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查到的信息不多。但是可以确定，唐小姐和慕容先生的婚姻事实。”


    “慕容家族三代单传，延绵子嗣的希望都落在慕容衍身上。三年前，这慕容总就已年过三十，身边却从未有人见过与其关系亲密的异性存在，更别提生儿育女。慕容老先生当时为此事可谓十分着急。”


    “当时马尔默当地甚至有传闻，说慕容衍是男同。”


    “直到，他带着刚生产完的唐小姐和一对双胞胎新生儿出现在慕容老先生面前，那谣言才不攻自破。”


    闵特助汇报着调查报告上的结果。


    他看清了秦霄眼眸里的深意，继续说道：“当然，慕容老先生自是不会让人随意混淆慕容家族血脉，第一时间就为两个小孩做了亲子鉴定，的确是慕容衍的血脉。”


    秦霄眼底的那一点希冀，在闵特助最后一句话中，彻底破灭了。


    他没有说话，而是沉默地点了一支烟咬在唇间。


    “还有其他事么？”末了，他沉声道。


    “周五晚上，商总五十岁生日宴会，邀请您参加。”


    秦霄没有说去，也没有说不去。


    直到闵特助退了出去，他整个人脱力般地靠在大板椅里，目光盯着他留在办公桌上的那份文件。


    夜晚，秦家老宅。


    每月一次的家族聚会。


    以前，唐洛在身边的时候，他总是会抽出时间过去一趟。


    后来，唐洛离开，他也甚少参加这样的聚会。


    今日，是大哥秦霁和联姻大嫂新婚后的第一次家族聚会。


    家里人都会到场。


    所以，老太太一早就让人打电话过来，让他今晚务必回老宅一趟，有好消息宣布。


    上个月初，秦霁刚办过婚礼，家里到处还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氛围。


    特别是老太太和阮清雅。


    进门，秦霄就听到她们愉悦的笑声。


    秦霄是最后一个到的。


    “阿霄来了。人就到齐了。”老太太乐呵呵的，阮清雅得意洋洋的。


    “什么事啊，老太太今日特别高兴……”


    “是啊是啊，看大嫂这个欢喜的模样，不会是阿霁媳妇怀孕了吧……”


    秦霁陪着新媳妇坐在老太太左手侧。


    一看新媳妇抿嘴笑，大家就知道猜对了。


    老太太也不卖关子，“猜对了。我们秦家啊好久没有添丁了。今天老大媳妇刚刚查出来有孕。是一件值得可喜可贺的事情。”说着，老太太直接封了个大红包。


    “安安心心养胎，等孩子生下来，我们秦家不会亏待你们母子……”


    等到老太太将秦霄叫去了房间。


    大家私下里开始议论，“上次阿霄带回的那个孩子，说是阿霆的，那孩子可没老大这个这么幸运，有这么好的待遇哈……”


    “你也不看看他那生母。那个乔知鸢听说现在被关在戒毒所里，染了一身脏病。她的孩子啊没人敢待见啊。还有，据说那孩子有自闭症。要不是老太太和阿霄，大概连秦家都回不得。”


    “而且早年，阿霄母亲带着秦霆离开秦家，那秦霆就已经改姓随母，叫了季羡安。算是与秦家割裂了，关系断了。”


    “怪不得啊，今天这场合，那孩子连面儿都没让露。”


    “谁说不是呢。那唐洛离开后，大家都以为那乔知鸢要跟阿霄走到一起的。谁知道反转了这么一出大戏。”


    “我还听说呢，那乔知鸢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也有阿霄的手笔。据说，当初要不是那女人，唐洛和阿霄的第一个孩子不会出事，他们也不会离婚……这些年，阿霄都恨死她了……”


    “……”妇人们聚在一起，就是一个大型的情报网。


    什么就都知道了。


    ……


    老太太的房间，秦霄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老太太开门见山，“阿霄啊，现在你生意越走越大，路也越走越稳。我也不过问你工作上的事情了。只是如今你这已经三十一了，对结婚生子的事情还没有打算吗？”


    见秦霄不说话，老太太继续说：“你看，大哥虽说结婚晚，可这媳妇已经怀孕了，算是后来居上了。就连你们兄弟里最小的秦霖，也已经快要结婚了。”


    “奶奶……”秦霄出声提醒。


    老太太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自顾自地说：“我看，上次黄太太上门说亲的那个商莺莺就不错啊。这商家曾经也是名门世家。虽说落败了许多年，不过这几年凭这商毅成，乘着互联网兴起的东风，也算是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如今的商家在南城也算是势头正盛。那商莺莺，是商毅成的妹妹，商家的大小姐，自小就被当做名门闺秀培养的。不仅人长得漂亮，学历高，那脾气也是一顶一的温顺，如今才二十五，年轻又有朝气，倒是配你这冷沉的性子。”


    秦霄沉默地听着，神色有些游移。


    “听到我说什么了吗？！”见他没有反应，老太太杵了杵拐杖，心急道。


    秦霄动了动僵硬的身子，而后沉沉地应了一声，“嗯。”


    “那你知道怎么做了吗？”老太太又问。


    秦霄看着她的眼睛。


    “我听说商毅成邀请你参加他的寿宴。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吧……”


    老太太看出来，今日他口中虽未拒绝，但是也不代表他心里就接受了她所说。


    “还在等洛洛？”老太太一语中的。


    提到唐洛的名字，秦霄那双灰暗的眸才有了一丝光亮。


    老太太叹息，惋惜又无可奈何地看着他的眼睛，“三年了，还放不下吗？”


    “新人总会代替旧人的。过去的已经过去。何况，她现在人在哪儿你都不知道。这样下去又算怎么回事呢？忏悔？深情？这一年又一年的等待，除了荒废时光，除了感动自己，有什么用？”


    “阿霄，你很聪明，应该比我更懂其中利弊。”


    一句句现实无比的话说进了秦霄的心里。


    这两天，他也不止一次地在说服自己。


    只是那种拉扯的情绪一旦上来，心就如万蚁啃噬，让他难受得快要死了。


    “她回来了……”秦霄忽然垂首说道。