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看见了湫聿，并没有主动接话的意思，连神色都没变一下，仿佛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陌生人。


    只微微颔首示意，算是打过招呼，脚步不停地越过她离去。


    湫聿的视线一直跟着她，僵硬地转过头，张了张口想喊她，却迟迟没有出声。


    之前两人的关系还算得好，落落姐对自己的态度从来没有这么冷淡过。


    分明是自己主动远离她的，可当她真的把自己当路人之后，湫聿心底苦涩，钝痛不止。


    都是他自找的。


    将自己的太阳推远，他彻底陷进黑暗。


    白舒落回到家时，晚饭已经做好，玖曜第一个迎了上来，“落落，落落，你去哪儿啦？”


    他等了好久，她现在才回来。


    她将手中的兽皮递给他，示意他拿进去放着，“族人腹疼，我去看了看。”


    “你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玖曜不明所以地摇摇头，“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我为什么在你的床上睡着了，我一点都记不得了。”


    白舒落但笑不语，心中觉得醉酒的玖曜颇为可爱，下次再给他灌点。


    墨堇给白舒落盛了米饭放在她手边，筷子也给她备好，“舒落，我在部落里摘了些野花回来，插在花瓶里以做装饰，可以留下吗，不可以的话我拿去扔了。”


    白舒落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野花有好几种，红的、黄的、争相斗艳，“当然可以，挺好看的。”


    墨堇心底松了一口气，这才安心坐下吃饭。


    玖曜将兽皮放进她的衣柜之后才在餐桌前落座，一桌七个人，元祈看向乔妄卧室的方向，“他不吃饭吗？”


    白舒落当然知道元祈口中的他是谁，“在跟我闹脾气呢，你们先吃，我去看看，不用等我。”


    乔妄房门紧闭，无声地发泄着怨气，白舒落站在门口敲门，“乔妄，吃饭了。”


    等了一会儿里面才响起乔妄的声音，“你们吃吧，我不饿。”


    他的声音很平静，完全听不出任何情绪。


    “真的不吃吗？”白舒落幽幽道：“3、2、——”


    ‘1’还没说出口，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卧室没有点蜡烛，乔妄的身影几乎全部隐匿在暗色中。


    他盯着门口好整以暇的白舒落，垂下眉眼，“不是说吃饭吗，走吧。”


    白舒落心想，这是铁了心要跟自己赌气了。


    她双手抱臂挑了挑眉，“不是说不饿吗？”


    乔妄抿唇不答话，缓步从门内走出来，反手将房门关上。


    他也不想出来，她不是都数三二一了。


    见好就收是乔妄铭记的人生格言。


    小作怡情，大作伤身。


    “我又饿了还不行吗。”他的声音带着几不可察的怨气。


    白舒落也不再为难他，两人回到堂屋餐桌，兽夫们刚开动不久，正好加入。


    乔妄看着玖曜一脸天真，什么都不知道，吃得很欢乐的模样心里就堵得慌。


    餐桌上偶尔有说话声，云离时不时跟舒落说话，元祈默不作声地给她夹菜，气氛温馨。


    只有乔妄一个人闷不作声地夹菜吃饭，连头也不抬。


    白舒落夹起一块萝卜放进他碗里，“地里刚摘的，很新鲜，你尝尝。”


    乔妄手中筷子一顿，有些犹豫要不要吃，他还在生她的气呢。


    吃她夹的菜是不是太没骨气了。


    可只有自己一个人有这个待遇嗳，几个情敌都没有。


    他要是不吃的话，是不是也太不给面子了。


    思及此，乔妄夹起萝卜送到唇边，闷声道：“谢谢。”


    白舒落浑身不自在，但也没说什么，低下头专心吃饭。


    玖曜也觉得今晚的乔妄怪怪的，他居然都不跟自己呛声，像是突然变了性子，面对自己的挑衅就像没听见。


    他觉得没意思，也不再去招惹乔妄。


    吃过饭后，乔妄主动承担了洗碗的工作，白舒落悄无声息地站到他身后，“乔妄，你在生我的气吗？”


    乔妄微微垂着头，心底堵着一口气，就是不愿意跟她搭话。


    想白舒落能多哄哄自己。


    见他始终不答话，白舒落歪着脑袋从他肩头探过去，想看清楚他的表情，乔妄却微微偏过头。


    “好吧，看来是真的在生气了，那我先走了，不让你烦心。”


    白舒落说完，转身就离开。乔妄蓦地转头看向她的背影，将手中的丝瓜瓤狠狠往水中一砸，水花四溅。


    她都不愿意耐心地哄哄自己，但在面对玖曜的时候可比自己耐心多了。


    这就是差别。


    乔妄想喊住她，却始终没有开口，喉头像卡了无数细碎的玻璃渣，刺得他喉咙又酸又苦，心脏也像被什么东西扯住，憋闷得不行。


    越想越气，他干脆碗也不洗了，将自己的手洗干净，转身去找白舒落。


    白舒落已经回了卧室，房门紧闭，他试着推了推发现推不开。


    她将门从里面反锁了，乔妄低声嘟哝一句，“也不知道这是在防谁呢。”


    昨天玖曜就能进，今天自己想进，结果门已经反锁，这不就是在防自己吗。


    乔妄轻哼一声，心说这样都想难倒自己，不可能。


    他化成兽形态，变成一条食指粗细的小青蛇，顺着门槛缝隙游了进去。


    想拦住自己，不可能。


    白舒落已经洗漱过，正站在床边换床单被套，没注意悄无声息进门的小青蛇。


    青蛇支着头看了看她的身影，继续一言不发缠上她的脚踝，再顺着她的脚腕往上。


    右脚冰冰凉凉的，白舒落低头一看，自己的裤管下似乎有什么在涌动，她手中动作不停，“乔妄，别闹了。”


    “不是在生我的气吗。”怎么还主动送上门来了。


    乔妄吐了吐蛇信子，舔舐过她的肌肤，依旧不说话。


    白舒落一把按住蛇头，将青蛇从自己腿上拽下来，他可是毒蛇，要是毒液不小心沾到自己身上，自己还有活的机会吗。


    乔妄也不恼，自己盘在她手腕上，头微微支起，满是哀怨地盯着她看，竖瞳一眨不眨，凭空为卧室添了两分阴冷。


    “你来做什么？”白舒落将自己的被褥铺得平整，又伸手理了理，这才迎上乔妄的视线，“请你变成人形态跟我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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