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国瘫软在地的狼狈模样，还停留在他脑海里，但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


    一个不值一提的小插曲罢了。


    随身洞天，别墅客厅。


    何雨柱的身影凭空出现。


    客厅里灯火通明，女人们都还没睡。


    电视开着，正在播放一部老电影，但没有一个人在看。


    于海棠手里拿着个苹果，咬了一口就忘了再咬第二口。


    秦京茹和于莉坐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眼神却时不时地飘向门口的方向。


    娄晓娥和冉秋叶在下棋，棋盘上的子却半天没有动过一下。


    白丽音最是局促，双手紧紧握着一个茶杯，坐在沙发的一角，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当何雨柱出现的那一刻，客厅里仿佛被按下了播放键。


    于海棠狠狠地咬了一大口苹果，发出清脆的响声。


    秦京茹和于莉的谈笑声也陡然大了起来。


    娄晓娥拈起一枚棋子，干脆利落地放在棋盘上，打破了僵局。


    所有人都好像松了一口气，紧绷的弦悄然放松。


    她们谁也没有问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只是用各自的方式，表达着“你终于回来了”的安心。


    “哎呀，有点困了。”


    于海棠伸了个懒腰，第一个站了起来。


    “是啊是啊，明天还要早起呢，我也去睡了。”


    刘岚紧随其后。


    “走吧走吧，都去休息。”


    很快，女人们像是得到了统一的指令，嘻嘻哈哈地互相推搡着，陆续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们走得干脆利落，将整个偌大的客厅，留给了何雨柱和白丽音两个人。


    何雨柱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帮女人，是在给他和新来的姐妹创造机会呢。


    他走到白丽音面前，看着她那双依然带着几分不安和惶恐的眸子。


    “走吧。”


    他没有多余的话，只是伸出了手。


    白丽音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自己冰凉的小手，放进了他宽厚温暖的掌心。


    何雨柱牵着她，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房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白丽音的心跳得很快，像是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她虽然已经接受了自己新的身份，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紧张和羞涩还是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低着头，不敢去看何雨柱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紧张地颤动着。


    何雨柱能感觉到她手心里的汗。


    他没有急于做什么。


    只是拉着她坐在床边，自己则去倒了两杯温水。


    “喝点水，别紧张。”


    他将水杯递给她。


    白丽音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让她纷乱的心绪稍微平复了一些。


    何雨柱坐在她身边，开始跟她聊起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聊她在学校的趣事，聊她最喜欢的钢琴曲，聊她对未来的想象。


    他的声音平静而温和，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白丽音紧绷的身体，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放松下来。


    她开始回应他，声音虽然还有些小，但已经不再颤抖。


    当她发现自己能够自然地和他交谈时，心底最后的那点防备和恐惧，也悄然瓦解。


    她抬起头，第一次认真地、近距离地打量着这个改变了她命运的男人。


    他的相貌算不上顶尖的英俊，但那双眼睛深邃明亮，仿佛能看透人心。


    他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魅力，是那种经历过风浪后的沉稳，和骨子里透出来的强大自信。


    也正是这种特质，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她忽然觉得，把自己的后半生托付给这样的一个男人，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灯光下，女孩的脸颊染上了一层动人的红晕。


    何雨柱知道，时机到了。


    他放下水杯，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肩膀。


    白丽音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但随即就软化在了他的怀里。


    他低头，吻上了那片柔软。


    ……


    一切都水到渠成。


    夜色渐深。


    白丽音蜷缩在何雨柱的怀里，像一只找到了港湾的小船。


    曾经的屈辱、恐惧和不安，都仿佛是很久远之前的事情了。


    她感受着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心中一片宁静。


    “明天，我带你去见见你父亲。”


    何雨柱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白丽音的身子微微一颤，抬起头看他。


    “当面告个别吧。”


    何雨柱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


    “我们很快就要离开上海了，以后有机会再回来。”


    “嗯。”


    白丽-音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眶有些发热。


    她明白，这是他对她最大的尊重和体贴。


    次日。


    何雨柱带着白丽音，出现在上海一条破败的老旧弄堂里。


    墙壁上斑驳的石灰，和用红色油漆刷上的刺眼标语，无声地诉说着这个时代的疯狂。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


    白丽音的父亲，那位曾经在音乐殿堂里备受尊敬的艺术家白启明，就被关在弄堂尽头一间阴暗的小屋里。


    何雨柱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屋里光线很暗，一个消瘦的身影正坐在桌前，就着窗户透进来的微光，专注地看着一本泛黄的乐谱。


    他比白丽音描述中的样子要苍老许多，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但那份属于学者的儒雅和风骨，却丝毫未减。


    “爸！”


    白丽音看到父亲的瞬间，眼泪夺眶而出，扑了过去。


    白启明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


    当他看清是自己的女儿时，眼中先是闪过难以置信的惊喜，随即被浓浓的担忧所取代。


    “丽音？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快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的目光，锐利地落在了跟在女儿身后的何雨柱身上。


    “这位是？”


    “爸，是他救了我。”


    白丽-音哽咽着，简单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


    白启明听得心惊肉跳，看向何雨柱的眼神也从警惕变为了审视和感激。


    “白先生，你好。”


    何雨柱平静地开口。


    “外面的情况您也清楚，对您和丽音这样的家庭来说，很危险。”


    “我今天带丽音来，是想跟您告个别。另外，也想问问您的意思。”


    “如果您愿意，我可以带您一起离开这里，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白启明沉默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这个气度不凡的年轻人，最后环视了一圈这间困住了他的陋室。


    良久，他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离开？我还能去哪儿呢？”


    “我这把老骨头，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我的根也在这里。”


    “我教了一辈子的书，我的学生遍布这个国家。我不能走，也不想走。”


    他看着何雨柱，眼神变得郑重。


    “我相信，这阵风，总有过去的一天。”


    他的拒绝，在何雨柱的意料之中。


    对于这些老派的知识分子而言，故土难离的情结，早已刻进了骨子里。


    白启明不再理会何雨柱，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女儿身上。


    他看到女儿虽然清瘦，但气色很好，眼神里也没有了之前的惶恐和绝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安定的光彩。


    他知道，女儿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归宿。


    “年轻人。”


    白启明重新看向何雨柱。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也不问。”


    “你救了我的女儿，就是我白家最大的恩人。”


    他站起身，对着何雨柱，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这个做父亲的，一无所有，无以为报。”


    “我只有一个请求。”


    他指着白丽音，声音里带着一个父亲最深沉的恳求。


    “这孩子从小被我宠坏了，心思单纯，不谙世事。以后，还请你……多多担待，好好待她。”


    何雨柱扶住了他。


    “白先生，您放心。”


    “只要有我何雨柱在一日，就无人能伤她分毫。”


    他的话语没有太多修饰，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白启明欣慰地点了点头。


    父女俩又说了很多话，直到外面的天色渐晚。


    最终，白丽音擦干眼泪，在父亲的催促下，一步三回头地跟着何雨柱走出了那间小屋。


    何雨柱揽住她不住颤抖的肩膀，心念一动。


    两人瞬间消失在了这条压抑的弄堂里。


    从此，上海滩再无魔都夜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