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这些都是他前世在监狱里从其他犯人那里听来的。九十年代初期，走私汽车确实是个暴利行业，但风险极大，弄不好就是牢底坐穿。


    “我下次去南方一定试试！”麻三越说越兴奋，“韩兄弟，你要不要一起？”


    “我现在没这个打算。”韩云逸摇摇头，“不过我们可以保持联系。”


    几个人一直喝到晚上九点才散。临走时，麻三非要和韩云逸拜把子，被韩云逸婉拒了。


    “韩兄弟，以后在这一带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麻三拍着胸脯保证。


    韩云逸点点头，骑上自行车回到了出租屋。


    第二天一早，韩云逸照常来到古董街。昨天和麻三的事他并没有太在意，只是当作一个插曲。


    但没想到这个插曲还有后续。


    上午十点多，正当韩云逸在一个摊位前挑选古玩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争吵声。


    “你们这是讹诈！明明说好的价格，怎么又要涨？”


    韩云逸循声望去，发现说话的竟然是楚凡。


    楚凡正和几个陌生面孔争论着什么，脸色很难看。


    “价格是会变的嘛！”对面一个戴墨镜的男人嬉皮笑脸地说，“现在行情好，自然要涨价。”


    “涨你个头！”楚凡气得直跳脚，“说好的一千块，现在要三千，你们这是抢劫！”


    韩云逸走近一看，发现楚凡手里拿着一个青花瓷碗，看样子是想卖给这几个人。


    “小子，愿赌服输。”戴墨镜的男人冷笑道，“现在要么三千卖给我们，要么就别卖。”


    “你们…”楚凡气得说不出话来。


    韩云逸看出来了，楚凡这是被人坑了。这几个人明显是一伙的，专门在古董街上坑外行。


    本来这种事和自己无关，但韩云逸想到昨天的事，心里有些不爽。楚凡虽然讨厌，但也算是同行，被外人欺负总归不太好看。


    “楚老板，遇到什么麻烦了？”韩云逸走了过去。


    楚凡看到韩云逸，脸色更难看了：“关你什么事？”


    “看到同行有困难，当然要帮一把。”韩云逸笑眯眯地说，然后转向戴墨镜的男人，“几位是外地来的吧？”


    戴墨镜男人打量着韩云逸：“你是谁？”


    “本地人，在这条街混了好几年了。”韩云逸的语气变得有些冷，“我劝几位最好守规矩，别在这里闹事。”


    “规矩？”戴墨镜男人嗤笑一声，“什么规矩？”


    “这条街的规矩就是，外地人不能欺负本地人。”韩云逸看向四周，“大家说是不是？”


    周围几个摊主纷纷点头。虽然平时大家各干各的，但面对外来者欺负本地人，还是会团结一致的。


    戴墨镜男人感受到周围人不善的目光，脸色变了变：“小子，你想多管闲事？”


    “不是多管闲事，是维护秩序。”韩云逸掏出手机，“要不要我叫几个朋友过来聊聊？”


    这时候，麻三带着几个小弟刚好路过。看到韩云逸，立刻走了过来。


    “韩兄弟，有什么事吗？”麻三看到现场的情况，立刻明白了七八分。


    戴墨镜男人看到麻三一群人，知道今天讨不到便宜了。


    “算你们狠！”他恶狠狠地瞪了韩云逸一眼，“我们走！”


    几个人灰溜溜地离开了。楚凡还拿着那个青花瓷碗，一脸呆滞。


    “楚老板，以后小心点。”韩云逸拍了拍楚凡的肩膀，“这种人专门坑外行，你差点被骗了。”


    楚凡复杂地看着韩云逸，半天说不出话来。昨天还是仇人，今天却救了自己，这让他很难接受。


    “谢…谢谢。”楚凡最终还是说了声谢谢，然后匆匆离开了。


    麻三看着楚凡的背影，摇摇头：“韩兄弟，你太善良了。这种人不值得帮。”


    “举手之劳而已。”韩云逸不在意地说。


    其实他心里有自己的算盘。楚凡虽然讨厌，但毕竟是本地古董圈的人。今天帮了他，以后说不定有用处。


    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件事，自己在古董街的地位又提升了一些。有麻三这群人撑腰，以后在这里行走会更加方便。


    三天后，韩云逸接到了齐教授的电话。


    “云逸，检测结果出来了，你过来一趟。”齐教授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韩云逸心情忐忑地赶到博物馆。齐教授正在办公室里等他，桌上放着那幅石涛山水画。


    “怎么样？”韩云逸迫不及待地问。


    齐教授摘下眼镜，仔细擦拭着：“很有意思的结果。”


    “什么意思？”


    “这幅画确实是石涛的真迹。”齐教授重新戴上眼镜，“笔法、墨色、印章都没有问题。”


    韩云逸心中一喜：“那纸张呢？”


    “纸张的年代确实有些问题。”齐教授皱着眉头，“按照检测结果，这纸应该是清朝康熙年间的，但制作工艺却比那个时代要先进一些。”


    “这说明什么？”


    “有两种可能。”齐教授竖起两根手指，“第一，这是后人在古纸上的仿作，技艺极其高超。第二，这确实是石涛的真迹，但他用的是当时比较特殊的纸张。”


    韩云逸听得云里雾里：“那您的判断呢？”


    “我倾向于第二种。”齐教授指着画上的一处细节，“你看这里的墨色渗透，还有这里的笔锋转折，这种自然的韵味是仿不出来的。而且石涛这个人本来就很特立独行，用一些特殊的材料也不奇怪。”


    韩云逸心中狂喜。齐教授是国内顶级的鉴定专家，他的话基本可以当作定论了。


    “不过…”齐教授话锋一转，“这幅画的来源可能有些复杂。我建议你先不要急着出手。”


    “为什么？”


    “这个级别的石涛真迹，如果突然出现在市场上，肯定会引起很多人的关注。万一有什么纠纷，会很麻烦。”


    韩云逸点点头，表示理解。确实，这么珍贵的东西，来路不明的话很容易惹麻烦。


    “那您建议我怎么办？”


    “先收藏着，等过段时间再说。”齐教授建议道，“或者找个合适的机会，通过私人渠道出手。”


    韩云逸把画小心地收好，感谢了齐教授后离开了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