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踩碎尊严
作品:《舔来父子捂不热,放手后他们悔疯》 浓重的睡意被稍稍驱散,江盛月坐起身来,又将消息看了一遍。
她轻手轻脚地走下床,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而后在门后站定。
“知道是谁把她带走的吗?”
她敲击着字符将内容发送过去。
裴宸的电话和江盛月的消息前后脚的时间到来。
江盛月又挪开几步,让自己离卧室更远一点,这才按下了通话键。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没有任何客套和寒暄,电话一接通,裴宸便回答了江盛月的问题。
江盛月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关于蒋星月的伤势,还有其他的一些发现,我现在都和你说一下吧。”
见江盛月不出声,裴宸先一步打破了尴尬。
他将蒋星月额头伤口处有玻璃碎末,以及手机录音的事尽数告知了江盛月。
裴宸说着说着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本来以为,等你明天醒来,我就可以给你个交代了。”
他低低笑了一声,隔着听筒,依旧能感受到他对于自己的嘲讽。
江盛月将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揉捏着自己的小指,突如其来的一股痒意,让她走了会儿神。
“事情发展到如今,你也就被固执守着那些没有的妄念了,重新建设一遍房屋的安保吧。”
江盛月重新用手握着手机,并未安抚裴宸的失落和自责。
“蒋星月受伤很明显是他人所为,并在砸伤她后带走了凶器。”
“因为监控缺失,我们甚至无法将作为你心腹的李秘书排除。”
裴宸望着眼前只吃了一口,已然冰凉的饭菜,无法否认江盛月说的任何一个字。
“年年被谁引导到书房去的这件事,我们现在也完全没有头绪。”
江盛月心中不由冒出几分奇怪的滋味,裴宸这么一个掌控欲惊人的人,现在因为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让自己的住所的防备完全漏成了筛子。
“裴宸,今天这一切的发生,都在昭示着一件事,你和年年现在完全处于对方的渗透之下。”
“他们若是想对你们做点什么,你甚至做不到明确的反击对象。”
裴宸望着无一丝月色,暗沉沉的天空,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他现在这副样子,其实,活着与死了,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也不对,也许他死了,江盛月还能去他坟头看看他,为他落下一滴泪。
若是他活着,那这一切,肯定是不可能发生的。
“嗯,我知道了,如果有了新的线索,我会及时通知你的。”
江盛月听着裴宸这副放任自流的声音,脑海里裴祈年绘制的母子亲密幸福的画作一闪而过,她不由冷了些声音。
“裴宸,年年五岁前,你一直是一个连家都很少回的失职父亲。”
“经过了这么多事,在年年只有你能当倚靠的时候,你还要当一个糟糕的父亲吗?”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好好担当起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吧!”
江盛月越说越气,声音都跟着高亢了几分,在听到走廊里有自己的声音回荡时,她吓得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打扰其他人休息。
裴宸被江盛月吼得一愣,握着手机的手掌渗出细密的汗珠,手机一个没握住,顺着指尖滑落到了腿上。
他不明白,他已经在尽力去对江盛月好了,甚至是踩碎了尊严去讨好她了,她怎么还是看不到自己的付出呢?怎么可以这么评价他呢?
江盛月见电话那头半天没有再出声,也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打算。
“有消息及时沟通,如果再没有别的事,那我就挂了。”
听筒里传来一声又轻又闷的“嗯”。
江盛月都不需要动脑子,就知道裴宸肯定委屈了,不开心了。
解决裴宸的情绪问题不在她的工作范畴,她选择当做不知道。
在手指按上红色挂断键的前一秒,她想了想,还是叮嘱了一声:“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她没有等裴宸的回答,直接按下了通话结束的按键。
言尽于此,是她对于裴祈年还勉强维系着的,一份作为人的同情。
裴宸现在对她的让步,和以前对蒋星月的痴迷,在江盛月本人看来,没有任何本质的区别。
裴宸始终是以他自己的感受为第一位,为了满足自己的情绪,可以毫不在乎地去伤害他身边的其他人。
以前,他为了蒋星月伤害她。
现在,他又打着爱她的名义,把裴祈年的未来和安危都置之度外。
江盛月推开房门,重新躺回床上,她刚躺好,傅玥玥小小的身躯便贴了过来。
沐浴露甜香的气息充斥在鼻腔,江盛月不自觉弯了弯唇角,长手一勾,将傅玥玥贴过来的小身体勾进怀中。
感受着怀里的温软,她没忍住感叹出声:“死算什么难事,为了担负起责任,痛苦地活着,才是真正的成熟。”
睡意如海浪般汹涌来袭,抱着怀中的绵软小蛋糕,江盛月几乎不到五分钟便沉入了梦乡。
于此同时,裴宸望着手机上通话结束的字样,重新拿起了搁置碗碟上的筷子。
他一口接一口,将那些已经冰凉,味道欠佳的饭菜,一一送入口中。
他金贵的舌头接受不了这难吃的味道,每一下都想塞进口中的东西给顶出去。
裴宸捂着自己嘴巴,强行让自己吞咽下去。
吃到最后,他放弃了咀嚼,将饭菜塞入口中后,端起手边的水杯将口腔中的一切直接冲刷进食道。
他不知道自己吃了多久,只知道,当碗碟空盘时,他已经泪流满面。
月光依旧躲在云层里,不愿透露分毫的光亮,照不到他脸颊的泪水,是黑沉沉的一夜。
蒋星月被司机拖着下了车,手里抱着的纸袋落地。
她只是略略瞅了一眼,便抬脚踩在了上面。
光裸的双脚已经沾满了泥污,穿梭在消防通道的水泥地上时,刮出了好些伤口。
此刻全部踩在那散落在地的欠条上,是她重压之下,唯一的,又无足轻重的反抗了。
“蒋小姐,时间不早了,还请你动作快点。”
司机嘴上说得恭敬,走在前面的脚步却不停歇,一丝要等她的意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