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是醉了，现在已经睡着了。”她蹲到墨堇身旁，“你在做什么呀？”


    墨堇伸手揽住她的腰，拍掉自己身上的木屑，将人拉到自己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旋即双手将人圈住，继续捏着木头削，“看着剩下的木头，想刻个什么，雕刻一个你如何？”


    “我？”


    “对，就雕一个你的模样，我自己留着，随身携带，这样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你。”


    “好呀。”白舒落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小木头，捏在手里把玩，“墨堇，还有刀吗？”


    墨堇从腰侧摸出另一把小骨刀递给她，“你要刻什么吗？”


    “给自己做一把木簪吧。”她的头发已经长了许多，到时用簪子盘上，会方便很多。


    墨堇不知道什么是簪子，点点头，两人一时捏着木头雕雕刻刻，极为认真，再无人说话。


    狐淙到白舒落院外的时候，一眼便看见两人重叠在一起的身影。


    在来之前，他已经带着族人在白虎部学习了制砖制瓦的技术，部落里还有在盖房子的人家，他亲自上手试了试，也去已经盖好房子的家里参观过，打算回到狐族就把这项技术教给族中人。


    白舒落有一颗玲珑心，他惊叹之余只剩崇拜。


    若非狐族不可长时间没有首领主持大局，他还想留下多住上几日。


    墨堇率先嗅到陌生的气息，抬眼看他，旋即拍拍白舒落的腰，姿态亲昵道：“舒落，来客人了。”


    白舒落循着他的视线看去，放下手中半成型的木簪起身。


    狐淙背脊挺得笔直，被发现也不觉得尴尬，缓步走进院门。


    他的左腿当真已经完全好了，没有一丝异常，今早睡醒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第一时间就是检查自己的脚。


    确认旧伤已经修复后，一直压在他心头的那块大石头无形消散，他感觉很放松，九年来一直笼罩在他家的阴霾总算可以拨云见日。


    等回到狐族，父母看到自己的脚，应该也会很高兴。


    “首领有什么事吗？”


    不请自来，感觉没有好事。


    狐淙走到距离白舒落面前站定，微微颔首，“昨夜情况复杂，你救了我和我的族人一命，我还没有来得及跟你道谢。”


    “多谢你救我狐族一命，大恩狐淙铭记于心。”他摊开手，掌心是一块圆润光滑的玉石，“这个你拿着，往后来狐族，可以随时来找我，狐族兽人都认得这块玉石。”


    白舒落想了想，从他手中接过玉石，指下触感温润，“谢谢，那我就收下了。”


    将玉石放进兜里，见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白舒落微微歪了歪头，“还有事吗？”


    狐淙看向墨堇，“我还有事情想跟你说。”


    墨堇瞬间明白他的意思，“舒落，我去厨房看看。”


    白舒落一把扣住墨堇的手腕，不让他离开，“首领直说就好，墨堇是我的兽夫，没有什么需要瞒着他。”


    “……好。”狐淙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挠了挠头，支支吾吾的，“之前，就是上次你来找我，说要给我那个……”


    “生子丹，现在还有吗？”


    “之前我以为你跟白轻轻是一伙的，想设计陷害我，所以我不敢收。”他的耳后浮上一抹暗红，“是我小人之心，抱歉。”


    “狐族人口并不多，还不及白虎部一半的族人，能不能……”


    再给他一份儿生子丹。


    他实在羞于启齿。


    白虎部许多雌性都有孕相，他问过，都说是白舒落给她们的药，而且并不损害身体。


    狐淙有自己的傲骨，极少与人低头，更何况，他没什么可报答的东西。


    “可不可以……”


    白舒落似听不懂般，“可不可以什么？”


    他都当首领了，为了自己的族人还放不下面子吗。


    这点非常不行，得改。


    狐淙脸色更红，上扬的狐狸眼里漾着水光，“就是，能不能再给我一些生子丹，只是我没什么能报答你的东西。”


    他在怀中掏了掏，掏出一块鹌鹑蛋大小的鹅卵石，最普通的鹅卵石，没有任何特别，只是上面有很多用骨刀划出来的痕迹，“这个送给你吧。”


    白舒落：“……”


    她是什么垃圾场吗。


    不要的东西都送给自己。


    “这块石头陪伴了我很多年，日夜不曾离身的。”从漂亮姐姐溺毙的河里捡的，每一道刻痕都代表着他对白轻轻的恨意。


    但现在，这块石头功成身退，有了别的含义。


    如果白舒落接下这块石头，那就代表她接受自己。


    等到狐族再建设好一些，他就亲自登门求亲。


    白舒落不知他心中所想，偏头示意墨妄从他手里把鹅卵石接过来，而后从空间取出之前那份生子丹递给他，“这个你拿去吧，如果还有需要，随时来找我。”


    狐淙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纠结，墨堇已经垂眸从他手中接过了石头，学着白舒落的模样放进自己荷包里。


    他从白舒落手中接过生子丹，万分真挚地朝她微微颔首，“多谢你，这份功劳我不会自己揽下，我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族人，帮助他们的人叫白舒落，是白虎部的雌性。”


    白舒落完全不在意这些，虚无缥缈的名声而已。


    狐淙想跟白舒落多说两句话，奈何墨堇寸步不离，只得作罢。


    “我明天就会带着白轻轻的尸身回狐族，狐族随时欢迎你来玩。”


    举族上下一定待白舒落如座上宾，不会有万分不尊敬，态度比对自己还好。


    “好，有机会的话一定去。”白舒落笑得温和，并没把自己说的话当真。


    好容易将狐淙送走，白舒落一转头就对上了墨堇略有些幽怨的眼神。


    “怎么了，干嘛这个表情。”


    墨堇抿唇从荷包里掏出那块鹅卵石，“这个拿来干嘛？”


    石头而已，遍地都是。


    他还好意思拿来送人，舒落居然也收了。


    现在这只是一块平平无奇普普通通的石头吗。


    不，这不是。


    在墨堇眼里，这块丑丑的石头已经成了他俩的定情信物。


    他见狐淙看舒落的眼神，一点都不清白，“你要拿去，还是交给我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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