,每天看到我,都在心里骂我蠢货,你说什么信什么,家被偷了都不知道!”
藤今安语气也重了些,像是在强调给宋闲时听,也像是说服自己。
“宋总,我从未这么想过!我只是……”
话说到一半,藤今安就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赶忙止住。
可来不及了。
愣愣地盯着宋闲时垂在身侧的手指,收紧,重重地握成拳头。
成功套出想要的真相,宋闲时只觉得脑子轰地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