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作品:《肮脏隐秘

    深夜。


    “唔……好、好吃么……”


    鹿鹭被女人锢在怀里,身子发颤,口中问句难以连成片。


    床头灯忽明忽暗,像是夜空中黯淡的星子,仅能映出两人交缠的影子。


    “好吃。”陆南洵再度低头吻上柔软的红唇,舌尖熟练的长驱直入,直到身下之人轻微挣扎,才依依不舍地结束这个缠绵的吻。


    “我是在认真问你。”


    鹿鹭扫了眼床头空空的饼干盒,随即手就被某人紧紧扣住,连指缝也不放过。


    “特别好吃,老婆负责研发的当然让人吃了还想吃。”


    听着她郑重其事的腔调,鹿鹭“扑哧”笑出声,顺势往女人怀里缩了缩,以绝对依赖的姿势。冷不防,她抛出一个问题:


    “那么,你姐会喜欢吗?”


    女人的视线骤然变得晦暗。


    *


    一小时后。


    鹿鹭仍然被陆南洵抱在怀里。与之前不同,她眼眶通红,整个人似乎刚从水里捞出来,趴在罪魁祸首肩头柔柔喘息。


    “别生气嘛,南洵。”她扬起脸,讨好地亲了亲女人同样泛红的脸颊,嗓音又软又甜,“我心里只装得下你。”


    “我不是单纯的吃醋。”陆南洵加重了语气,目光略微晃了一晃,似是这句话她自己也不信,“鹭鹭,你不用为我做到这个地步。早年那件事让我母亲对你有偏见,我担心会影响你现在的工作。”


    说话时,鹿鹭揪着她的脸,在最后一个字落下时重重捏了一下。力气不小,惹得女人闷哼一声。


    “与看着你日益消沉相比,冒点风险又如何?”


    “南洵,我不希望因为我的缘故,让你放弃这么多年的谋划。”


    她轻轻揉着女人脸上的红印,沾着水意的眸光明亮又专注,“在我眼中,你比陆南汐优秀千倍万倍。若非你母亲太看重出身,坐上如今接班人位置的,只会是你。”


    不知想到什么,她的语气有点哽咽。


    女人温柔地拍着她的背,不太会哄人,只会笨拙的重复“别哭”和“没事”。


    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鹿鹭索性多在对方怀中赖了一会。女人的呼吸打在耳边,平稳得仿佛回归海洋的潮汐,让她剧烈跳动的心脏逐渐平静。


    “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南洵。”


    她抬起头,桃花眼勾人夺魄,一如往昔。


    陆南洵受到蛊惑般俯身,细致地吻去她眼角泪水,“好。”


    她的语调很轻。


    *


    待鹿鹭疲倦地睡去,陆南洵悄悄将人搂入怀中,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发呆。


    她从来没有消沉,一点也没有。


    倒是今天枕边人的反应,让她想起记忆中几乎被埋葬的一件事。


    五年前,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混沌夜晚。


    鹿鹭一通电话,让她半夜从城西跑到城东,在酒店房间门口大喘气。


    “有什么不能在电话里……”


    最后一个“说”字没来得及念出口,温热的唇瓣急切地贴上她的唇,随之而来的还有馥郁的香水味。对方吻得很急,仿佛在借机宣泄着什么。


    “要我,南洵。”


    黑暗中,女人纤细柔软的身体紧紧缠住了她,如同发现猎物的蛇。


    刹那间,理智支离破碎。


    陆南洵一时间竟然忘记质问对方怎么一整天不接电话,又是为什么非要和她在这里见面。鼻尖充斥着好闻的甜香,掌心之下的细腻触感令她情不自禁地流连。


    喉咙被轻轻咬了一下,紧接着,湿热的舌尖缓慢滑过。


    她顿觉脑中紧绷的弦断的彻底。


    激烈的情/事只持续了半个小时,就被突然亮起的灯光打断。


    鹿鹭松开按住开关的手,推开尚且压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慢悠悠向一侧的沙发走去。


    借着这个空挡,陆南洵适应了刺眼的亮光,惊诧地发现屋内还有一个人。


    在看清昏倒在沙发上的女人面孔时,这份惊讶化作熊熊怒火,“这是怎么回事?!”


    那张脸,她一辈子都不会忘——是她的姐姐,陆南汐。


    鹿鹭视若无睹地走近,伸手探了探其鼻息,确认人仍然昏睡后,将其推到一边,自己在沙发的另一侧坐下。


    “我们长话短说。”


    她不顾自己现在不着寸缕,将粘在肩头的长发拨开,通红的吻痕如印章般密密麻麻占满雪白肌肤,无端生出数分暧昧。


    “明天一早,我会装作和你姐一夜情,借机拉近和她的关系。也许一周后,我会成为她的新女友。”


    “交往过程不会很长,短则三月,长则五月,以我见到你母亲、去你家为句点。”


    鹿鹭勾起唇角,明媚的桃花眼在灯光下泛着水汽,朦胧且惑人。哪怕圣人见了,都要为之恍惚出神。


    “不、不行,我不同意。”陆南洵咬住舌尖,全身血液聚集到头顶,无边的愤怒夹杂着可能会失去的恐惧,闪电般蹿过身体,令她不觉攥紧拳头,额角青筋毕露。


    忽然,一只温软的手牵起她,轻轻勾了勾。


    “我说过,我会帮你的,南洵。”


    鹿鹭环住女人的脖颈,眉眼间绽开浅浅的、温柔的笑意。


    “你明明已经表现得尽可能低调,继父还在设局让你染上毒/瘾,想彻底毁了你。如果不是发现得及时,你现在大学都没法继续读。”


    她用指节轻触女人棱角分明的面庞,语调轻柔得近乎呢喃,“我不能眼睁睁地看那些阴沟里的老鼠将你毁了。”


    “可是——”


    陆南洵张了张嘴,又被见缝插针地亲了一下。


    “局做的太干净,也太险恶,一点把柄都捉不到。比起被动接招,我更习惯于主动出击,让这些人也尝尝麻烦缠身的滋味。”


    室内不知何时陷入沉寂,只剩两人交缠的呼吸。


    良久,鹿鹭听到一个沙哑晦涩的声音:


    “你曾说过,我们是一类人。现在,这句话还做数吗?”


    女人面上不再有任何表情,冰冷得可怕。但是这副模样,却让她心头的巨石化作无形,神色也变得轻快。


    “当然了,南洵。”


    见她点头,陆南洵突然如释重负地笑了,幽深的双眸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直直望向她:


    “我姐现在不是单身。明早八点,我会想办法让她的现任女友来捉奸——应该很快就会变成前女友。届时,我相信你的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