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起疑

作品:《烧火丫头的主母之路

    陆屹川扶着严惜看了一眼床上的严娘子,她那个样子怕是已经死了,且不是什么正经的死法。


    无论梅姨娘如何哭,如何扯拉,她的姿势依然没有变。


    看到这一切,严惜突然悲从中来,她认了十几年的娘啊,就这么没有了,心里还是有些悲伤的。


    她胸口一紧,便哭了出来,小声而隐忍。


    她想过去看看她,被陆屹川紧紧搂着没有松开。


    “袁娘子,节哀顺变吧。”


    这时,孙神医走过来伸手扶上梅姨娘的胳膊,用力将她往上拉。


    梅姨娘是真心的悲痛,好不容易找过来的姐姐,是她唯一亲人的姐姐,怎么就这么走了?


    她为何要丢下她?


    她说要好好为她治病的,待治好了她的病,她们去善堂领养两个孩子为袁家延续香火。


    这些她都不管了吗?


    梅姨娘没了之前的记忆,在陆家后院与世隔绝地生活了十来年,她心思单纯。


    唯一的执念便是想着能找到家人,好不容易找来的姐姐啊……


    她哭得几度喘不上气儿来。


    孙神医拉她,她不起来,孙神医有些无奈,她抬起眼睫瞄了端王爷一眼,他背手而立脸色冷寒。


    还是站在门口的柴婆子有眼色,忙走进去帮着孙神医将梅姨娘给架了起来。


    王立恩忙上前,“二姑娘不要过于悲伤了。”


    梅姨娘只哭也不理他。


    王立恩转眼看向孙神医,“麻烦孙娘子帮着将人送回萱草院吧。”


    端王爷刚跟她谈过条件,他保她平安,让她跟着去京城伺候在梅姨娘身边。


    以后这位娘子就是她的主子了,她自然用心地伺候着。她也没有多言,跟着柴婆子齐力将人架走了。


    她们出去之后,王立恩又来到了陆屹川跟前:“陆大人,袁大娘子突然服毒自尽,你看,你还是尽快吩咐下人准备一口薄棺吧。”


    服毒自尽!


    不是说要进京的,怎么突然服毒了?她哪里来的毒药?


    严惜这样想,就这么问了出来,“是什么毒?她哪里来的毒药?”


    王立恩在宫里见惯了生死,他淡定从容地回,“先时孙神医说,看严娘子中毒后的样子,像是中了断肠草的毒。她如今人已经死了,这她哪来的毒药谁又能知道呢。”


    屋里没有了其他人,王立恩走过去从床上拿了块白布将严娘子盖了起来。


    严惜不懂药理,并不知道断肠草跟其他毒药有什么不同,她只不明白,严娘子哪里来的断肠草?


    她跟梅姨两个是过来看她的,自是不可以随身带着毒药。


    她已经被看管了起来,等着去京城向她的亲生父母负荆请罪。这个时候谁会想要她的命?难道是她心怀愧疚以死谢罪?


    陆家是生药商,关于毒药陆屹川也懂得一些。在一些常常耳闻的剧毒毒药中,只有断肠草跟牵机是令人痛苦着死亡的。


    中了牵机的毒,人会遭受极大的折磨,身体会因肌肉痉挛被拉扯成可怕的反弓形。


    而严娘子是蜷曲着死的,她死前经受了剧烈的腹痛,感受肠子仿佛被寸寸绞断一般,在极度痛苦中死去的。


    陆屹川心中跟严惜有同样的疑问不过他并没有问出声。


    端王爷原本站在厅堂里,如今他背着手走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陆屹川、严惜跟王立恩三个人。王立恩无声地盯着陆屹川的眼睛。


    不知道这事儿跟端王爷有没有关系。


    陆屹川紧紧握住严惜的手,“惜儿,让春红陪你回去,我这边处理好之后再回去。”


    严娘子死了,严惜心中刚升起的那点儿恨意也压了下去。


    一口薄棺草草草掩埋,她心里也为她唏嘘。


    严惜抬头看向陆屹川,她眼睛有些红肿,动了动嘴巴有些开不了口。


    陆屹川轻轻捏住她的胳膊,轻声说:“我都知道,你先回去。”


    门外春红走到门口,扶着严惜回了后院。


    荒凉的小院安静下来,陆屹川喊来福茂管事,吩咐道:“福茂伯,你使人去棺材铺子买一口八仙材的棺椁。另外请个装裹的人来。”


    福茂管事听了吩咐就躬身走了出去。


    端王爷背着手往外走,陆屹川站在厅堂外面,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小院门口处。


    福茂管事出去之后很快就转了回来,他弓着身子道:“大爷,你也回去吧,后面的老奴来安排就好。”


    他虽然看出严惜的意思,给严娘子安排了高档的棺椁,葬礼是不会有的。


    今日,最迟明日就得下葬。还要在云州这边给她买一块墓地?


    土葬还是火葬?还得去问问端王爷的意思。


    这小院里只有福茂管事跟他两个人,不知道这暗处有没有端王爷的侍卫?


    陆屹川扫了一眼周围,看了福茂管事一眼后,抬脚进了厅堂。他轻声问福茂管事:“福茂伯,你可知这是什么情况?”


    “老奴得了王爷的命令,选了这个荒芜的院子安置严娘子,找了个机灵的小厮在门口守着。


    今日午时刚过,王爷跟前的内官过来了一次。他走之后没有多久,严娘子就喊着要见大奶奶,听闻大奶奶歇下了,她在里间呆坐了一会儿,后面就问老奴要了笔墨。


    大爷说不要苛待她,老奴便拿了笔墨给她。后面她就很安静地待在屋里。晚膳时分,小厮要送饭给她,才发现她怪异地躺在床上,怎么都喊不醒。”


    人死在陆家,福茂管事心里膈应,大爷问话,他将自己知道的都一一说了出来。


    那王爷身边的内官很是可疑。可他做事都不避着人,这份坦荡又让福茂管事觉着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她要了笔墨做什么?”他走了两步透过里间的门框往里看,床边儿下的桌案上放着笔墨却没有纸张。


    “老奴给她拿了笔墨纸,兴许是写什么东西吧?”福茂管事没有见着她写过的纸张也是感觉奇怪。


    陆屹川盯着地面略一思量,轻声对福茂管事说:“这事到这里就了了吧。”


    福茂管事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陆屹川也跨出屋门,往院门口走去。


    陆屹川往端王爷院里去,比他更快的人已经站到了端王爷身前,“陆大人喊了老管家问话,属下怕暴露没敢近前探听说了什么。”


    “知道了,退下吧。”端王爷摆手让侍卫退下,端起桌上的茶盏浅啜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