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沅濯微微歪头看着她,见她眼中闪过了惊诧,他问:“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姒锦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急着否认。


    兴许是心虚的原因,她脸颊迅速蹿红,眨着眼睛将视线放在了另一边。


    “你还没跟我说找我是何事?”


    谢沅濯觉得她有些反常,不过还是更想知道她所说的是什么事情。


    姒锦转转眸子,支支吾吾起来:“嗯……就是一点小事,等我将药送去陛下那里后,再去找你。”


    “好,那我等着你。”


    她都这么说了,谢沅濯便也没有继续追问。


    药熬好后,姒锦手中端着药汤送去了景昭珩的房中。


    他装模作样的用手撑着额头,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陛下,药好了。”


    姒锦将手中的药放在了他面前的桌上。


    景昭珩有气无力的说道:“朕觉得浑身没力气,可能拿不动碗了。”


    “……”


    这是伤哪了?


    连个碗都拿不动了?


    她很有眼色的端着碗凑了过来,“那臣女喂您喝吧。”


    她拿起勺子,将一勺冒着热气的药汤送到了他的嘴边。


    景昭珩心里奇怪的欲望,如此简单的就被满足了。


    其实药挺烫的,他本想说出来的,可又怕姒锦会嫌烦不喂他了,干脆就忍着烫,一勺一勺地将药汤全部喝完了。


    姒锦确实是没有意识到药还挺烫的。


    最后一勺喂给景昭珩后,她目光从他唇边上移,这才看到了景昭珩鼻尖上的汗水。


    她还笑着安慰:“看来这药很有效,陛下喝完后身子都开始发汗驱寒了。”


    景昭珩:“……”


    这么烫的药,能不出汗么……


    怎么就能这么蠢?


    他舌尖都被烫的快没知觉了。


    本想阴阳她几句,可抬起眼看见姒锦那笑盈盈的样子,他又说不出来话来。


    只是小声说了句:“这药好苦,朕想吃点甜的东西。”


    姒锦直起腰来看了看,房中并无甜的吃食。


    “那臣女出去找一找。”


    她放下碗,正要走的时候,景昭珩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姒锦不解的回头看他。


    他一本正经:“这不是有现成的么?”


    手上一使力气,将她扯到了自己的腿上。


    姒锦跌坐在他腿上后,一点也不惊讶。


    反而还很配合的勾上了景昭珩的脖颈,主动吻上了他。


    景昭珩震惊的差点推开她。


    不过还是稳住心神,将主动权抢回了自己手中。


    药汤的苦涩在两人口中蔓延。


    姒锦抬起头来的时候,轻喘着气问他:“陛下觉得甜吗?”


    景昭珩心差点从胸膛里跳出来。


    他似乎都能听见“咚咚咚”的心跳声。


    她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


    怎么感觉现在是她在调戏自己了……


    好端端的,怎么反过来了?


    景昭珩偏开眼神,还是乖乖回答了:“……有点。”


    姒锦从他腿上起身,“那臣女就不打扰陛下休息了。”


    他点点头:“嗯。”


    还是主动一些能少不少的麻烦。


    姒锦现在已经摸清景昭珩的心思了,顺毛捋,准没错。


    -


    从景昭珩房中出来后,姒锦先回了一趟自己的房间。


    她在犹豫,到底该如何跟谢沅濯圆谎呢?


    难不成真要……


    姒锦想了一会儿,最后犹犹豫豫的出了房门。


    刚出来,便迎面撞上了裴淮叙。


    看见他便来气。


    姒锦并没有给他好脸色。


    装作没看见,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可还没走出去,她便被裴淮叙拦住了,“去哪儿?”


    “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他语调带着命令:“不能去见谢沅濯。”


    这么一说,姒锦心里憋着的那口气也上来了,她干脆承认了:“你倒是猜的挺准,我就是要去见小将军。”


    裴淮叙眼眸发暗:“见他做什么?”


    “你今日不是听见了?”


    “你若是为了气我来讨口气,完全没必要这么做,这与作贱自己有何不同?”


    姒锦像是听见了什么荒唐的话,她重重地冷笑:“那昨日对你就不是作贱我自己了?”


    裴淮叙闭着眼睛无奈叹口气:“那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


    他深邃的目光凝着她:“我先前就说过了,我愿意娶你,所有的一切行为,我都愿意负责。”


    姒锦推开他,哼了声:“小将军也这么说过。”


    谢沅濯的房间在楼下。


    裴淮叙还想去追她的时候,刚好赵忠从景昭珩的房中出来了。


    赵忠笑着道:“首辅大人,陛下正找您呢,说是要商议继续南下的事情。”


    他脚步未动,清楚的听见了楼下的开门声。


    姒锦应当不会这么做。


    裴淮叙在心中这么暗暗安慰自己。


    昨日她还那般羞涩,今日怎么会上赶着对谢沅濯做什么?


    -


    楼下的房中。


    姒锦气咻咻地走进了谢沅濯的房中。


    她本来还想着随便扯个借口糊弄过去,可刚刚遇见裴淮叙,她心里憋着一口气。


    现下还真想对谢沅濯做些什么。


    “到底是何事?怎么这么生气?”


    谢沅濯盯着她看,迷惑的问她。


    姒锦进去后,坐在了他房中的圆凳上。


    听完他的问的话,她猛地站起身,走到门前,将门闩插上了。


    谢沅濯更是不明白了。


    到底是要说什么话?怎么还要避着别人。


    姒锦插好门闩后,又尝试着拉了几次,确保门一定打不开后,她才朝着谢沅濯走了过去。


    “是很重要的事情么?”


    谢沅濯的话刚问出口,姒锦忽然就踮起脚吻上了他的唇。


    他从一开始的没反应过来,很快便迎合起了她。


    这个吻,是由姒锦在一步步的加深和纠缠。


    谢沅濯没有抢去掌控权,而是交由给了她。


    最后,是姒锦的气先一步耗完了,慢慢地放开了他。


    谢沅濯有异常的变化。


    他主动后退了一步,呼吸沉重:“这是你说的事情么?”


    姒锦摇摇头,心跳渐渐加速:“不是。”


    她将他拉开的距离又逼近了回去。


    谢沅濯眼神彻底迷惑了。


    姒锦踮脚又轻轻蹭---了下他的唇,很快,像是羽毛拂过一样。


    她垂下的手半抬起,隔着外袍-/-落下。


    谢沅濯所有的血脉一瞬间全部聚集到了脑中,汇聚的太快,他觉得自己随时都有炸开的危险。


    姒锦想要探进-/-衣袍的时候,却被他拦住了。


    他胸口快速起伏,呼吸声愈来愈重,只吐出了一个字:


    “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