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逸正要开价，院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


    “妈，这是谁啊？”


    “城里来收旧货的，看上咱家那个大罐子了。”


    男人打量了韩云逸几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收旧货的？那个罐子可是古董，很值钱的。”


    韩云逸心里暗骂，遇到个半吊子。


    “小兄弟，这个罐子我要800块。”男人张口就是天价。


    800块在这个年代可不是小数目，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才几十块。


    “太贵了，我看这罐子也就是个普通的陶罐。”韩云逸摇头。


    “什么普通陶罐？这可是传家宝！”男人急了，“最少也得500块！”


    韩云逸看了看门框上挂着的一串铜钱，那是清代的制钱，品相不错。


    “这样吧，罐子我不要了，你把门上那串铜钱送给我，我给你50块钱。”


    男人看了看那串铜钱，满不在乎地说：“那破玩意你要就拿走，钱也不用给了。”


    韩云逸心里偷笑，这串铜钱少说也值200块。


    “那行，我就要这串铜钱了。”


    男人痛快地把铜钱取下来递给韩云逸：“拿走拿走，别占地方。”


    韩云逸接过铜钱，仔细看了看。果然是清代康熙年间的制钱，品相很好，收藏价值不低。


    “大娘，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以后家里有什么旧东西，可以给我打电话。”韩云逸把一张纸条递给农妇。


    农妇接过纸条，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有东西一定联系你。”


    韩云逸告别了母子俩，心情不错地往回走。虽然没能拿到那个疑似青花瓷的罐子，但这串铜钱也算是有所收获。


    回到家里，韩云逸仔细清理了一下这串铜钱。果然都是康熙通宝，而且品相很好，没有磨损。这样的一串铜钱，在现代至少值500块。


    第二天上班，韩云逸刚到工会办公室，电话就响了。


    “是韩师傅吗？”电话里传来农妇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


    “大娘，是我。怎么了？”


    “我儿子出事了，被派出所抓了。我在城里不认识人，只能给你打电话了。”农妇的声音带着哭腔。


    韩云逸一愣：“抓了？因为什么事？”


    “赌博，昨天晚上被抓的。我一个农村老太太，不知道该怎么办。”


    韩云逸想起那个男人贪财的样子，估计是个赌鬼。不过既然农妇求到自己头上，也不能不管。


    “大娘，您别着急。我想办法帮您打听一下。”


    挂了电话，韩云逸找到了工会主席老李。


    “李主席，我有个亲戚被派出所抓了，我得请假去看看。”


    老李点点头：“去吧，这种事不能耽搁。”


    韩云逸又找到副厂长王建国请假。王建国听说是亲戚出事，很痛快地批了假。


    韩云逸骑车来到派出所，找到值班民警。


    “同志，我想了解一下昨天晚上抓的那个赌博的人。”


    民警看了看他：“你是什么人？”


    “我是他朋友，他家里人托我来看看情况。”


    民警翻了翻记录：“叫什么名字？”


    “这个…”韩云逸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正尴尬着，另一个民警走了过来：“小韩，你怎么来了？”


    韩云逸一看，是以前在古董市场认识的一个民警，姓刘。


    “刘哥，我来了解个情况。”


    “什么情况？”


    韩云逸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刘民警点点头：“昨天晚上确实抓了几个赌博的，都是些惯犯。”


    “能保出来吗？”


    “可以，交罚款就行。不过这种事情…”刘民警做了个手势。


    韩云逸明白了，得给点好处费。


    “刘哥，您看多少合适？”


    “这样吧，看在咱们认识的份上，100块钱搞定。”


    韩云逸心里盘算了一下。100块钱不算多，但他可以和那个男人要更多。


    “能不能便宜点？他家里条件不太好。”


    刘民警想了想：“最少80块，不能再少了。”


    “50块行不行？我保证以后他不再赌了。”韩云逸继续砍价。


    “你这人…”刘民警哭笑不得，“行吧，50就50，但是不要收据。”


    韩云逸痛快地掏出50块钱递给刘民警。没有收据更好，回头可以和那个男人多要点钱。


    很快，那个男人被带了出来。看到韩云逸在和民警说话，而且关系很熟的样子，眼中露出了敬畏的神色。


    “韩…韩师傅，谢谢您了。”男人低着头说。


    韩云逸板着脸：“跟我走。”


    出了派出所，男人更加恭敬了：“韩师傅，您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少废话。”韩云逸冷着脸，“你知道我为了捞你花了多少钱吗？”


    “多…多少？”


    “200块！”韩云逸狮子大开口。


    男人脸色一白：“这么多？”


    “不多？你以为派出所的关系是白搭的？”韩云逸瞪了他一眼，“还有，以后不许再赌博！被抓第二次，谁也救不了你！”


    男人连连点头：“不赌了不赌了，再也不赌了。”


    “钱什么时候给我？”


    “我…我现在身上没那么多钱。”男人为难地说。


    韩云逸想了想：“这样吧，你家那个大罐子给我，咱们就两清了。”


    男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罐子给您。”


    回到农家，那个农妇见儿子平安回来，感激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韩师傅，您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农妇拉着韩云逸的手不放。


    “大娘，您别这么说。举手之劳而已。”韩云逸摆摆手，然后看向那个男人，“把罐子搬出来吧。”


    男人虽然心疼，但也只能照办。和坐牢比起来，一个破罐子算什么。


    韩云逸帮着把罐子搬到自行车上，用绳子仔细捆好。这个罐子不轻，得有二三十斤重。


    “韩师傅，您路上小心点。”农妇在后面叮嘱。


    韩云逸点点头，推着自行车慢慢往回走。罐子太重，骑车不安全，只能推着走。


    好不容易回到家里，韩云逸把罐子搬到院子里，开始清理上面的油漆。


    他先用热水浸泡，然后用刷子慢慢刷。绿色的油漆一层层剥落，露出了下面的真面目。


    果然是青花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