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不是得罪人，他们什么都没做错。是犬族的野心害死了他们。】


    “犬族？不会是肃回的本家吧？”


    【系统：是。】


    肃回一直歪着头，脖子都僵硬了，直到被白舒落莫名其妙挑起下巴，看着她审视的眼神，他眨了眨眼：“你干什么？”


    “我只是报恩，卖艺不卖身的。”


    白舒落翻了个白眼，心说神经，无声地问系统，“这件事他也知道？”


    【系统：与他无关。他的母亲是雪狼族，父亲是上任犬族首领，他在部落里挺受人排挤的，都说他是杂种。】


    【系统：他的父母被害死，二叔继任首领，觉得犬族血脉低贱，传闻中龙纹珠可以改变血脉，所以想得到龙纹珠。】


    “觉得犬族低贱，但觉得肃回是杂种？”


    左右脑互搏。


    后面的事情都不用系统再说她就已经知晓，没能从青蛇部的手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灭了青蛇部泄愤。


    【系统：嫉妒到最后，就会变成恨。】


    恨肃回的母亲选择的是他的父亲，而不是自己。


    “白舒落。”肃回扣住她的手腕，“你做什么？你有兽夫的，别来招惹我。”


    这是他第一次叫白舒落的名字。


    白舒落闻言挑眉，“不装了？肯露出你的本性了？”


    肃回深吸一口气，含糊道：“我本来就是这样子。”


    白舒落但笑不语，松开手又倒在他身上，伸手在自己后腰摸了一把。


    厚厚的冬衣已经被腐蚀，露出半截腰，好在伤口已经愈合，伤疤也消失不见。


    她叹了口气，“肃回，你还疼吗？”


    此言一出，肃回愣住，自白舒落让自己抱住她之后，就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的注意力全部被她吸引，此刻才放松下来，动了动脖颈，“没事了。”


    “那我们……”白舒落的话还没说完，叶茧陡然撞上一块在激流中屹立不倒的大石头。


    她只觉脑袋一阵剧痛，眼前一黑，霎时没了知觉。


    云离下到崖底四处观察，却迟迟没有发现白舒落的踪迹，甚至连她跟肃回的气息都淡了许多。


    耳边回荡着水声，云离顺着河流往前寻找，心中焦躁到不行。


    转过一圈后仰头看天，发现折断的树枝，顺着树枝往下看，正是暗流涌动的河水。


    他的眼皮一跳，顺着河流往前追了两步，心中暗道糟糕，河水这么急，两人肯定是被河水冲走了。


    云离根本来不及等元祈，在河边的树下刻下标记之后拔腿顺着水流往前追。


    一颗心脏高高悬起，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四肢发颤。


    舒落千万不要有事啊。


    狐族。


    结冰的河水已经化开，一个狐族雄性在河边捕鱼。


    河水冰冷刺骨，但他的心情很好。


    他的雌主有了孕相，他要多捉些鱼回去给雌主补身体。


    刚捉了一条鱼起身，眼角余光瞥见下游拐角处似乎有什么东西。


    他好奇地走上前一看，赫然发现是一个受伤昏迷的雄性。


    对方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丝毫血色，浑身血液几乎冻僵，“喂，醒醒，醒一醒。”


    好容易将肃回抬到岸边，狐族兽人张望一眼，抬腿要走，脚腕倏地被扣住：“别……别走。”


    肃回的牙齿打颤，声音颤抖：“还……还，还有人……”


    狐族兽人闻言，又朝河面四处望了望，“你先躺着，我去看看，再找人来。”


    在下游更远的地方，兽人发现昏迷的白舒落，她的浑身冰凉，呼吸极弱。


    雌性是多珍贵的存在，加之他家里有喜事，为了积攒福气，没有眼睁睁看着不管。


    将白舒落抱到肃回身边躺下之后着急忙慌去找首领狐淙。


    狐淙带着几个雄性赶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了无生机的白舒落，心头一惊，“白舒落？白舒落，白舒落！”


    “快，将这个雄性也带回去。”狐淙将人打横抱起，快步往自己的住所走。


    那个把两兽从河里捞上来的雄性一愣，忙追上首领的脚步，“首领大人，这就是给我们生子丹的那个白舒落吗？”


    “嗯。”


    雄性心底一阵后怕，以前有这种事，他不怎么愿意管的，还好这次没有袖手旁观，要不是真对不起白舒落的恩情。


    *


    乔妄清醒过来时已是天色大亮，他迷茫地望着天空，约莫过了十分钟才缓过神来。


    昨夜发生的一切一幕幕在脑海浮现。


    他到青蛇部，发现四散的族人尸体，震惊又惶恐，想先找到父母，却看见舒落自父亲胸口拔刀。


    舒落跟自己解释，他却完全失去理智，想要杀了她，最后还害得她摔下悬崖。


    最后的记忆定格在云离跟元祈出现的那一刻。


    乔妄化成人形态，趴到悬崖边往下望，而后失力般摔在地上。


    他的脑子一片混乱，心脏诡异地跳动，速度极快。


    青蛇部的每一个族人毫无血色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


    他的阿父阿姆，连火种都还没见过。


    那个会在自己蜕皮期安静地陪在自己身边的父亲，悄无声息地不在了，以后再也不会跟自己说话，陪自己蜕皮。


    还有阿姆，没能穿上绢布做的衣服，至死都想牵住阿父的手。


    乔妄浑身一阵剧烈的痉挛，眼眶猩红，泪珠顺着眼尾滑落。


    他一手死死抓住身下的碎石，一手抬起，咬住自己的胳膊。


    脑海中蓦地回忆起舒落说过的那句话、


    “你现在应该想想，青蛇部到底得罪了谁。”


    乔妄闭眼，猛地伸手将碎石在空中扬开，再睁眼时眼底闪过熊熊火光。


    他面无表情地从地上翻身而起，最后朝山崖下望了一眼，转身走向部落的方向。


    不知道青蛇部到底得罪了谁，因为什么原因才惨遭屠戮，连几岁的幼崽都不肯放过。


    但他一定要为上百枉死的冤魂报仇。


    还有舒落，他目前只能寄希望于云离跟元祈能找到她。


    等自己报了仇，再去跟她道歉。


    乔妄的喉头泛起酸苦，一抹铁锈气息在唇齿间炸开。


    他没走两步，腿一软跪在地上，呕出一口鲜血。


    “咳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