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梦

作品:《烧火丫头的主母之路

    她被吓醒,醒来看到熟悉的房间心里猛然一松快,下床到四方桌前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凉茶,感觉通体舒畅。


    梦中绝望的感觉太可怕,她就着夜色在四方桌前坐了一会儿。


    她感觉自己小时候还是挺机灵的,这长大了怎么还迟钝了?!


    严惜坐在桌前望着窗户上透着亮光的窗户纸,反思自己。


    陆家的家风太好,除了几个时不时做些小动作的人,也没有什么大恶之人,她日子过得舒心,便忘了世间的险恶。


    还有在稻田县,在稻田县开铺子,玉婆婆处处顶在她前头。


    她为铺子里请回来了白爷的舅舅,铺子也多得白爷关照。


    这几年,她一直被玉婆婆照顾着,她觉着世间是美好的。对孙神医这个心怀大善的人便失了警惕。


    那柴婆子说,孙神医有苦衷,她有什么苦衷呢?


    不知道这会儿她跟柴婆子被关去了哪里?


    严惜想不明白,脚踝、手腕上的勒痕又有些隐隐作痛,她便站起来躺去了床上。


    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很是煎熬,好在躺了一会儿之后,她又有些困倦。


    她闭上眼睛没有一会儿又梦到了那个她从驿站逃出去后进入的树林。


    她在树林里怎么都跑不出去,往前跑的路莫名就断了,路中间突然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坑。


    严惜知道她在做梦,之前在稻田县的时候,她常常做这个梦,往前跑着跑着路就断了。


    她知道只要自己醒过来就好。


    她强迫自己醒过来,醒来天已经亮了。


    小丫头们听到动静进屋来服侍她洗漱更衣,她这边刚洗漱好,桂娘就抱着安儿走了进来。


    安儿看到她扑腾着小脚要下来,桂娘一将他放下来,他就咯咯笑着跑去严惜身边抱着严惜道腿仰头喊了声:“阿娘。”


    小家伙依然绑着蒲桃髻,穿着他外祖母前段时间给他做的新衣裳,绣着葫芦缠枝纹的青灰色小短衫。


    严惜笑着将安儿抱了起来。


    安儿搂着她的脖颈亲热地跟她贴了贴脸,嘴里一直喊着:“阿娘。”


    一天两夜没有见她,安儿想她了。


    严惜如此想着笑着亲了亲他肉嘟嘟的脸蛋。


    “小少爷吃过早膳了吗?”严惜问桂娘。


    桂娘笑着回:“还没有呢,跟他说过来这边院里看夫人,他急吼吼地就往这边跑。”


    严惜闻言,笑着捏了捏安儿的脸蛋。安儿咯咯笑着往旁边躲。


    “吩咐摆膳吧。”严惜吩咐。


    小丫头应诺走了出去,严惜又问桂娘:“彩蝶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她脚踝跟手腕上有伤痕,昨晚上给她上了些药粉,这会儿在君兰院里歇着呢。”


    桂娘恭敬回话,说着她瞟了一眼严惜的手腕,看到袖口下面隐隐若现的红痕,伸手过去接安儿:“夫人,奴婢来抱小少爷吧。”


    安儿不想要桂娘抱他,他搂着严惜的脖颈不看桂娘。


    桂娘轻声哄着:“小少爷,夫人的手腕上有伤。”


    安儿一听他娘手腕上有伤,猛然抬起头来,望着严惜,说:“安儿下去。”


    严惜笑着将他放了下来,伸手要牵着他去旁边椅子上坐。


    安儿抓住她的手,伸出小手掀开了她的袖口,不知道是不是昨夜上的药被蹭掉了,她手腕上的勒痕看着嫣红刺眼。


    “阿娘,疼不疼?”


    安儿仰着小脸,抿着小嘴儿要哭了。


    严惜忙哄着他说:“不疼了,”


    安儿小心地掀开袖口,伸着脑袋给她娘吹了吹。


    真是个贴心的小家伙。


    严惜很庆幸,她能陪着安儿长大。


    母子两个正母慈子孝,外面有人慌慌张张过来通传:“夫人,不好了,大人剿匪受伤了。”


    严惜嘴角的笑意一瞬间消散,她猛然站了起来,问:“怎么受伤了?伤得重不重?”


    “大人受箭伤,箭头还在身体里没有拔出来。”


    “人呢?”


    严惜拉着安儿往门口走,一转头安儿怎么不见了。


    “安儿。”


    她又惊又急,猛然睁开了眼睛,床帐子没有放下,光亮透过窗户照得床上亮堂堂一片。


    她重重出了口气,原来还是在做梦。


    大爷会没事的,他手下好似有许多兵士。


    如此想着,严惜还是在心里默默念了几遍“阿弥陀佛”。


    她抬起袖口擦了擦额头冒出的薄汗,收起手时,她撩开袖口看了一眼昨夜涂抹药粉的地方,手腕上缠着的白色棉布结结实实。


    严惜伸手捏了缠着棉布的手腕一下,疼,疼得她眉头猛地蹙起。


    这会儿应该不是在做梦,她掀开薄被,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过是轻微的响动,外面等着伺候梳洗的丫头便听到了。


    “夫人,起来了吗?奴婢们进来服侍吧?”


    “进来吧。”


    丫头们端着洗脸水走了进来,两人放好洗脸水,过来帮着严惜更衣。


    一切都跟之前梦中的一样。


    春碧拿起一只碧玉簪给严惜插到头上,严惜猛然间想起,那水匪拔了她一只簪子,那簪子是陆大爷送给她的头一个东西,她走的时候都没有舍得留下来。


    如今也不知那水匪将她的簪子弄去了哪里?还能不能找回来?


    严惜正心疼着,外面桂娘抱着安儿来了。


    安儿跑过来抱住她的腿,仰着头高兴地喊:“阿娘。”


    严惜盯着安儿的衣裳看,不是她娘做的缠枝葫芦小衫,是之前她在陆家时提前给他做好的一件红色小衫。


    这不是梦。


    严惜笑着弯腰抱起安儿,在他脸颊处狠狠亲了一口,惹得安儿咯咯直笑。


    “请夫人安。”桂娘站在一旁蹲身行礼。


    严惜看着她问:“彩蝶回来了吧?”


    “回夫人,昨夜大概子时回来的。”桂娘声音很轻,“她手脚受了些伤,涂抹了一些药粉,回后罩房歇着去了。”


    严惜轻轻颔首。


    “夫人,摆膳吧?”春红在里间门口问话。


    严惜愣了一下,说:“去吧。”


    跟梦里还是不一样的,陆大爷定然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