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如同坟墓一般的死寂。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所有分会长，都呆呆地看着屏幕。


    看着马库斯那张沾满了脑浆和鲜血的脸。


    看着那具还在抽搐的无头尸体。


    他们的脑子里，嗡嗡作响。


    刚才那一幕，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没有枪声。


    没有爆炸。


    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壮得像头熊的男人，脑袋就那么……凭空炸开了？


    这是什么？


    魔术？


    还是……巫术？


    一股无法言喻的寒意，从每个人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们第一次感觉到，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攥住了自己的心脏。


    “疯狗”马库斯，也彻底蔫了。


    他呆滞地看着眼前的惨状，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身边的其他手下，更是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躲到了角落里，惊恐地看着他，仿佛他是什么会传染的瘟疫。


    “现在……”


    布洛克的声音，再次响起。


    “还有谁，有意见吗？”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敢开口了。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连看屏幕的勇气都没有。


    他们看向布洛克和汤姆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从之前的不屑和质疑，变成了深深的敬畏和恐惧。


    布洛克很满意这个效果。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才算是真正掌控了这个组织。


    “很好。”


    他坐了下来，语气缓和了一些。


    “看来，大家已经达成共识了。”


    “我再重复一遍。”


    “第一，立刻停止所有针对娄氏集团的行动。”


    “第二，三天之内，我要看到十倍的赔偿款，打到对方的账户上。”


    “每个分会，按照各自的财力，分摊这笔赔偿。”


    “谁要是敢拖延，或者中饱私囊……”


    他的目光，再次变得锐利。


    “下场，就跟他一样。”


    他指了指屏幕上，那具已经凉透了的尸体。


    所有分会长，都猛地打了个哆嗦，赶紧点头哈腰。


    “是！布洛克老大！”


    “我们一定照办！”


    “绝不敢有二心！”


    就连之前最嚣张的马库斯，也面如死灰地低下了头，声音颤抖地说道。


    “我……我服从命令。”


    他现在只想活命。


    什么面子，什么尊严，在那种诡异的死亡方式面前，一文不值。


    “第三件事。”


    汤姆接过了话头。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听在众人耳朵里，却比布洛克的咆哮，更加令人心寒。


    “关于组织的内部清理。”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着冰冷的光。


    “亚当会长失踪，组织内部，出现了很多不和谐的声音。”


    “有些人，以为自己可以趁机上位，搞一些小动作。”


    “对于这些人……”


    汤姆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我们的态度，是零容忍。”


    “从今天开始，我会亲自带队，成立一个‘内部纪律委员会’。”


    “彻查组织内部，所有心怀不轨，或者能力不足的废物。”


    “我不管他是什么职位，有什么背景。”


    “只要被我查出来，一律，就地处决！”


    “我需要一个，绝对干净，也绝对忠诚的，地狱天使。”


    汤姆的话，让所有分会长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他们知道，一场血腥的大清洗，要开始了。


    而且，是由汤姆这个以智谋和狠辣著称的军师，亲自操刀。


    可以预见，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整个地狱天使，都将笼罩在血雨腥风之中。


    但，没有人敢反对。


    那个凭空爆炸的脑袋，就是悬在他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恐惧，是最好的缰绳。


    “会议结束。”


    布洛克挥了挥手。


    “都去执行命令吧。”


    屏幕，一个接一个地暗了下去。


    巨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布洛克和汤姆两个人。


    布洛克长出了一口气，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汤姆，我们……我们成功了。”


    他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后怕。


    汤姆的表情，却依旧平静。


    “这只是第一步。”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荒凉的沙漠。


    “布洛克，我们现在，只是主人的两条狗。”


    “想要活下去，并且活得好，就必须把主人交代的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赔偿的事情，你来负责监督，必须尽快到位。”


    “至于清洗……”


    汤姆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和残忍的光芒。


    “就交给我吧。”


    “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把那些平时不听话的刺头，还有那些脑满肠肥的废物，全都清理掉。”


    “把他们的财富和地盘，都收归总部。”


    “这样一来，我们不仅能向主人交差，还能极大地加强总部的集权。”


    “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布洛克看着汤姆，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这个家伙，果然是个天生的阴谋家。


    他竟然能从一场危机中，看到机遇。


    “好，就按你说的办。”


    布洛克点了点头。


    “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开口。”


    “很简单。”


    汤姆转过身，看着他。


    “把所有分会的核心成员名单，以及他们这些年的黑账，都交给我。”


    “我要亲自，为他们每个人，建立一份档案。”


    “然后，决定他们的生死。”


    布洛克的心，猛地一跳。


    他明白，汤姆这是要拿这份名单，当做生死簿来用了。


    从今天起，整个地狱天使，都将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而他自己，也成了这场清洗的，帮凶。


    但他没有选择。


    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