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你的弹弓。”


    岳如冰无奈一笑，猜到丈夫想问什么。


    她从里屋走出，说道：“我看你已经没用这个弹弓了，上次搬家的时候，就收好了带过来，现在被二蛋当做玩具玩。”


    “原来是这样啊！”


    张侗将举着的弹弓放下，还给了都快急哭了的张二蛋。


    “二蛋，拿去玩，这是你四叔发家的宝贝，要是搞丢了，四叔就把你屁股蛋子揪成麻花。”


    “知……知道了。”


    张二蛋委屈巴巴地拿过弹弓。


    张侗拍了拍张二蛋的屁股，这才放过了这个小调皮蛋。


    “老婆，在喂妞妞是吧？”


    张侗起身，来到里屋的门口。


    岳如冰站在门外，埋怨地看了一眼张侗，说道：“是啊，在给你女儿喂奶粉，结果被你这个当爹的打断了。”


    “正好，我好久没看女儿了，让我来喂她。”


    张侗兴奋地搓了搓手，转身对坐在椅子上的刘万全说道：“刘大哥，你先坐一会儿，我见见我女儿。”


    “去吧去吧，这种事就别跟我打招呼了。”


    刘万全笑呵呵地挥了挥手。


    岳如冰也对张侗说道：“你快进去吧，你女儿还饿着呢，我去给刘大哥倒杯水。”


    “好！”


    张侗乐呵呵进入里屋。


    妞妞正躺着床上，小小的一只，被妈妈包裹在襁褓里，只露出一张嫩白的小脸。


    这小姑娘才几个月大，却意外出奇的乖巧，静静躺在床上不哭不闹的。


    张侗走来时，她还睁大了黑溜溜的眼珠子，好奇的盯着张侗，然后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一笑，瞬间就把张侗融化了。


    “乖女儿，想爸爸没有？”


    张侗小心翼翼将女儿抱了起来，拿过放在一旁的奶瓶，轻轻放到女儿的嘴边。


    女儿妞妞一把将小嘴巴往奶瓶上凑，一边睁大眼珠子，一刻不停地盯着张侗，似乎在跟张侗打招呼一样。


    张侗心里欢喜的紧，喂完了女儿，又抱着女儿在怀里兜来兜去，舍不得放手。


    只不过他到底是笨拙了一些，抱着女儿的手，不知道哪里用了力，一下就把女儿捏痛了。


    女儿原本阳光明媚乖巧的脸上，顿时就皱紧眉毛，嗷嗷的哭了起来。


    “怎么了？”


    听到女儿哭声的岳如冰，疑惑地进入房间。


    “老婆……”


    张侗跟犯了大错一样，局促紧张地看着女儿，眼中偷来求救的目光。


    岳如冰一看这情况，就明白怎么回事，伸手接过女儿，对张侗翻了个白眼，嗔道：“笨手笨脚的，人家平时都很少哭的，你一回来就弄哭了。”


    “对不起，老婆。”


    张侗小心翼翼地后退一步，指着空奶瓶，说道：“我喂妞妞喝完奶了。”


    “知道啦！”


    岳如冰看着张侗局促不安的模样，顿时就乐了，一边哄着哭闹的女儿，一边扬起唇角，笑道：“行啦，快出去陪刘大哥吧。”


    张侗顿时如释重负，转身往门外走。


    走到门口时，他又忍不住回头，看着委屈宝贝留着眼泪的女儿，说道：“妞妞，对不起啊，爸爸不是故意的。”


    岳如冰闻言，抱着还在哭的女儿，柔声道：“妞妞，不哭了，妈妈替你骂过爸爸了，臭爸爸，欺负我们妞妞，妈妈替你狠狠骂他。”


    张侗看着老婆哄女儿的模样，不由怔了一下。


    不堪的往事浮上心头。


    他再次庆幸，自己这次作对了选择，将妻子和孩子从过往的噩梦中解救出来。


    从里屋走出来，张侗来到刘万全身边坐下。


    刘万全大概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乐呵呵看着张侗，说道：“你说你，好好的，怎么把女儿弄哭了。”


    张侗苦笑一声，说道：“刘大哥，你真该给自己找个家了，有老婆和孩子的滋味，真的很不一般。”


    “知道，知道，我当然也想找！张老四，你别往我心窝子捅刀行不行。”


    刘万全有些郁闷的转过头。


    稍晚的时候，陈淑芬买回来了一些卤肉，笑吟吟走进屋内。


    “让你们久等了，我专门买的刀头肉回来，还买了一瓶酒，刘队长，不知道你喝不喝这种酒……”


    陈淑芬买回来一瓶汾酒。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不懂酒，我家那个口子也是喝散装的酒，我怕买得不好。”


    “陈嫂子，你客气啥，这酒就很好，很好了！”


    刘万全起身，郑重地接过酒瓶。


    虽然他也没和过汾酒，但以前他也是喝散装酒的，自然知道瓶子装的酒，肯定要比散装的好。


    陈淑芬见刘万全满意，这才松了一口气，顺便看了眼张侗。


    很显然。


    陈淑芬知道张侗和刘万全关系匪浅，怕怠慢了刘万全。


    “你们先坐会儿，我先去煮饭了，顺便炒几个菜。”


    陈淑芬捡起围裙，走出屋子去了过道上。


    可刚一出去，就听到她在吼正在过道上玩耍的张二蛋。


    “二蛋，谁让你戳蜂窝煤的，你个背时孩子，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陈淑芬话音一落，很快就传来了张二蛋嘹亮的哭声。


    孩子小，声音就是有穿透力。


    整个楼道上，都回荡着张二蛋的哭声。


    张侗没有出去看，但估计张二蛋肯定被她老娘狠狠揍了。


    时间渐渐过去。


    很快，傍晚来临。


    陆续有皮革厂的员工回到宿舍，在楼道上穿梭。


    楼道上瞬间就热闹了起来。


    做菜的，聊天的，收衣服的，本来就不宽敞的过道，更显得拥挤。


    陈淑芬端进来炒好的菜，张侗和刘万全赶紧搭手，张侗将外面灶台上的饭盆端进了屋子，刘万全则摆好了桌椅板凳。


    “来吃饭，如冰，孩子喂了吗？”


    “喂了。”


    “那好，都来吃饭吧。”


    陈淑芬张罗起来，众人陆续落座。


    晚饭开始了。


    几个大人其乐融融坐在一起，只有张二蛋抹着哭花的脸，小心翼翼扒拉着碗里的米饭。


    陈淑芬虽然打了儿子，但也心疼儿子。


    她冷着一张脸，给张二蛋的碗里夹了几筷子肉。


    张侗也给岳如冰的碗里夹了肉，叮嘱岳如冰多吃一点。


    他尽量在有限的时间内，做好一个有责任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