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车保持着匀速，朝着盟省的方向驶去。


    上次出任务才走过一次，谢真对路况还是相对熟悉，路上丧尸被新城清缴过，几乎看不到什么丧尸。


    就算夜间行车危险，但林可也没让停车，必须尽快远离088号新城。


    石冰在有些颠簸的车厢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直到看见熟悉队友的脸，呈现在眼前。


    是在做梦吗？


    上一次她睁开眼睛时，看到了林可，这次看到了曾心。


    “你醒了？阿冰？”曾心轻声说道。


    石冰张了张嘴，发出了两个无意义的音符，她太久没说过话了，一时间竟然无法组织语言，心里一着急，又昏了过去。


    “让她再休息休息，”林可开口道，自从出了城门之后，她便一直守在母亲身边，但人却一直没醒来。


    唐煜的异能恢复一些，便会释放治疗异能，但收效甚微，他能感觉到林母的生命，正在慢慢消逝，但他没办法对林可直接说，怕她接受不了。


    装甲车从黑夜，开到白天。


    一直这样开下去，谢真也顶不住，在当天下午，车停在了之前住过的那间乡村小学内。


    才离开几天，学校看起来似乎更加荒芜了。


    车上的人需要休息，林母和石冰也需要平稳的环境，一直在车上颠簸，怕加重两人的身体的虚弱。


    “暂时在这里休息一晚，”林可说着，将母亲横抱起来，下了装甲车。


    今天是个阴天，没有阳光，显得更加地阴冷。


    进了教室之后，曾心从空间里拿出睡袋，先将林母和石冰安置好。林可将金属异能先将学校的大门封死，又将教室的门窗封上。


    其他人到隔壁教室，弄些能燃烧的课桌椅回来，在教室中间燃起了篝火。


    篝火驱除了寒冷，让教室的温度缓缓上升。


    在车上吃的都是干粮，大冷天一天没喝过一口热水，都不太舒服。


    “穆老师，你用异能看看附近，有没什么异常，”林可说道。


    穆玉树应了声好，催动异能，将学校周边做了细致的排查，除了一些零散丧尸外，没发现什么异能。装甲车的定位器早就拆除了，新城应该一时半会不会找到这里。


    曾心拿出了食材，准备做一顿热乎的饭，让大家吃了好休息。


    熬粥最是方便，而且现在还有两个病号，在实验室时，一直泡在营养液里，很久未进食，怕是肠胃功能都退化了，得吃流食才行。


    煮的肉菜粥，肉是腊肉，菜是丁佳妙催生的。


    粥的香气，将大家的胃口都唤醒了，肚子咕咕地叫。


    喝了粥，林可找到了活着的感觉，但心情依旧沉重，妈妈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她很累，但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憋闷得难受。


    林可将自己的睡袋，放在了妈妈的边上，两人头并头地躺着，像是以前母女二人躺在床上一般。


    “妈，你快点醒来，我有好多话和你说，”林可轻声在妈妈耳边说道，“我先睡一会，等我醒了，你也要醒过来哦。” 说完这些，林可的眼角有些湿润，她闭上了眼睛。


    只有保证好自己的状态，才能保护妈妈。


    那场战斗，消耗的不只是林可的异能和体力，还有她的精神，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睡意朦胧间，林可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拨动她耳边的发梢，她睁开了眼睛，和妈妈的视线对上。熟悉而又陌生的眼神，是妈妈的目光。


    “妈？”林可小心翼翼握住妈妈的手，冰冷枯瘦，“你醒了？”


    林母眨了眨眼睛，想要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林可的泪水一下子滑落下来，她赶紧抬手擦掉，“你饿了吧？我给你点粥喝好不好？”说着，她从睡袋里钻了出来，刚准备走，感觉裤脚被轻轻地拽住了。


    低头一看，是妈妈的手，两根手指捏住了她的裤脚，对着林可又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跟她说，别走。


    “那我们先不喝粥，我陪着你，”林可握住妈妈的手，“妈，你想我了吗？我老想你了，有时候还会梦见你，能再看见你真好……”


    林可絮絮叨叨地小声说着，林母时不时地眨眨眼睛回应她，像是在说，我的女儿真是厉害，母女二人就这样交流。


    可是，林可能清晰地感觉到，妈妈是在强撑着，她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随着时间的流动而消逝，这种感觉让她想崩溃大哭，但林可没有这样做。


    说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悄悄话，从丧尸世界到废土世界，又回到了丧尸世界。


    林姗姗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身上仅有的热量在缓缓消失，手无力地握着女儿的手，她好舍不得啊，舍不得女儿，舍不得丢下女儿一个人在这个世界。


    她想陪着女儿继续走下去，可是不能了，她脑中的晶核正在粉化，等消耗完最后一丝能量，她就要离开了。


    “妈，你怎么不眨眼了？”林可只觉得握着的手，越来越冰凉，心缓缓地往下沉。


    林姗姗的最后一丝能量散尽，握着女儿的手失去了最后一点力气，从女儿手中滑落下来，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


    林可知道发生了什么，死亡。


    不论在哪个世界，她每天都在经历死亡，可这次，她明白了什么叫做痛彻心扉。


    林可想到什么，立刻在识海中联系系统，“可以救活我妈妈吗？用什么交换我都愿意！求求你了！”


    【宿主，人死不能复生，请你节哀。】


    “为什么不能！我也死了两次不是吗？求你帮帮我！”


    系统不再回复，林可疯狂地翻找系统商城，却没有找到任何一样能救活妈妈的东西。


    林可就那样坐着，手死死地抓着妈妈手，眼泪滴滴答答地往下掉，柔软的心变得愈发地冷硬，是新城害死了妈妈！是新城毁灭了这个世界！


    仇恨在林可的心中无限滋生，为妈妈报仇！


    【叮！解开丧尸形成原因，任务进度49%，请宿主继续努力！】


    林可没有心情管什么狗屁任务进度，她现在需要做的是，好好送妈妈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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