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看着刘岚那副恨不得以身相许的激动模样，心中微微一笑。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这不就是自己送上门来了么？


    傻柱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那眼神，似乎带上了一点别的意味。


    他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进刘岚的耳朵。


    “真的……让你做什么事都可以吗？”


    这话一出，像是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刘岚的心湖里漾起层层涟漪。


    刘岚脸上的激动和感激瞬间凝固了一下。


    她微微一愣，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向傻柱。


    傻柱还是那副带着笑意的样子，眼神却像是有钩子，直直地看着她。


    刘岚不是不经事的黄毛丫头，她是过来人。


    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她懂。


    傻柱话里的意思，那笑容里的暗示，她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


    霎时间，一股热气从脖颈猛地蹿上脸颊，烧得她两边耳垂都红透了。


    她先前那股子豁出去的激动劲儿，一下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暧昧给冲散了不少，转而变成了手足无措和一丝慌乱。


    傻柱也不着急，更不逼迫。


    他就那么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嘴角噙着那抹让人看不透的笑，等着刘岚最后的回答。


    后厨里依旧是叮叮当当的锅铲声，帮厨们各自忙碌着，偶尔传来几句粗声大气的交谈。


    这点角落里的安静，与外界的喧嚣形成了鲜明对比。


    刘岚的心，却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怦怦，怦怦……”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又急又乱。


    她没想到，何师傅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这让她怎么办？


    她刚刚才从李副厂长那个狼窝里挣扎出来，难道转眼又要跳进何师傅的虎口吗？


    这个念头让她感到一阵冰凉。


    可是……


    刘岚的目光下意识地又落在了傻柱的脸上。


    今天的何师傅，跟她印象里那个咋咋呼呼、脾气火爆的厨子，判若两人。


    他身上似乎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沉稳，自信，还有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从容。


    他眉眼舒展，身姿挺拔，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男人的阳刚和力量。


    如果……如果对方是何师傅的话……


    刘岚的心，不受控制地摇晃了一下。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是雨后的春笋，一节节地往上冒。


    她想起李副厂长那张惹人厌的脸，那双总是带着淫邪光芒的小眼睛，还有他身上那股子让人作呕的汗臭味。


    每一次被他占便宜，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和屈辱。


    可何师傅不一样。


    是他，帮自己摆平了李副厂长这个大麻烦，让自己以后能过上安生日子。


    这份恩情，比天还大。


    而且，何师傅……他其实长得不赖，高高大大的，看着就让人有安全感。


    他身上有股子干净的皂角味，不像李副厂长那样……


    刘岚的脸更红了。


    她想到，自己已经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孩子都那么大了。


    为了孩子，为了能安稳地活下去，她早就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跟李副厂长那档子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有些事情，经历过了，好像也就那么回事了。


    就像老人常说的，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既然已经脏了，再多一次，又有什么分别呢？


    更何况，这次是她心甘情愿地报答。


    何师傅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她除了这副身子，好像也没有什么更值钱的东西可以拿来报答了。


    用这个来还这份天大的人情，似乎……也说得过去。


    而且，如果能跟何师傅处好关系，以后在后厨，甚至在厂里，自己是不是也能多一分倚仗？


    李副厂长虽然暂时被压下去了，但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卷土重来？


    何师傅能压住他一次，就能压住他第二次。


    跟着何师傅，总比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强。


    刘岚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各种念头翻江倒海。


    她紧紧地咬着下唇，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的肉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慢了。


    傻柱依旧耐心地等着，脸上的笑容甚至更深了一些，带着几分了然。


    终于，刘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把所有的犹豫和挣扎都一起吐出去。


    她抬起头，眼神有些闪烁，不敢直视傻柱的眼睛，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


    “何……何师傅……”


    她的嗓子有些干涩，顿了顿，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继续说道。


    “是……什么事……都可以……”


    那几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每一个字都带着她复杂的心绪。


    说完这句话，刘岚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她微微垂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她此刻所有的不安和羞涩。


    听到刘岚这句带着颤音的回答，傻柱心中就有底了。


    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好。”


    他应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你先去忙工作吧。”傻柱的语气恢复了平时的随意。


    “下班之后，先别走，在后门等我。”


    说完，他便转过身，仿佛刚才那番对话只是寻常的聊天一般，继续开始指挥帮厨们准备食材，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哎，小李，那白菜再给我切细点儿！”


    “老王，炉子火候看着点，别给我烧过了！”


    刘岚还愣在原地，傻柱的话还在她耳边回响。


    “下班之后，先别走，在后门等我……”


    她的心，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她偷偷抬眼看了一眼傻柱的背影，高大，沉稳。


    然后，她也像是被惊醒了一般，连忙低下头，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快步走回自己的岗位，继续开始择菜。


    只是，她的手有些发抖，好几次都差点把菜叶子给掐断了。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又像是一团乱麻。


    刚才自己是怎么答应下来的？


    何师傅真的会……


    下班后……会发生什么？


    她不敢再想下去。


    周围依旧是后厨忙碌的景象，菜刀剁在案板上的声音，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人们的说话声，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但刘岚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这一刻开始，已经悄然改变了。


    她的心，像是揣了一只小兔子，七上八下，怎么也安宁不下来。


    那份紧张，那份忐忑，还夹杂着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隐秘的期待。


    她低着头，默默地干着活，脸上的红晕却许久都没有消退。


    冬日的阳光透过后厨的小窗照进来，落在她微微颤抖的指尖上，映出一片细碎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